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回歸主線)
顧筱看到了離婚協議書,如遭五雷轟頂,雙腿頓時軟了下來,顧筱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靜,檢查桌子上的其他物品。離婚協議書下面的一張白紙,上面顯然是陳云晴留給顧筱的信,顧筱將其翻開,開始閱讀。
“顧筱,我走了,抱歉,高中的時候就是我提出的分手,現在也是我提出的離婚。或許你可以找到比我更理解你的女人,不要吊死在一棵樹上。我有的時候真的無法忍受你幾天幾夜不回家,雖然我相信你絕對不會出軌,卻還是覺得空虛寂寞,不過你放心,我也沒有出軌。”
讀到這,顧筱憤恨地拍了一下大腿,在心里痛罵了一聲徐焓蒙。陳云晴明明那么信任他,自己卻……顧筱繼續讀信。
“其實那天晚上,我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我又懷孕了,現在快兩個月了。很幸運,竟然還是龍鳳胎,連醫生都很吃驚。盡管我們離婚了,但我還是會把孩子生下來,交給你撫養吧,另外,他們可以都姓顧,不必姓陳。”
顧筱手一抖,信紙從手中滑落。他的舌頭已經被牙齒咬出血了,顧筱無比恨自己,為什么這么蠢,為什么就不能多考慮考慮妻子的感受。難道自己認為只要結婚后就可以萬事大吉、不必再管那么多自己另一半的事情了?
顧筱繼續讀信:
“我統計了一下,截止到咱們兩個生日那天,我們已經結婚二百九十九天,也就是7176個小時,但你真正在家的時間卻只有五十多天。如果不信,桌上的那本我自己的日歷你可以翻開看看。”
顧筱無比茫然。
“再見,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不過憑我自己的積蓄,足夠活下來了。這幾個月你上交給我的工資,一共十一萬,全都在桌子上那張銀行卡里。”
顧筱不禁自我嘲諷了一番:盡管自己每月按時上交工資,在家里給陳云晴最舒適的生活,她的全部日用品都是最好的……可是這又有什么用呢?顧筱本人不在家陪她,物質條件再好卻又如何呢?
信進入結尾:
“桌子上那份離婚協議書,你趕快簽了吧,民政局那頭有我的朋友,我已經和她知會過了,你直接交給她就行了,我不必到場。再見,勿念。”
落款是:你的前妻,陳云晴。
已經用上“前妻”這種詞語了!
信紙下面還有一段小字:
“另外,你之前說丟失的那個何欣桐小時候給你寫信的盒子,我在前幾天收拾房間時找到了,還找到了一些你小時候給她寫的情書,全都一起放在盒子里了。”
顧筱慢慢爬起來,看了看桌子,有盒子、有銀行卡、有日歷,什么都有,就是沒有陳云晴的心。
他已經沒有力氣去嘶吼了,他現在能做的,只有在地上安靜地躺著。顧筱回憶著結婚以來自己做的一些對不起陳云晴的事。
……
那天,陳云晴想給顧筱做一頓魚,那是一種很難挑刺、清洗的魚,于是陳云晴的手不慎被劃破了,手指上劃出了一個四厘米左右的傷口。恰好那時候顧筱回來取一份資料,陳云晴舉著受傷的手指,他卻對陳云晴視而不見,只留下一句“我晚上不回來吃了”就走了。
……
有一次,在一天晚上,陳云晴忽然頭暈目眩,眼前暈乎乎的,于是她就多次對顧筱說了這件事。那時顧筱剛從書房里出來,第三次聽到陳云晴說她腦袋很難受時,竟不耐煩地喊了出來:“你有完沒完!頭暈就自己想辦法!”
……
那次,顧筱由于應酬,很晚才回來,他已經喝醉了,活像個醉鬼。當他醉醺醺地回到家里時,不知是精神上怎么了。竟然動手打了陳云晴兩下,然后破口大罵。
……
這些事情,現在想來,顧筱都覺得很羞恥,也很后悔。對于這些,陳云晴從來都是忍受下來,不去抱怨。
……
陳云晴走了,她去了哪里誰也不知道,她生活得怎么樣誰也不知道,她是否還會再婚誰也不知道……
……
第二天早上,顧筱按照信上的內容,將離婚協議書送到了民政局。從那一刻起,他徹底“自由”了,但這所謂的“自由”對他來說卻是無窮的打擊。
陳云晴搬走了,但是并沒有帶走太多的東西,只是拿走了一些她自己個人物品,比如衣服、洗漱用品、化妝品。但畢竟是少了一個人,房間里顯得很空蕩。
顧筱一個人在房間里踱來踱去,他自然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罪有應得。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顧筱狂笑起來。這狂笑,既是他對自己的嘲笑,也是他的自我解嘲,同時也是釋然與悲痛的體現。
……
從這幾天開始,顧筱開始拼了命地喝酒,雖說“舉杯消愁愁更愁”,但畢竟“一醉解千愁”。總體來說,喝酒還是有效果的。顧筱通過酒精來麻痹自己的神經,來試圖忘掉這一切。
五天過去了,顧筱粒米未進,每天唯一進入消化系統的就只有酒,他每天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不讓別人見他,自己也不出去。這樣下去,他的身體自然禁受不住了,沒多久,他就病倒了。
他每天想著的不是如何活下去,而是如何死去。對他來說,沒有了何欣桐的世界就和死了沒什么區別。可以說,這么多年來,陳云晴是僅有的能夠支撐顧筱活下去的人。而現在這個人已經不見了,和自己無緣了顧筱真的覺得自己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