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紅色的山茶花在于姎纖細(xì)白皙的指間打了個轉(zhuǎn)，重重花瓣鄰次舒展，仿若美人起舞時翩躚盛放的裙擺，美不勝收。

白煥顏在于姎到小花園喚春棠為她折花的時候就已松開了手，垂手侍立在她身旁，此刻同于姎一起欣賞著花色，也是一件美事。

然而這份沉靜并未持續(xù)太久，于姎嗤了一聲，轉(zhuǎn)身就將手上的山茶花塞到白煥顏手里。

“娘娘，這是？”白煥顏低頭看了眼手中莫名多出的花，問道。

“它名美人茶。”于姎倒是好脾氣地解釋了一下。

“娘娘！”她分明不是問花名啊，白煥顏一頭黑線。

“哦，”于姎仿佛才明白她的意思一般，慢條斯理地?fù)芘约旱淖o(hù)指，“本宮不喜這個顏色，賞你了。”

白煥顏繼續(xù)滿頭黑線，你不喜歡就給別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知道嗎？

但口頭上還是要謝過主子賞賜的，遂扯了扯嘴角，道了句，“謝娘娘賞。”

許是她的態(tài)度太不誠懇了些，明顯得于姎一下便聽出她的敷衍，“不喜歡便扔了罷了，不必強(qiáng)迫自己。”

白煥顏再次低頭看了看手中隨風(fēng)擺動的山茶花，算了，這花還是挺好看的，扔了太暴殄天物了。

再說呢，白煥顏環(huán)顧了四周一圈，又沒有垃圾桶，總不能隨地亂扔吧。

見她沒有動作，于姎也沒說什么，倒是白煥顏捏著花莖，問于姎，“娘娘可是不喜歡這紅的顏色？”難道跟她一樣喜歡冷色調(diào)嗎？

“紅色喜慶，本宮自然沒有不喜歡的道理，”于姎今日心情尚佳，便愿意回答她的問題，“只不過到底是偏紅不如正紅好。”

白煥顏一時語塞，不知該何言以對，女主這明擺著將野心直接告訴自己，她想當(dāng)正宮娘娘，而不是如今這般雖權(quán)傾六宮，到底算不得名正言順，連正紅都穿不得的妾。

白煥顏瞥了一眼離她們所站之處頗有些距離，聽不見她們對話的春棠，“娘娘此言便是更喜別的顏色勝過這紅，那為了一時意氣去爭一個自己不那么喜歡的正紅，值得嗎？”

她明明記得女主最后是扶幼子登基，自己做攝政太后的，怎么就變成想當(dāng)皇后了？

孰料于姎卻輕笑了一聲，“可不是一時意氣......”

就這樣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偏偏白煥顏就聽明白了，都兩世了，自然不是一時的意氣，那是上輩子延續(xù)至今的仇恨。

然而于姎說了這樣一句話以后，卻沒有解釋的意思，只看向白煥顏，“本宮記得，皇后是你的嫡姐？昔日感情如何？”

這話題跳轉(zhuǎn)得...她實在跟不上女主的思維，怎么突然就問起這個問題，白煥顏頓生危機(jī)感，這是不信她準(zhǔn)備拿她開刀，還是想讓她當(dāng)雙重間諜？

“回娘娘，臣不過是個庶女，從前與嫡姐見面的次數(shù)也不多，嫡姐長我數(shù)歲，入宮時臣尚年幼......”一番迂回的解釋就想表達(dá)一個意思：我跟皇后不熟。

聽得于姎揚手掩了嘴哈哈哈地低笑了起來，隨后緩了緩，拿手指點了點白煥顏的額頭，“煥顏，你啊，就是太謹(jǐn)慎了。”

“你是個聰明人，想必本宮的意思你懂，你也明白本宮的意思，本宮也不說那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話了，若有那一日，你要站誰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