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歡鼓了鼓嘴，清透的鹿眸帶著一絲委屈看著趙華瑾，道：“也丟人啊，但是是在殿下面前，所以不要緊。”

以前的幼歡縮在黑暗的角落里，豎起渾身的刺去防備所有人，唯有趙華瑾慢慢的，慢慢地去等待，用盡耐心和勇氣去靠近幼歡，哪怕被刺傷了，也要靠近她。

穿過層層堅硬的外殼，觸手的終于不再是扎人的倒刺，而是一片柔軟。

趙華瑾看著幼歡靈動的眼眸，和記憶里的模樣有了少許的重合相像，他曾經以為以前的幼歡已經回不來了，但是現在再看，哪怕是幼歡只進步了一點點，趙華瑾也覺得自己在幼歡身上付出的精力是值得的。

幼歡在醫書上用朱砂做了標記，把不認識的字都圈了出來，趙華瑾極有耐心地一一回答。

幼歡在一邊也學得認真，一頁接一頁的翻過去，趙華瑾忽地問道：“你都記下多少了？”

幼歡手中的動作微頓，抬眸，得意地笑了一下，道：“全部，我過目不忘的。”

若是現在幼歡身后有根尾巴，此刻怕是搖得正歡快呢。

那明亮的眼睛里明晃晃地透著“快來考我”的意思。

幼歡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在趙華瑾面前炫耀的機會。

趙華瑾抬手覆上幼歡的發頂，示意她安靜些，只是道：“太醫院的季會考你若真想去，那便去試試吧，若是落榜了……”

趙華瑾聲音頓了頓，看了眼幼歡，“本宮讓院首再讓你考一次。”

趙華瑾其實更想說，要不考前把試題先給幼歡做一遍好了。

反正不管怎么樣，幼歡想折騰什么，趙華瑾都能幫她兜著。

距離宮宴還有三日的時間，白日的宴席設在含元殿中，晚宴則是設在太液池便的亭臺水榭上。

所有人都在為這場宮宴做準備，宮中的禁軍也被調動，看護皇宮安全，巡邏的隊伍明顯增多，各處都能看到穿著黑甲的帶刀禁軍。

宮宴前一日，趙闕攜百里洛清進宮，之后也不知誰傳出的消息，說百里洛清是內定的瑞王妃。

幼歡聽說后，只是淡淡地道：“趙闕的話要是能信，阮家也不至于變成今日這樣。”

幼歡對著醫書，一手拿著幾株草藥輕嗅，辨認著面前的百種草藥。

徐?在一旁緊張得不行，時不時就要看一眼幼歡，就怕她嗅到毒草或者是藥性極強的東西。

茗香同幼歡說著外面傳出來的各種謠言，幼歡不喜歡出東宮，便有許多事情都是通過她的嘴中得知的。

“奴婢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聽未央宮那邊的人說，瑞王爺似乎挺寵她的。”

幼歡默不作聲，黎皇后和趙闕是同一種人，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去救一個人，會把百里洛清留下，那也就只能說明百里洛清對他們來說還有利用價值。

待百里洛清對他們再無利用價值后，她的下場不會比阮萱好到哪里。

況且百里洛清……還不如阮萱聰明，以前百里洛清有鄴朝皇后護著，在宮中可以橫著走，現在她要是還不知收斂，怕是要在趙闕手下尸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