“周楠！周楠！”

有人在焦急的喊著她的名字，尾音甚至因為極克制著恐懼和慌亂而顫抖。

周楠醒來是在一張單人床上，鼻尖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好像……還聽見有有下課鈴聲。

“你醒了啊，誒！別亂動，小心吊瓶。”

說話的是個聲音溫柔，長相清純的女人，她穿著白大褂，一笑起來眼睛都沒有了。

“我怎么了？這是在哪里？”周楠記得她是在學校門口，然后……然后發生了什么？

“這是校醫務室”女校醫眉眼彎彎。

匯星中學醫務室？

害，周楠尷尬笑道：“我不記得我怎么了。”

女校醫：“你久蹲后突然站立外加低血糖，暈倒了。”

周楠拿那只沒打葡萄糖點滴的手撓了撓頭，她因為和林女士賭氣，昨今兩頓飯都沒吃。

“你點滴也快打完了，顧老師還有最后一節課，你就坐在這等他吧。”

“顧、顧老師？”周楠心狂跳起來，“是顧驚寒嗎？”

女校醫怔愣地點了點頭：“是啊，他把你抱過來的。”

“你說、說、他抱我？”周楠激動地話都說不太利索。

“……當時你暈倒了。”

“然后他把我抱來的對嗎？是公主抱嗎！”

女校醫遲鈍地點點頭：“呃……是的……”

蕪湖！

超值了！

這趟超值啊！

“顧老師！”女校醫看向門外的顧驚寒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她醒了。”

顧驚寒和周楠皆是一震。

終于是顧驚寒先反應過來，他后退一步，眼神逃避著，已是有奪門而出的意思。

“顧驚寒！”

周楠拔掉針頭，赤腳下床要追他。

“你別激動！”女校醫連忙過去扶她。

見此，顧驚寒果然停下了腳步。

“你別跑！你聽我說，”周楠還是有點虛，她靠女校醫的攙扶一點點挪近了，“我是來和你道歉的，你……你別怕我。”

道歉？

顧驚寒緊張的睫羽微顫。

周楠緊盯著他的后背，苦笑道：“我知道你不想見我，我會走的，我就是很想你，我……哎呀我也不知道我在什么……”

“總之，你要是不想見到我，我以后都不來煩你！”周楠說完露出一張極壓抑的笑容來：“我聽保安大哥說你今天沒來上課，嚇死我了……”

顧驚寒喉頭上下滾動，仿佛在吞咽一把刀子，他艱難發聲：“不是的。”

不是的。

她還喜歡你。

她還喜歡你啊！

顧驚寒松開緊攥著的拳頭，肩膀劇烈聳動著，壓抑多年的情感霎時間決堤般傾瀉而出。

八年前——

顧驚寒在書城里，挑選著高考復習資料。

后來，周楠扎著雙馬尾辨，穿的水手服，蹦蹦跳跳的和她一個舍友進來了。

她們說說笑笑，聲音很大，顧驚寒瞬間就聽出了是周楠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近，顧驚寒將自己的眼神摁在一排排書架上，心煩意亂地聽著她的聲音忽遠忽近。有時候在對面的，有時候在隔壁。

顧驚寒心里輕嘆一聲，把書挑好了，趁著她還在裝模作樣挑選本子的時候，繞過貨架去了收銀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