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與文獻綜述

“教育是國家萬年根本大計”。在各類教育中，高等教育在開發人力資源方面發揮著其他類別教育無法比擬的作用。《中華人民共和國高等教育法》第五條規定：“高等教育的任務是培養具有創新精神和實踐能力的高級專門人才，發展科學技術文化，促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高等教育的任務決定著其是獲取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所需的高素質人才的主要渠道之一。根據美國學者馬丁·特羅高的研究，高等教育正式進入大眾化階段的重要標志是毛入學率達到15%。國家在《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中明確提出實現“到2020年，20～50歲的主要勞動年齡人口受高等教育的比例提高到20%，高等教育毛入學率達到40%”的目標。通過不斷的努力，我國的高等教育毛入學率在2005年就已經達到了21%。可見，在國家的重視下，我國的高等教育正在不斷穩步發展。

與此同時，改革開放以來，在市場機制改革的影響下，流動人口的規模越來越大，大規模的人口流動影響著教育的發展。對人口流出地而言，一方面，人口的流出意味著人才流失，流出地有激勵通過教育吸引和留住人才，并且人口流出地多是中西部經濟發展比較落后的地區，國家給其教育的支持力度更大，使得流出地對教育支出的激勵更強；另一方面，流出地由于經濟發展落后，地方教育財政支出在面臨壓力大的同時，又面臨“培養的人才留不住”的尷尬困境，使得地方政府不愿意加大對教育的投資。對流入地而言，人口的大量流入在推動當地經濟發展的同時，也面臨公共服務，包括教育資源的擁擠效應。由此得知，高等教育作為有效提供高素質人力資源的公共產品，人口流動對其的影響十分復雜，值得深入研究。

目前國內外已經有不少文獻研究高等教育。學術界幾乎一致認為高等教育與經濟增長緊密相關。國外學者Petrakis和Stamatakis（2002）研究發現經濟增長與教育存在正相關關系。他們還認為，初級和中級教育的作用似乎在最不發達國家更為重要，而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經濟體的增長主要依靠高等教育。Boopen Seetanah（2009）利用靜態和動態面板數據分析，研究了1980—2000年40個非洲國家的教育與經濟績效之間的實證聯系。分析結果表明，在經濟的增長過程中，其中一個不可忽視的因素就是教育。國內學者郭宏（2014）認為，發展高等教育有利于培養高素質人才，建設人力資源強國，刺激經濟發展。邸俊鵬和孫百才（2014）從專業的視角出發論證了高等教育在我國經濟產出方面發揮著正向作用，并且對工業部門的影響最大。李玲（2014）利用計量經濟學原理計算出高等教育財政支出每提高1%，經濟就會相應增長29%。然而，也有很多學者關注到在我國目前高等教育發展面臨著很多問題，尤其是在財政投入方面。如何解決高等教育在發展過程中面臨的難題，更好地促進其發展也是學術界廣為關注的問題。諸多學者在分析高等教育問題的基礎上都提出了相應的建議。趙順英（2007）從公共產品理論視角對高等教育財政體制進行研究，確定政府高等教育支出存在經費總體投入不夠、支出結構欠妥等問題，建議清楚地劃分中央和地方政府的職能與責任，完善我國高等教育的財政撥款模式。王志揚（2008）認為，我國高等教育存在高等教育財政支出占GDP的比重偏低、高等教育財政分配缺乏公平性以及高等學校對從政府獲得的財政撥款的使用不合理等問題，應該適當借鑒國外經驗鼓勵發展民辦高等教育。張美（2014）提出，我國高等教育的財政支出不僅總金額不充足，還存在結構失衡的情況，建議加大投入；同時要健全高等教育相關的法律，引入合適的績效評價方法。另外，別敦榮和易夢春（2014）也認為中國高等教育發展水平依舊處于較低水平，同時還面臨著許多矛盾，國家應當予以重視。

學術界針對人口流動背景下教育財政支出的研究很少，有關的論述主要集中在人口流動對地方義務教育財政支出的影響。張光和尹相飛（2005）基于跨省流動人口的角度，對比分析了義務教育和高等教育的地方政府的財政負擔與生均教育水平，發現流入地當局利用戶籍制度排擠外來適齡兒童。段哲哲和黃偉任（2016）通過對福建58個縣市的數據回歸分析發現人口流動會擠占流入地的教育資源，流入地政府因為具有自利性讓流動子女承擔了被攔在所在地義務教育門檻外的痛苦。其實學術界很多學者都認為戶籍制度的存在，使得流動子女無法享受與當地人平等的教育。Zai Liang和Yiu Por Chen研究發現對比當地適齡兒童，短期流動適齡子女的入學率要低得多。Yuayuan Chen認為，中國的移民子女中有相當一部分由于缺少當地戶口而無法上學，從而不得不轉向私立學校。除此之外，宗曉華（2010）利用縣級面板數據回歸發現，由于存在大量外流人口，流出地的地方義務教育財政支出具有明顯的財政外溢性，使地方政府不愿意投資義務教育。但也有學者提出了不同的看法。王彥超和謝童偉認為，人口流動和教育投入是正向相關。

雖然人口流動對地方教育財政支出影響的研究多是針對義務教育階段，但是對我們研究人口流動對地方高等教育財政支出的影響具有很好的借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