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皇后知道于姎“不能生育”,當下無聲地嗤笑了一下,就也往徐貴人居所內走去,倒是跟在后面秋婕妤聽后面色一沉,不知在想什么,腳步也慢了些。
徐貴人到底剛剛才流產,身子仍虛弱,屋內不適宜進太多人,因而皇后等幾位都是輪流攜貼身宮女進去撫慰。
輪到于姎時,她自然是帶了綠桃和白煥顏進去。
秋婕妤本想說白煥顏仍有害徐貴人小產的嫌疑,不應入內,卻看皇后也沒什么意見,為免被貴妃懟,她也只好按下不表。
屋內的血腥氣較屋外更重,于姎也不由拿了帕子捂住口鼻,來掩掉使人作嘔的氣味。
只見床榻之上躺著的正是那位嬌俏可人的徐貴人,只是此刻因小產的傷痛之故,一張小臉煞白,已無平日的柔美。
她正闔眼假寐,聽見有人來的腳步聲,便睜開了眼,見是于姎她們,就要掙扎著起身欲要行禮。
于姎平日雖在人前依舊是囂張跋扈的模樣,可到底不是滅絕人性之輩,當下一揚手,綠桃便上前去扶住徐貴人,使她背靠軟墊倚坐榻上,“徐貴人如今身子虛弱,那等虛禮就免了。”
徐貴人以往甜美的嗓音此刻帶了些沙啞與孱弱,“妾謝過貴妃娘娘。”
“嗯,”于姎隨意點了點頭,“本宮聽聞徐貴人是因誤食了摻了苦杏仁粉的羊乳,才致如今這般,可是?”
那徐貴人顯然沒有想到于貴妃會直接問受害人這個事情,一時怔了怔,“太醫已檢查過,確實是羊乳所致。”誤食是什么鬼,這是直接給自己的親信洗脫嫌疑嗎?
于姎卻沒理會她的神情,得了答話后,瞟了瞟屋內另一邊正緊張地注視著她們的一位綠衣宮女,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這個宮女是徐貴人的貼身侍女?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看著就是個忠心護主的,不知方才皇后進來時她是否這個樣子的?”
徐貴人年紀雖輕,卻不是沒有眼色的,當下明了了于貴妃有話要與她說,卻不知屋內這宮女是否可信,于是開口,“蒹葭,桌上的茶水涼了,你去燒壺熱的來。”
“小主......”那名為蒹葭的宮女有些擔憂地望了一眼自家主子,卻不敢在貴妃面前說什么,遂最后還是退了下去。
綠桃見蒹葭身影徹底消失了門口,沖于姎點了點頭,于姎方才放下帕子,走至徐貴人床邊,“若要本宮說,徐貴人這自導自演的一出小產戲碼確實不錯,不過要推到本宮的人頭上,就讓本宮不太高興了。”
徐貴人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妾不明白貴妃娘娘的意思。”
“徐貴人是個聰明的姑娘,必定明白。”于姎輕笑了一聲,“便是不明白,待看到張侍衛,想必也就明白了。”
“張侍衛”三字一出口,徐貴人本就蒼白的面色頓時血色全消,也知道自己無法再裝下去,對方手中握著自己的把柄,此刻無法再迂回,只能明說。
所幸于貴妃的意思并不似要揭露此事,可能還有回旋余地。
心下一定,就道,“妾身無長物,只得一命,貴妃娘娘想知道什么,或想要什么,直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