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成長 十八
- 親愛的中醫人
- 稼墨
- 2180字
- 2020-05-20 18:55:58
晚上普外科羅飛揚夜班,急診科電話——急性化膿性膽管炎病人會診。
羅飛揚對對班護士,吐吐舌頭,“姐妹們,活來了,大家都做好準備接客,順便給我師傅打個電話準備手術。”
“你先會診了再說,每次急忙慌忙的把人家薛醫生召來,然后又不需要手術,放人家鴿子只能留下值班室陪你睡覺。也就你師傅寵你不生氣。”
羅飛揚聽到護士的話,知道自己錯了吐吐舌頭,沒在多說什么坐電梯下樓。
急診科,羅飛揚查看病人不僅右側腹部疼痛,還有發熱,急診科測了體溫39.8,會診之前還有一陣寒戰。羅飛揚拿上病人急診科剛做的腹部彩超,然后一臉嚴肅告訴病人家屬:“住院吧,病人需要急診手術”。
“大夫沒有那么嚴重吧,今晚就要急診手術,我們之前也經常這樣。”病人家屬一臉錯愕,覺得大夫言過其實。
“那你說,沒那么嚴重你們半夜來醫院干嘛?”羅飛揚直接反問家屬。
家屬張了張嘴,啞口無言,沉默一會不死心,又解釋道,“我們今天還去中醫科門診開了藥,是不是中藥吃壞了?之前沒有這么嚴重”。一旁的病人已經痛苦難忍。
“中醫科?”羅飛揚問道。
“對,一個年輕女大夫…”,家屬趕緊附和,一臉期盼著羅飛揚可以重新考慮病情,不用再做手術。
羅飛揚想了想中醫科的人員,隱約覺得說得是薛邈,聽到病人家屬剛才說的話,潛意識里擔心病人會找薛邈的事,趕緊解釋道:“那跟吃中藥沒關系,你這個病是膽囊和膽管都有石頭,現在石頭卡在膽管堵死了,膽汁排不出來,引發膽管感染化膿,如果不手術…嗯…會死人的。”羅飛揚看到病人和家屬把他的話不當一回事,加重語氣把病情說詳細,甚至可能出現最壞結果。
兩人聽完,咋舌,面面相覷,許久,病人家屬對病人使了個眼色,病人忍著病痛解釋道,“那我們給兒子打電話商量商量在決定做手術。”
家屬緊隨其后,還有些心不死對羅飛揚又重復解釋道,“我看他其實疼的跟白天差不多,剛才高燒,這會你看是不是比剛才好多了?要不我們再觀察下。我聽說做手術對身體影響很大的…要不然這會再開點西藥我們回家觀察下,實在不行就在來做手術行吧。哦,大夫你看看這是今天中醫科的處方。”說完從口袋里掏出一張處方。
羅飛揚聽到病人和家屬的話,險些沒被氣死,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敢觀察,又掃了眼家屬拿出來的處方,最底下果然是薛邈的簽名。
羅飛揚沒有接處方,只能繼續強調:“我再說一遍急性梗阻性膽管炎如果錯過最佳治療時機,進一步發展成敗血癥是會要病人命的,你們能等,病不能等,阿姨…你可考慮好,可最后害了你老伴。”
最后一句話起到作用,家屬看了眼病人,猶豫不決變成恐慌,她掏出口袋里的手機,在羅飛揚寫會診意見的時候,到診室外面給家人打電話,不一會回來對羅飛揚說道,“大夫,我們做手術。”
羅飛揚嘴上“嗯”了一聲,心里有種如釋負重的感覺,他隨手拿起急診科電話給科室打電話通知護士做好手術前準備。
等離開急診科然后偷偷給薛景打電話,說了病人在薛邈這看中醫的情況。
薛景在電話另一頭,語氣不爽地說道,“你看,學中醫就干這種事。”
“師傅,你也別一件事就把人家薛邈否定了。這個病就不是內科病是不是,不管中醫還是西醫內科最后都要轉歸做手術的。”
薛景在電話那頭沒直接回答,只是淡淡說了句,“我這會就從宿舍回科。”
…………
薛邈跟著傅長垣抄方,趁著下一個病人還沒有進來的功夫,問道:“傅老師,那個病人來了沒有?”
“哪個病人…噢,想起來了,來了呀。”
“怎么樣了?”薛邈急切想知道答案。
“好了,過來又調了調脾胃。”傅長垣說得輕描淡寫,感覺這種情況在他這里就是稀疏平常的事。
薛邈難掩激動之色,眉開眼笑的,傅長垣看到覺得好笑,也跟著微微一笑,“看到了吧,這就是《傷寒論》的魅力”
薛邈使勁點頭。
“更是扶陽火神派的特色。”
“扶陽火神派?”
“對,沒聽說過?”
“聽傅博陽提到過,但并不太清楚。”
“哦”,聽不出來傅長垣什么意思“叫下一個病人”。
下一個病人恰好就是之前看過漏汗不止的病人,真是說曹操到,曹操就到。
薛邈找出病人之前看病的處方,再三回顧了下病人病情后,不由問道,“您真的好多了?”
病人還有一些虛弱,但從氣色以及說話語氣能感覺到病人體質已經恢復,她笑著看了看傅長垣,“傅大夫,您這個學生有點意思,好了就是好了,怎么還有懷疑?”
傅長垣也跟著笑著解釋,“這個孩子對什么事,比較較真,也有些天真。你就實話實說。”
薛邈聽到這話,知道自己剛才因為激動有些失態。
等病人離開后,薛邈還是帶著疑惑向傅長垣請教道:“傅老師,您說桂枝加附子湯斂汗,真的是斂汗嗎。桂枝湯用于傷寒表虛的出汗,是因為這時出汗是為病態,陽浮而陰弱營衛不合,桂枝湯借助發汗解表證的寒邪,營衛調和,才可以止汗,而附子是溫陽,回陽救逆,都沒有止汗怎么會斂汗?”
傅長垣挑了挑眉頭,嘴角微微上揚,“太陽病,發汗,遂漏不止,其人惡風,小便難,四肢微急,難以屈伸者,桂枝加附子湯主之。條文好好體會。溫陽固表就是止汗。”
“溫陽固表就是止汗…”薛邈回味著傅長垣的話,而后又默默背了遍條文,忽然若有所思領悟到什么…
傅長垣感到欣慰,微微點頭,就差有把胡子捋一捋。
“那這個和扶陽火神派有什么關系?”
“關系密切。”傅長垣又賣起關子然后示意下一個病人已經進來。
薛邈只能忍著,期望早點看完病人,然后可以跟傅長垣一探究竟火神派,在不知不覺中抄方抄的急,字體變得潦草,甚至病歷書寫都簡單不少。
然而傅長垣好似看出薛邈的心情,故意磨她性子,越是浮躁不安,越拖長跟每個病人交流時間。
薛邈覺得自己快要被傅長垣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