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于姎也沒提，雍帝也不曾下令另派太醫來專門負責長信宮，遂墨長卿便專職負責長信宮的于貴妃了。

再加上后來雍帝竟下旨，皇后白氏鳳體有恙，特賜貴妃于氏鳳印，代掌六宮，名正言順地從原來的協理變成了主理后宮。

于姎手中的權勢更重了，既得了權，又得寵且不衰，風頭正盛，一時無兩。

白煥顏入宮之時正是暮春，如今已經入秋了，轉眼就過了兩季，于姎的身子在墨長卿的精心調理之下確實已經好起來。

雖然表面看不出來，但她們這些近身伺候的，都明顯感覺出來主子性格好了許多。

不過于姎要在雍帝面前演戲的，她們也就配合著，到底都是長信宮的宮人，誰是自家主子心里有數，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因此，對外，于姎仍是那個囂張跋扈的于貴妃娘娘。

比起初來之時，白煥顏已如綠桃青梨一般，算是于姎身邊得用的親信大宮女了。

也不是一開始便如此，在墨長卿二次為于姎診脈的幾天后，于姎命人將白煥顏喚了去，也是那個殿內，只她與綠桃青梨幾人。

當著白煥顏的面，于姎讓綠桃將仔細調查過后，白煥顏的詳細資料念了出來。

那真的非常詳細，連白煥顏自己不知道的事，她們居然都查到了。

讓白煥顏自己不僅抹了一把冷汗，感嘆一句不愧是皇家探子，就是牛批，都能趕上那些特工了。

幸好從結論來看，主子于姎認為白煥顏雖出自皇后的白家，但是本就是庶出女兒，又算不得得寵，與皇后關系并不親厚，也不清楚白家內幕，更不曾得什么指使。

總得來說，便是，白煥顏此人暫且可信，可用。

白煥顏的內心小人暴汗：女主大人您這樣在您的下屬面前讀她的使用說明書給她聽，這樣做真的是人干的事嗎？

不過得了女主的信任，很多事就好辦了，給女主提建議也可以提了，于姎身體調理好以后脾氣好了，對于她的某些奇思妙想還是接納的。

這兩季的時光她們都并沒有白費，于姎將整個長信宮徹查了一番，自然發現了許多來自別人埋下的暗樁釘子之流，有來自皇后的，也有別宮妃嬪的，便是雍帝也派了人在此監視。

于姎的原意是直接拔除就是了，找個由頭送走或者罰到慎刑司去。

但白煥顏勸阻了她，道是如此容易打草驚蛇，還不如將能收買的都收買過來。

“那若是不能收買的呢？”高貴冷艷的女主于姎貴妃娘娘當時如是問。

“那娘娘您也不一定非要親自動手。”跪在地上的白煥顏回答道，“煥顏心中倒是有個主意。”

“哦？你說說看。”

“一便是，娘娘既然深得圣寵，若這些人無法收買，娘娘其實可以借今上之手來將其鏟除，尤其是那些別宮的娘娘在我們長信宮埋的釘子。”

“嗯。”于姎頷首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二便是，即便無法收買，也不可能所有都鏟除掉，放在外圍，派那些收買成功的，或我們的人去盯著他們，透漏一些假消息，或者無關重要的消息，不也可？”

“說得倒是有理，那就照你說的辦吧。”于姎同意了白煥顏的建議，當即向綠桃吩咐下去。

從此，是當真把白煥顏當作幕僚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