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閃耀,田藍剛服下黑衣人拿過來的藥,躺在搖椅上把玩著手中的團扇,問旁邊的黑衣人道:“此扇不知道用什么做的,本身帶著一股子清香,用了這么長時間也不見退散。”這個香味很像莊玨身上的味道,聞著讓人覺得心安。想到莊玨,田藍心里惆悵,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伸手拔下頭上的玉簪,長發(f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月光下,眼前的女子如夢如幻,一旁的黑衣人不禁看呆了。
田藍渾然不知黑衣人眼中的火熱,看著手中的玉簪自顧自的出神。
“你為什么要離開王府?”黑衣人看著田藍發(fā)呆,第一次主動問她問題。
因為……怕了,愛怕了,也怕愛了……
田藍舌頭打了個彎兒說道:“想走便走了?!蔽业纳畈皇侵挥袗矍?,也不能只有愛情。
黑衣人喃喃道:想走便走了……想走便走了……真的可以這樣么?
“怎么辦,我身邊還缺一個保鏢?!碧锼{看著黑衣人說道。雖然黑衣人從來沒有跟她說過關于自己的事,但是但凡能走在陽光下,誰又愿意與黑夜為伴呢?
“再等我三個月?!痹俚任胰齻€月,我便斬斷往事。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三個月,足以發(fā)生很多的事。
田藍搖著搖著椅子便又在院子里睡著了,黑衣人本想一如既往的把她抱進屋子,沒想到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抱起熟睡的女子便進了屋子。
月色朦朧,看著他們的背影,黑衣人一晃神,腦中閃過一句話:也許他們才是最合適的。然而只是一瞬,便又醒過神來:不!她只能是我的!
黑暗中,那孤獨的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屋內,一個白色的身影靜靜的坐在床邊,把田藍手中的玉簪放到床角,調整了一下,把尖的一邊沖向床。然后放平田藍的手,細細的給她把脈。
快了,不出兩個月,她體內的余毒應該就可以清理干凈了。
看著田藍的睡顏,旁邊的人不禁彎了嘴角輕聲說道:“你怎的如此倔犟?”
田藍像是被吵到了一般,不滿的翻了個身。
看到她鼻尖的薄汗,黑暗中的人拿起團扇,輕輕的搖了起來。這一搖,便到了后半夜。
田藍睡著睡著便覺得熱,于是翻了個身,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風甚是舒適,還帶著一股熟悉的清香,太困了懶得睜眼了,可能沒關窗戶吧……想著想著很快便又進入了夢鄉(xiāng)。
田藍和周錦瑟的米糧店開的很順利,大約入秋以后,收了糧,便可以盈利了。彩虹胭脂鋪那邊,渾然沒什么事,只是每天對個賬,收個錢,春鵑便交給柳如詩打理,自己則回到田藍身邊伺候著。
月余之后的一天,明珠剛出去,春鵑趕緊溜進來一臉“不好了”的表情,開口道:“小姐,不好了!”
田藍剛喝了一口茶,差點嗆到,這丫頭還真是把什么都寫在臉上。
“小姐,您沒事吧?”春鵑忙給田藍拍拍背。
“沒事,你說吧。”田藍擦了擦嘴角的茶說道。
“莊王府出事了?!比缓蟠葫N一臉嚴肅的說著,“今天我去平安街收賬,聽店員說莊王昨夜遇刺,身受重傷,至今昏迷不醒,連皇上都去了?!?
田藍的心仿佛被什么糾了一下,問道:“御醫(yī)怎么說?”
“那我就不知道了,聽說御醫(yī)現(xiàn)在都住在王府里。”春鵑答道。
“可曾抓到刺客?”田藍又問道。
“未曾,但是聽說王將軍嫌疑最大。”春鵑看了一眼田藍,看見后者聽見王將軍后沒有一絲動容,才繼續(xù)說道,“早先王將軍不是要娶戶部尚書的女兒,本來是看中了丞相的千金范汝淑,誰知范汝淑說道:‘嫁人要么是像我爹這樣的國之棟梁,要么就是像莊王爺這樣的文人墨客,你乃一介武夫,怎能與他們相比?’聽說當時王將軍的臉特別黑,丞相賠著笑臉都沒用,王將軍氣哄哄的就走了。”
田藍細細分析著這些“道聽途說”:若此事是真的,范汝淑的話說的也太過直白了,要么是不諳世事的小白,要么就是別有用心。以王公望的性格,記恨莊玨是肯定的,但是不至于下殺手,還是說經(jīng)過戰(zhàn)爭的洗禮,他早已變得心狠手辣了?現(xiàn)在最主要的還是莊玨的傷勢,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樣了,不然請黑衣人幫幫忙?他的醫(yī)術也不錯,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
想到這兒,田藍攆著春鵑趕緊去休息,自己則在院子里等黑衣人。誰知道左等右等,田藍等了一宿黑衣人都沒有來。
第二日一早,田藍頂著個黑眼圈,實在等不了:“春鵑,收拾一下,去王府。”想了一下,又說到:“讓明珠一起去?!?
三人都戴了面紗,至莊王府后門,田藍摘了面紗,仆人看見后趕緊讓道,還嘀咕了一句:“王妃什么時候出去了?”
田藍一路上暢通無阻,來到凝輝院的時候,才到門口,便聞到四處彌漫的中藥味。這時候屋內只有一位御醫(yī)值班,還有一位身著深色錦衣,看起來像是貼身侍衛(wèi)。
侍衛(wèi)看見田藍進來,先是一愣,隨后行禮道:“王妃。”旁邊的御醫(yī)也連忙起身行禮。
田藍看著床上那位她日思夜想的人,就那么靜靜的躺著,心里一陣悸動又有一絲抽痛。問旁邊的御醫(yī)道:“傷勢如何?”
御醫(yī)答道:“王爺身中三刀,其中一刀傷及肺腑,失血過多,現(xiàn)在還在昏迷。”
田藍只是死死的盯著床上的人,生怕下一瞬便消失了一般。輕輕的坐到床邊,看著莊玨面無血色的容顏,還是往日英俊的臉龐,只是這次沒有再對著她笑了,那雙讓她心動的眼睛也緊閉著。頓時悲從中來:“你怎么不照顧好自己呢?”
素手輕輕的撫著他昏睡的臉龐:“你可曾有那么一瞬想起過我?”
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陰影,如果可以這樣一直看著你該多好?可惜我沒有勇氣面對你未來的三妻四妾和這個時代的男尊女卑。我不愿成為你手中的金絲雀,也不愿只為你而活。人生一世千變萬化,若可以,我愿意一直靜靜的守著你,以此來維持你我之間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