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諾盯著窗外，“我這樣有什么好的，我還想和你一樣像正常人一樣生老病死。”

凌姨不想讓蘇諾情緒低落，急忙說道，“知道小姐喜歡冰拿鐵，先幫你點了。”

蘇諾笑笑，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將兩只腳豎在椅子上，雙手環住，端起桌上的拿鐵喝了一口。

長吁了一口氣，“好喝。”

“小姐你呀，那里都好，長得又漂亮，就是坐姿完全沒有女孩子該有的樣子，女孩子坐姿要斯文一點，這樣子才有男的喜歡。”

蘇諾將咖啡杯放回桌子上，眼睛亮亮的，看著坐在對面坐著筆直優雅的凌姨。

捧著自己臉歪歪頭，“我這么好看怎么會沒有人喜歡呢。”

凌姨捂著嘴笑起來，“要不是在四十年前就見過小姐，我就真的覺得小姐就是個普通的十八歲女孩了。”

說到四十年前。

她還記得四十年前第一次和小姐見面，是在一個很偏僻的山村里，小姐渾身是傷，衣衫襤褸，頭發也是亂糟糟的，臉臟兮兮的，神情恍惚的出現了，遇到人就問有沒有見過她師傅。

他們以為村里來了個瘋子。

那天她記得特別清楚，當時村子里在鬧饑荒，村里許多人都餓死了，他父親是教書的，有個學生父親是糧食局工作的，弄了十斤糧票給他們。

就是這十斤兩票給他們招來了殺身之禍。

四十年過去，父親，母親，弟弟躺在血泊之中的畫面依然在腦海里散不去。

簡陋的家在大大火中燃燒殆盡。

當他們拿著棍棒指向她時。

小姐出現了。

她嘴里依然是那句，“你們見過我師父嗎？”

眾人眼里的瘋子，卻是她當時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被摁在地上，瘋狂的掙扎，嘶吼，“救救我！請救救我！”

小姐走了進來，她說，“你見過我師父。”

年少無知的她不懂，拼命的點頭。

小姐當時笑了，臉上迎著火光，一張狼狽的笑臉，依然漂亮極了。

“他們欺負你，我幫你殺了他們好不好，然后你帶我去找師傅。”

最后，小姐將她的滅家仇人全部葬身火海。

在清冷的月光下，牽著她的手，離開了那個小村子。

蘇諾縮在椅子上，姿態慵懶，眸子霧蒙蒙的，“四十年了嗎，時間過得真快。”

凌姨也點點頭，“是啊，這時間一晃眼就過去了，當初我還是個十歲的小孩子，這一眨眼，我五十歲了，我結婚的晚，但孩子都你這么大了，小姐看起來還是這么年輕，還是孤身一人。”

認真的注視著蘇諾，“小姐，放棄吧。找了這么多年還是沒有找到你要找的人。說句小姐不愛聽的話，你要找的人可能早就不在了。您不是也想要過的跟正常人一樣嗎？聽我一句勸，不要再找了。”

蘇諾破天荒的心里開始感到焦躁，手指有些微微顫抖。

這么多年一直在麻木自己，師傅還在。

他沒有死，只是消失了。

沒有見到他的尸體，她不會相信師傅已經死了。

冷下眸子，“你逾越了，這些話我不想聽到再有下次。”

凌姨愧疚的低下頭，“對不起，小姐。是我不守規矩，逾越了。”

蘇諾深呼了一口氣。

手指從布包里摸出一包淡藍色的煙盒。

抽出一支煙，叼在嘴里，摸遍了布包也沒有找到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