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幾乎是逃出來的,她將房門關上,把自己猛地扎進了被子里。
換做是平常,顧驚寒三個字對她還沒這么大的殺傷力,只是昨晚與他重逢,還行了那親密事,實在是臉紅心跳到要昏厥為了。
“嗡——嗡——”
是文珺姐的電話。
周楠十二分感激地接通了電話,“喂?姐你找我啥事?”
“……你把夏驚寒的照片發我一張。”
“啊?”
周楠懵了,文珺姐突然要夏驚寒照片干什么?
“姐你不是要查他吧?”周楠又是急切又是期待地囑咐道:“姐你動靜不要太大啊,他不喜歡被監視,他……”
“誰跟你說我要查他了,趕緊把照片給我,不然……”高文珺眼神緊盯著高樓上那個高挑的背影,長吐一口氣道:“不然我就報警了。”
周楠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心臟驟停,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一邊找著相冊里的收藏,一邊委屈地哭訴:“姐你真要大義滅親啊唔啊啊……”
咻~
周楠整整發了一排,哭唧唧問:“夠嗎姐?”
高文珺沒理會從手機那頭傳來的噪音,
她拿手機對著樓頂那人聚焦,再放大,后背頓時起了綿密的細汗。
“楠楠,你現在……”高文珺“嘖”一聲,“算了,你手機別靜音,等會兒我再聯系你。”
周楠雖然云里霧里,不知所以,但還是聽話的答應了。“只是……姐你這樣我心里有些漲漲的,不是……”
周楠不敢想,也不敢問。就在周楠糾結問與不問的時候,電話被掛斷了。
高文珺下車,也不管車流,橫沖直撞往馬路對面跑。
“大哥?給我開個門唄!”高文珺氣喘吁吁的扒在窗臺上。
保安大哥此時正在吃飯,見來人衣著打扮成熟得體,便以為是眼生的新來的教師,放下碗筷客氣道:“老師是落什么東西了嗎?”
高文珺:“昂對!包沒拿呵呵……”
“沒事,進來登記一下就可以了。”保安把門推開,對高文珺說:“掃個碼,簡單。”
她才畢業沒幾年,怎么簽到系統變得這樣“非人性”化了!
高文珺笑比哭還難看,只好做委屈狀:“……出來著急,手機忘帶了。”
保安大哥斜過來一眼,眼稍有些探究意味。
“那你報上姓名班級,我這邊給你勾一下也行。”
啊!要不要這樣嚴格!
“……高文珺……高三一班。”高文珺抱著一絲僥幸心理撒謊,然后就看見保安大哥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你干什么的?大晚上來學校干什么?”
“……”高文珺差點就要給跪下了,苦苦哀求道:“大哥,我錯了我不該撒謊,可是我真的有急事我要進去!您通融通融好不好?”
“不行。”保安大哥正色道:“外來人員禁止入校這是規定!”
“我給你錢!我給你支票!”
“嘁!”保安大哥本來還能看的臉色一下就變得猙獰起來,“你以為你是誰啊?快點出去,非叫我趕你!”說著就把高文珺往外推。
高文珺在將要被推出門外時靈光一閃,問道:“教職工家屬算不算外來人員?”
保安大哥果然愣了一下,“你是家屬?”
“是!顧驚寒!我是顧驚寒家屬!”
“顧老師?人家顧老師分明就沒有結婚!趕緊出去趕緊出去!”
“他是這么跟你們說的?”高文珺本來就著急的要哭出來了,這下被逼的直接崩潰慟哭道:“他這個渣男!他明明說過我是他唯一的寶貝!”
高文珺把手機拿出來翻出剛才周楠給自己發的照片,舉給一臉懵逼的保安大哥看:“這就是他的初戀!背著我聯系!沒想到他竟然還否認我們的夫妻關系!嗚嗚嗚嗚嗚……”
楠楠,對不住了啊,姐這也是沒有辦法了,只好委屈你一下了。
那照片里的人長相還有些青蔥,但確實是顧老師沒錯了。
保安大哥也是被高文珺一沽一沽的眼淚水搞的手足無措,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現在來學校干什么啊?就算這樣我也不能放你進去啊……”
“他到現在都沒有回家!我來找他的!”
高文珺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著眼前的保安大哥,哭訴道:“我看見他了,就在樓頂!不過是東窗事發,我和他大吵一架,把他趕了出去。現在他一直躲在學校不出來,白日怕他的同事們看笑話,就沒敢找他,可放學了我也見不到他出來,我剛才路過看見他,才會想要進來,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大哥你幫幫我,不然你和我一起找他,行不行?求求你了!”
“……顧老師還在學校?”
“對對對!就在教學樓樓頂!”
保安大哥將信將疑地調出監控,果然看見顧驚寒單腿支著地,跨坐在護欄上,手里捏著一罐啤酒一仰而盡,看他那痛苦神色和周身陰郁的氣氛,保安大哥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高文珺也跟過去瞅了一眼,見人還在,微微松了一口氣。
“教學樓有鎖,我和你一塊去!”
乖乖隆地咚,這要是出什么事還得了!那護欄不高,顧老師又喝了那么多酒,萬一一個重心不穩,或是想不開……
呸呸呸!
為了保險起見,保安大哥抄起電話就要報警,可卻被人眼疾手快地攔下了。
“別報警!”
保安大哥疑惑地望著高文珺,眼里的不可思議就好像在譴責她一樣。
高文珺“解釋”道:“家丑不可外揚,這要是報警鬧的沸沸揚揚,他的學生、他的同事要怎么看他?這老師還當不當了。”
“可安全第一啊……”
“對,安全第一!”高文珺一邊說著一邊把他手機奪過來,語重心長道:“你想啊,現在他這是不是輕生我們還不知道呢,但你要是報警了,再被媒體瞎寫一通……嘖嘖嘖,網絡暴力多可怕啊!哪天他受不了要自尋短見,你不知我不知,那豈不是很可怕?”
保安大哥聽著后背都被冷汗打濕了,他摘下帽子,抹了一把額上的虛汗,低聲喃喃道:“你說的有道理,有道理……”
高文珺累到虛脫地靠在墻邊,看著保安大哥慌里慌張尋找鑰匙,剛才逢場作戲的眼淚終于摻上了感動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