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農女生財之將軍偷偷藏
- 江楚離
- 2472字
- 2020-03-27 00:00:00
秋意濃烈,冰雨依舊。慕止當真乏了,竟恍惚有點陷入沉睡,肩角粘稠的血液浸濕了衣襟。
嗒嗒嗒,大地傳來震動,漸漸靠近的人群和細碎的說話聲越來越清晰。
慕止在現代作為殺手靈敏的聽覺,讓她在半夢半醒間捕捉到了危機。
她雙手用力,扶著樹迅速的起身,捂著肩角拖了一腳的泥,猛地躲在了樹后。
或許是起身太急,亦或失血過多,慕止感覺眼前一陣漆黑,拼命想穩住身體的她還是不甘心的腳下一滑,順著斜坡就滾了下去。
尖銳的石子枯枝刺在原本就宛如落葉一般的身子上,不會又要死一次吧?白七夜你拿個衣服拿到你姥姥家了啊,慕止只想罵娘。
“嗯。”她悶哼一聲,眼角一瞥!草!斷崖!
下意識的伸出胳膊,萬念俱灰的同時,慕止感覺胳膊突然被一個繩索勒住,迫使她在即將掉下去的一瞬間,懸掛在空中。
肩上的傷口拉開,血肉撕裂的聲音伴著切膚的深痛沖上頭頂。身體透支已經到了極限,腦袋因為搖晃狠狠的撞在巖石上。
暈暈乎乎之間,慕止看見了在自己頭頂,一只手拽著繩索一只手朝她伸過來的男子。
大雨依舊,慕止想用最后的理智看清男子,卻只看到他模糊的輪廓上被鍍上一層光環。
沈沾墨一身深藍色的錦衣,他修長的身姿屹立在斷崖之頂,淺藍色腰帶上暖綠色玉佩被大雨沖刷的頻頻閃光。
墨發微濕,風中飄揚,絕世無雙的俊容宛如天賜。
刀削一般細心打磨的臉部曲線棱角分明,些許的雨滴順著他側臉上尖銳的下巴,滴在領口微開白皙誘人的鎖骨上。
他身子微彎,一只修長的手臂緊緊的拽著手中紅繩,另一只手臂朝崖下慕止伸了過去,白皙的手指骨節分明。
從旁側來觀,這等絕色姿態好似天人仙君,凡塵半點沾染不得。
深邃如深淵一般漆黑狼眸里,一股獨特的冷峻戾氣毫不遮掩。
一人崖上一人崖下,周圍狂風大起,掀起了兩人的衣衫,在這暗夜下,像是一副凄婉又驚艷的水墨畫。
“親人吶!”慕止在暈過去之前,終于還是對著這從天而降的仙君低吼了一聲。
沈沾墨見慕止肩上傷口正涌出大股大股粘稠的血液,而那方才還純澈倔強,閃閃發光的瞳仁輕輕合上,鋒利如劍的眉峰一蹙,手下猛然用力。
下一刻,慕止的身子就好似飄零的枯葉一般跌進沈沾墨懷里。入手極輕,消瘦單薄。
沈沾墨將慕止抱在懷里,輕輕的垂下深邃的狼眸將她望進眼里。慕止一張小巧的臉上雖被泥污血漬浸染,卻依舊顯得慘白一片。
她剛才喊自己什么?親人?沈沾墨從未起過波瀾的心里,像被慕止砸進了一顆細小的石子,他突然對這個意外闖入,讓他第一次下意識伸手救起的女子有了一絲好奇。
“稟主上,遲了一步,隱村無一生還。蓮妃娘娘想必是確定了,這隱村里必定會有梁家后人,才會如此大肆虐殺。”在沈沾墨身后一個帶著黑色面具的少年,恭恭敬敬的道。
“就算不確定,不也一樣?寧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不正是那女人一貫的作風。”沈沾墨將懷中慕止又抱緊一分,聲音低沉宛如天際鐘鳴,衣裙一擺轉身朝山下走去。
“主上,這姑娘。”戴面具的少年,欲言又止。
“需要你來定奪?”沈沾墨腳步輕穩,腰身挺拔,途徑已經因為畏懼渾身僵硬的少年身邊又道:“除了莫言,其他人回暗部。”
“是!”隱藏在樹林后無數個黑衣人,在沈沾墨話音落后,揚身而起,四面八方的消失在這陰暗云山中。
易國皇宮,繁華歸錦,好似萬家燈光都收攏在這一處。下了三天還在淅淅瀝瀝滴落的雨滴,把秋盡的楓葉打落了滿地。
所有的感官都被細碎麻痹的疼痛替代,嗓子里像是著了火。
慕止的意識在一點點清醒,但眼皮卻沉重的抬不起來。兩種記憶在腦海中交替出現,備受折磨。
窗口未關緊,肆意的涼風掀起半扇窗,突襲進來將室內搖曳的紅燭盡數吹熄。
慕止感到一陣涼意,喉間一陣撕裂的疼痛,呻吟出聲:“嗯。”
銀月奮力的掙脫積云,終是無力,暗藏在積云下散發出昏暗的銀輝,伴著窗外點點光亮照進室內。
慕止試著動了動手指,下一刻艱難的掀開眼簾,渾身像散了架一般。
一只手扶著還在暈暈乎乎的額頭,一只手撐著有些硬梆梆卻鋪著絲滑薄褥的床榻起身。
她借著微弱的光亮可以看出來,這是個極其奢華的廂房,玄關擺放的屏風上隱隱能看出是精細的蓮花圖騰,屋里香爐里不知名的香味泛著古意。
所有的記憶都留在斷崖,她隱約記得自己是在斷崖被一個男子所救。
拖著還不適應行走的身子下了床,慕止赤著腳走到窗邊朝外望去。窗外的無數幽靜的小路假山,最外沿的小路上,還有正低著頭匆匆忙忙趕路的太監和宮女。
慕止瞇了瞇眼睛,想看的清楚些。那服飾,不會錯。皇宮!自己竟然到了皇宮!
那救了自己的人必定也是這宮里的人,太監?侍衛?將軍?不管是哪一個,慕止都逃不了被審查。
被派去屠了隱村的人是后宮一手遮天的蓮妃,自己又在這深宮,難不成已經有人認出自己便是梁慕?要帶自己去邀功?
就算慕云曾說,沒有幾個人見過梁慕的真容,況且已經五年之久,相貌多多少少也變了。
但自己才重獲新生,不管救自己的人是誰,自己都不能在這里坐以待斃。就算,慕止早晚要入這深宮,卻也不能用這樣的樣子。
輕輕的退到窗后,慕止試著動了動這幅身子,雖說比自己穿越前小了不少,但有些東西她還是可以和靈魂一并帶來的。
門外響起了窸窣聲,讓慕止警鐘鳴起。你看吧,她作為殺手敏銳的聽覺還是在的。
輕手輕腳的將窗口又拉大了一點,深吸了一口氣。
在門被推開的一瞬間,慕止一只手撐著窗檐一只手拽著窗壁翻身躍了出去。落地無聲,慕止感覺自己肩口的箭傷又被拉扯開了,她捂著肩膀緊緊的貼在窗下冰涼的墻壁上,屏住了呼吸。
推門而入的男子,修長高挑的身姿被埋沒在昏暗的室內。
淺藍色的錦衣,精繡著淡雅紅蓮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墨發傾瀉,精容上,那雙凜冽桀驁的狼眸輕輕的將室內掃了一遍。
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的落在已經推開了一半的紅木精門上,稍微用力。門在徹底開啟的一瞬間,窗口風向對流,卷起他的墨發。
清清淡淡的血腥味讓他深邃的瞳仁里罩上了一層霧氣,眼神落在窗外,沈沾墨高挺的鼻梁下蠱惑人心的唇角輕輕的揚了揚。跑?呵。
“殿。”
慢悠悠的抬起了手腕,制止住了身后貼身侍衛莫言的話。
“無妨,逃便逃了,走吧。”沈沾墨低沉沉略帶沙啞的磁性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讓窗外的慕止聽到。
慕止繃緊的神經在聽到身后人退出去,并關上門的時候猛然放松。
她貼在墻上閉上眼睛狠狠的吐了一口氣。驀然,想起剛才那人說的話,電?電什么?興許是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