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渴望能有這樣一個人,朝夕相對、百看不厭,見到就開心,想起便舒服。這個人最終是誰,我不敢保證。但就現在而言,我所接觸的所有異性中,梓涵最為符合條件。我想見她,想她對我笑,想她在身邊。
想清楚后,我迅速行動,滿以為勢在必得,事實卻不盡人意。我送的禮物,被梓涵隨意混入粉絲禮物中;我送的花,她見怪不怪地轉手交給助理;我發的信息,她多數并不回復;嘗試電話,接通的總是助理,理由都是梓涵在拍戲。
三十多年的人生里,我所付出的努力,總是很快就能見到成果,除了回歸鑫安花了不少氣力外,基本事事都不需要長久等待。梓涵如此回應,我在挫敗之余不免心生懈怠。
借著幾場密集的出差,我斷了近日這些主動的行為,說不清楚,是為了故意晾晾梓涵,還是為了讓自己平靜平靜。但無論出于哪種心理,結果只有一種:我頻繁地注意手機,而梓涵的毫無消息,讓我原以為的平靜通通轉化為憤怒。
事畢回到濱城,我一下飛機就打了電話過去,毫無疑問又是助理接聽,一向標榜憐香惜玉的我徹底爆發,梓涵助理被我嚇到,電話那頭的人終于換了。
“什么事?”淺淺淡淡的三個字,輕易平復了我的憤怒。
“我……”我想見你,這四個字,怎么都說不出口,年輕時張口就來的油腔滑調此刻全然施展不出。我躊躇一會,問了句,“你在濱城?”
“在。”
電話那頭傳來催場的聲音,我握緊手機,語速飛快地說了句,“晚上收工,我在你公寓樓下等你。”然后迅速掛了電話。
距離天黑還有段時間,我逛了幾家店,想想梓涵對之前我送的禮物的待遇,又空手出來。直到腹部傳來響聲,我才記起自上午的飛機餐點外,自己今天還未進食。
就近去了家湯粉店,竟意外得好吃,好吃到吃完后,我還打包了份。
在樓下等了沒多久,我看到了梓涵的車子,跟了上去。
“什么事?”梓涵開口,又是這三個字。
“今日有空,來看看你。”我虛張聲勢又不以為然。
梓涵將包隨意丟下,“鄧公子最近情場得意,竟能有空。”
我大驚,“什么情場得意,你別亂講。”
“難道不是有了新目標嗎?”
我回過味來,“你這樣想,是因為我最近沒聯系你嗎?”
梓涵不說話,我突然感覺輕松起來,“在你眼里,我就如此不堪。真沒有,最近一直出差,太忙了,今天剛回來就找你來了。”
梓涵低頭站了會,轉身進了屋子。我沒有被趕,覺得這是個好兆頭,有些悠哉地坐在沙發上等她卸妝。
梓涵再次出來時,我一眼看去有些發愣。見慣了她妝容整齊的樣子,如此這般干凈的面容竟是初見。
見我愣神,梓涵大大咧咧地坐在對面,“鄧公子看清楚了,這就是我素顏的樣子,沒有美妝華服的加持,我可能還不如你自己圈子里的白富美養眼。”
“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只是想跟鄧公子暢快地談談。我最被別人圖謀的,就是外表,今天請鄧公子看清楚了,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
剛剛的輕松蕩然無存,“我不圖你的外表。”
梓涵又挑起了嘴角,這是我不喜歡的模樣,“那是什么?難不成上次共度良宵讓鄧公子覺得滿意?這種事可以磨合的,你找別人調教調教,一樣效果可觀。”
我死死壓住憤怒,告訴自己絕不可就這樣被梓涵激怒,深呼吸后,我看著她道,“我沒有。”
梓涵轉開目光,“那就是因為新鮮!鄧公子交往過的,都是精英,碰到我這么個奇葩的,一時好奇所以特來逗弄。”
我霍然起身,動作幅度太大,乃至身前的桌子都被我撞偏了下。桌子上打開的書冊應聲而倒。剛剛為做掩蓋,特意打開書冊立起藏于之后的米粉華麗麗亮相。
梓涵看了好幾眼,“這是什么?”
我揉著被撞疼的膝蓋,慢慢又坐了下來,“吃的,我嘗著不錯,給你帶了份。”
梓涵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原地坐了會,還是伸手打開盒子,然后撕開了筷子的包裝袋。
湯粉很快見了底,我有些傻眼,“你吃完了,這么好吃?”
梓涵臉上有些可疑的紅色,我趕緊改口,“你沒吃晚飯,這可不好。”
“味道還可以,就是太涼了。”
“還不是因為你回來晚。”我習慣性地沒好話,說完意識到心里的高興,又屈尊加了句,“覺得涼也不說,該給你熱一熱的。”
梓涵終于抬頭,面無表情中有刻意維持的味道。
我見好就收,“我走了,你早點休息。”順帶收拾了湯粉的外賣盒。
那晚,我是一路吹著口哨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