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語看著孩子都要傻了,解釋:“你是我的藝人嘛,我當然要為你著想,專門請了私家偵探調查的。”
好一會兒,南澗才道:“可是,手術時間已經安排好了,就在一個月后,我爸的情況很危險,必須盡快手術……”
這就有點打腦殼了。
怎么就沒想到應該提前跟南澗說一聲呢?
花語想了想,“你想別告訴你爸,現在你去見院長一趟,表明你要換主治醫生,至于人選,我已經幫你選好了,也是這家醫院的,叫做張傳云。”
南澗平時很難有表情的臉上浮現驚愕,“張傳云?!”
就算他不太了解如今的醫療界,但也聽小護士們提起過張傳云這個人。
據說兩年前,他本來可以直接升外科副主任,可是因為一次醫療事故差點坐牢吊銷醫療執照,現在基本上已經是廢了,根本沒有敢讓他主刀。
要不是現在的醫院院長念著舊情,曾經的徒弟又為他求情,他根本就不可能留下來。
現在,花語竟然說讓這么一個人給他爸爸做手術?!
花語也明白自己這么說太瘋狂,但還是認真道:“你相信我,就連高建橋都曾經是張傳云的徒弟,不會有問題的。”
“你知道兩年前他酒醉上手術臺嗎?!”南澗低聲道,“這種人……根本就不值得相信!”
花語當然知道張傳云的那些過往,如今要這么說服南澗根本不可能,南澗可以拿自己的前程跟她賭一把,但是不能拿父親的性命去打賭!
花語抿抿唇,“我會向你證明的,南澗。”
……
外科主任辦公室。
小護士整理了下衣服,含羞帶怯的出了門。
高建橋坐在椅子上抽事后煙。
他瞇著眼睛吐出第一個煙圈時,門被敲響了。
“進。”
門被推開,進來的是一個佝僂的身影,那身白大褂空空蕩蕩的掛在他的身上,使得他看上去消瘦無比。
“哎喲,原來是老師您大駕光臨啊!”高建橋笑瞇瞇的,卻沒有起身,“論文寫好了?”
張傳云默默的把一疊資料放在了桌子上,“嗯,寫好了。”
他瘦的嚇人,皮膚也很蒼白,看上去就跟一張皮裹著的骨頭架子在走路似的,哪里還有當年那個天才醫生的樣子?
高建橋欣賞著自己老師的狼狽樣,拿過論文看了眼,隨意的丟到一邊。
“建橋,你說過,這篇論文給你的話,你會讓我上手術。”張傳云漆黑的眼睛里燃起亮光。“是那個兩天后的心臟手術嗎?”
他一直是專攻心外科的,多年沒有拿過刀,他已經激動地無以復加。
然而高建橋潑頭就是一盆冷水,嘴里叼著煙冷笑:“你說那個心臟搭橋手術?老師,你是不是忘了兩年前那個手術啊?你覺得現在院方還會讓你進心外科?”
張傳云的臉色剎那雪白:“……那不是我的錯,我沒有喝酒……”
高建橋輕蔑道:“你跟我說有什么用?我說到做到,老師,今晚上有個闌尾炎的手術,你旁觀吧,順便,謝謝老師您的論文。”
張傳云垂下頭,幾乎控制不住心中的那股憤懣。
整整兩年,高建橋用他的論文他的理論,一躍成為如今炙手可熱的青年外科醫生,而自己,卻只能待在藥劑房里渾渾噩噩……
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事情會發展到今天的地步?!
……
花語回了云水榭后,第一時間就是上網查了張傳云的具體事跡。
國外頂級大學畢業,雙學位,博士后,年少成名,天才醫生……
然而,兩年前的一樁醫療事故徹底毀了他。
在給一個年輕女人做手術時,他喝了酒,手術中途出現嚴重失誤,女人的丈夫當場撞死在醫院,兩個孩子被送進孤兒院……
可以說,因為張傳云的失誤,毀了一個家庭,攤上了兩條人命。
但是,花語卻知道這其中的內幕,知道張傳云是個多么了不起的醫生。
咬了咬手指,花語糾結的思考到底該怎么提前五年把這件事翻案。
……
門打開,一身清寒的余靳淮走進,在客廳里看恐怖片的兩只小包子立刻回頭,余靳淮清冷眉目間立刻染上不耐煩。
而兩只小包子也十分不待見他,已經達成了一個協議,那就是——以后就算抱大腿也要求小姑姑跟這個冰塊離婚!
余靳淮沒有理他們,徑自上樓,往自己房間走的時候,忽然聽見巨大的“咕咚”一聲。
從花語的房間傳出來的。
余靳淮皺眉,直接推開了花語的房門,刺眼的粉色橘色藍色鋪天蓋地,花語仰面朝天齜牙咧嘴的躺在地上,小聲的哼哼。小姑娘穿著件圓領的寬松毛衣,露出了半個圓潤粉白的肩膀和精致鎖骨,脖頸的肌膚在橘色燈光下白的晃眼。
關鍵是,小孩下面穿著粉色的短裙,這個姿勢,兩條白生生的長腿就暴露在空氣中,纖細而柔軟,無聲的誘惑。
花語偏頭看見余靳淮,連忙道:‘余先生!江湖救急!我腰閃了快來扶我一把!”
余靳淮走過去,微微彎腰,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不急。先采訪一下,你腰是怎么閃了的。”
花語捂臉:“……從床上掉下來了。”
余靳淮呵了一聲,“我養只豬都比你聰明。
花語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他的喉結,和襯衫領口若隱若現的鎖骨,逼自己將視線轉移后才哼哼道:“那你倒是養豬去啊你!”
余靳淮伸手撈住她纖柔的腰和腿彎,直接把人抱起來了,嗓音淡淡的:“不是正抱著?”
花語:“……”
一言不合就公主抱!大魔頭我的血槽遲早被你撩空啊!
花語在心里唾棄自己。
你把人家當兄弟,怎么能想上人家?!
余靳淮把人放到飄窗上,“衣服撩起來,我看看有沒有受傷。”
畢竟剛才那么大一聲,自己都爬不起來了。
花語哦了一聲,松開余靳淮的脖子,隨意的把毛衣一撩,露出一截白皙細膩的腰線,等做完之后,才想起來自己做了什么,立刻臉紅如番茄。
然而,余靳淮有點涼的手已經覆上了她的側腰,“青了,給你揉一下,把淤血揉開。”
花語在他的手接觸到自己的皮膚時就是一個激靈,那種微涼又干燥的感覺,讓她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小孩的皮膚跟軟玉似的細膩柔嫩,余靳淮面無表情的開始按揉。
搞得花語都不好意思說不用了。
人家余先生光風霽月,清明磊落,沒有一丟丟的雜念,純粹就是幫個忙,她還要矯情就太沒意思了。
花語默默的嘆口氣,剛才不過就是想到了給張傳云翻案的辦法,竟然就激動地從床上翻下來了……簡直太丟臉了!!
大概五分鐘后,余靳淮松開手,漂亮冷清的眼睛看著花語:“自己回去,還是要抱?”
……簡直就是標準的對待寵物的套路啊。
花語默默的伸手:“抱。”
……
余靳淮離開后,花語自己進了浴室,想看看自己的腰成什么樣子了。可是鏡子里,她的腰還是白嫩嫩的,就是有點紅嗎,應該是剛才揉出來的……
所以說到底哪里青了啊?難道大魔王妙手回春,揉一揉就好啦?
花語一臉懵逼的下樓,幾看見兩只狗狗都趴在桌子上等飯飯,頓時被萌的心肝顫,掏出手機拍下來發了朋友圈,意外的卻看見了推送消息——
《無疆》雙男主啟用逆天美貌新人,感覺要火一把??因為《無疆》里宇文漠的戲份簡直跟龍焱的差不多,所以大家都習慣性的叫雙男主,加之前段時間翡翠鳥一直在給無疆打宣傳,是以這則消息簡直是爆火,還上了微
博熱搜。
花語點開新聞,立刻就是一張基調暗沉的照片。
照片里,單膝跪地穿著黑色T恤的少年容顏張揚而艷麗,抬頭看著那清冷白衣少年的眼神卻虔誠到沒有一絲的雜質。
昏暗的色調,模糊的神色,卻唯美的讓人怦然心動,連那黑衣少年左耳的耳釘都成了最明亮的顏色。
完全不像是抓拍,反而像是時尚大片。
下面還有不少照片,花語略過小編的長篇累牘,直接看下面的評論,熱評第一:
……
花語抿唇笑笑,對這種情況她倒是不覺得稀奇,畢竟現在到處腐女,娛樂圈的男明星都被歪歪了個遍。
花語看完新聞,然后注冊了個微博,又給蘇甄筠和南澗注冊了官微,拉了幾個花玲瓏以前的熟人認證。
沒想到很快就有了不少關注,花語默默想,果然,現在顏狗當道。
晚飯是蘭州拉面。余靳淮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一直在戴著耳機耳機打電話,兩只小奶狗就趁他不注意偷他碗里的牛肉吃,花語憋笑憋的肺都要炸了,連忙把兩只包子拉回來,怕他們
被余靳淮發現從而被塞進垃圾桶。
無意之間,花語聽到余靳淮冰涼的嗓音:“沒有任何別人的足跡,菲特力,你覺得這說明了什么?”
花語隨口道:“沒別人的腳印,就是自己人干的唄。”
余靳淮安靜下來,就連電話那邊的人也安靜下來。
而后,余靳淮掛了電話,冰涼的眸子看著花語:“以后這種話,不要亂說。”
花語一瞬間就明白了,余靳淮怎么可能沒想到這個可能?他只是在等別人說出來罷了。
而這個最先說出來的人,肯定就是有問題的人。
花語咬著叉子,大眼睛水汪汪的:“對不起……”
余靳淮道:“真覺得對不起,今天晚上給我暖床。”
花語:“……”
余靳淮:“算了,怕你控制不住你自己狼性大發。”
花語:“……”
美人,看破不說破,還能做朋友。
第二天,花語早早的就起床,讓司機把她送到了京城里有名的富人區。
這邊住的人,比較雜,下到暴發戶,上到官員,都有。
花語在門衛處賣了把萌,就順利的進入了小區,路上問了人,終于找到了在別墅區的方家。
方家上面有個老爺子從政,現在已經退下來了,家里人逐漸朝商界發展,是以非常有錢,花語看到門口的兩輛豪車就已經深有感觸。
“我來找家里老爺子的。”花語對門衛道。門衛見這么一個嬌嬌悄悄的小姑娘,立刻福至心靈,看來今天老爺子一家人集體出去旅游就是不帶小少爺原來是因為安排了相親對象!于是二話沒說就把人帶進去了
。
到了大廳,花語正想問問老爺子在哪兒呢,門衛已經沒影兒了,倒是米白色的沙發上,有幾個年輕人在說笑。
準確的來說,花語一晃眼,就看見一個男孩子在捧著一個女生的頭在接吻。
那女的,側臉還有點熟悉。
想起來了。
這不是莫淵寒的瘋狂迷妹,上次還在籃球場diss過自己的那個女的么?
花語的表情瞬間就跟綻放的花兒似的。看見莫淵寒被自己的迷妹綠……簡直不要太爽啊!!
那群人也發現了花語,那個剛還和人親親我我的男孩子立刻就是一聲口哨:“喲,你們誰帶來的妹子,這么正點?”
其他幾人都哈哈笑著說著不是自己帶的,然后所有人都看向了唯一一個沒帶女伴,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抽煙,眼神涼淡頹廢的少年。
花語也看著他。
少年抬眸,眸光頓了頓,“我帶來的。”
花語:“……”
他指指自己的身邊,“過來坐。”
其他人起哄:“牧哥竟然近女色了!了不得了不得!”
“原來我們牧哥喜歡這種軟妹!”
“妹妹才十六吧?許牧你丫的真禽獸!”
一陣哄笑聲里,許牧罵了句:“都他媽的閉嘴。”
花語一瞬間就有點怔然。
是了,許牧這個人一直都是這樣的,看上去冷淡的要死,其實痞的要命,這種冷痞,不知道給他招了多少粉。
花語坐到一邊,余光瞥見莫淵寒迷妹正死死盯著自己,一笑:“王可可啊,你當初不是說非莫淵寒不嫁?”
王可可冷笑:“韓家二小姐也沒見得高貴到哪里去!”
說著她伸手去勾上那個吹口哨的男孩子的脖子,嬌笑道:“方少,你們不知道吧?這位,可是韓家的二小姐,就是那個遠近聞名的草包……”
其他的女孩子也都嬌笑著道:“原來是花語呀……”
“許少真有本事,竟然把韓家的寶貝疙瘩騙到手了!”
“花語不是說一直喜歡南澗嗎?怎么又跟許少在一起啦?”
“對呀,還公開表白鬧得人盡皆知!”
……
花語聽著這些溫聲軟語,實則字字挑撥的話,有點方。
她是不是走錯片場了?今天她分明是來拜訪一位老先生的好伐?
許牧慢吞吞的看了她一眼,子夜般的眼睛里帶著點笑意,“花小姐也是性情中人啊。”
……你妹的性情中人!
看著自己曾經的CP笑瞇瞇的跟自己討論初戀,這感覺簡直……
許牧將煙在煙缸里點了點,笑問:“來這邊做什么?”
花語:“我來找方為國方老先生。”
那個摟著王可可的男孩子立刻皺眉:“找我爺爺?”
花語看了眼這個一身風流氣的年輕人,點了點頭,“對,老先生在嗎?”
方家翼撇撇嘴:“不在,出去玩兒了。”
花語輕輕皺眉。
許牧站起身,“今晚上有個拍賣會,老爺子會去,花小姐不介意的話,一起?”
方家翼驚訝的張大嘴,其他人也是呆呆的看著許牧,許牧把手里的煙扔進煙缸,“不夜人間,不知道花小姐有沒有興趣?”
聽到“不夜人間”,花語才知道了這些人為什么那么驚訝了。
就算前世時花語結識了不少達官權貴,也沒有去過不夜人間,因為那個地方,要是沒有邀請函,是進不去的。
許牧竟然就這樣……隨隨便便的邀請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