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驟然抵上墻,江瑤光被撞得悶哼一聲,提膝便朝著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撞去,借著他躲閃的動作,轉而干脆利落的后退,試圖逃開他的掌控。
誰知男人只躲了一下,便欺身而上,以自身的力道將她摁住的同時,一把將她的手反剪,死死地摁住:“別動。”
男人的聲音暗啞低沉,呼吸粗重,身上帶著濃重的鐵銹味兒。
是血。
江瑤光驟然一驚,借著微弱的光芒戒備的打量眼前人,卻不期然對上一雙血紅的眼。
他整個眸子帶著強烈嗜血的氣息,看她的時候,瞬間讓江瑤光想起了野獸。
月光透過窗,灑下稀薄的光影,除了那雙眼,她再也看不真切其他。
然而江瑤光的心中卻瞬間有了算計:“你受傷了,放開我,我可以幫你。”
她的雙手被反剪在身后,身子被他抵著,喉嚨更是被他死死地卡著,感覺隨時都會斷氣。
可就是這樣的局勢下,她的聲音卻未見絲毫顫抖,反而帶著幾分安定人心的力量。
男人歪了歪頭,竟當真松開了鉗制她脖頸的手,應了一句:“好。”
呼吸驟然順暢,江瑤光心神一松,可不待她有別的動作,便突然覺得脖頸一痛。
“唔——”
男人的呼吸帶著灼熱的溫度,讓江瑤光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而脖頸上被他牙齒啃咬的疼痛,更讓她冷汗都下來了。
血腥的鐵銹味兒散開,讓她的眼前一陣眩暈。
這個男人,竟在喝她的血!
脖頸仿佛要被咬斷的疼痛,讓江瑤光的身子都有些顫抖,她才重生回來,難道就要葬身到一個不明身份的變態手里么?
絕對不行!
下一刻,江瑤光猛的偏過頭去,不退反進的靠攏了男人,與此同時,卻是找準他傷口的位置,借由靠攏的動作,狠狠地撞上了他還在流血的傷口。
男人吃痛松手,江瑤光踹門的同時,反手抽下頭上的簪子,卻是驟然一愣。
月影清暉灑下,回廊下的燈籠散著幽幽暗影,縱然不大真切,卻足夠她看清楚眼前男人的相貌。
試圖刺向他的動作停住,江瑤光的聲音里,帶出了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顫抖:“長平王?”
那聲音雖小,卻被男人捕捉到了。
這個停頓,讓男人再次將她牢牢鉗制住,只是聲音里倒帶出幾分詫異:“你,認得我?”
說這話時,他眼中血色盡褪,眸光正常的仿佛先前她看到的都是錯覺。
然而江瑤光知道,那不是錯覺。
自初見,他就成了自己心中地獄閻羅一樣的存在;而今夜的事,無疑讓她的恐懼更添一層。
不但非人,簡直成魔了!
她的身子都微微發抖,強自鎮定道:“王爺名滿京城,誰人不認得。只是不想您癖好奇特,深更半夜不在長平王府待著,反來這荒山寺廟內強擄民女,是何道理?”
分明她才是處于弱勢的一方,偏那語氣里聽不出半點驚慌。
然而那有些顫抖的身體,卻出賣了她。
男人玩味一笑,越發靠近她,低頭在她耳邊道:“自然,是偷香竊玉的道理。只可惜你認出了本王,那勢必是留不得你了。”
他的頭幾乎埋在她的耳側,舔去了冒出來的血珠。
薄涼的唇貼上她的肌膚,江瑤光的腿都有些軟。
過往記憶席卷而來,最終定格成噩夢里最為恐怖的存在,江瑤光不由自主的發抖,卻見男人松開了她,頗為無趣道:“還真是不經嚇。早先便聽說撫遠將軍養了個小姑娘,生的天人之姿,端的聰慧果決,頗有外祖之風。如今看來,傳言不但不真,且還水分十足——長得倒是不錯,奈何是個傻子。”
世人評價長平王楚君池,三個詞便可概括:乖張、暴虐、大草包。
然而今夜,江瑤光卻覺得應當再添上一個:嘴欠的神經病!
只可惜她此時小命還在神經病手里攥著,只能深吸一口氣低頭:“王爺慧眼,臣女可否先行告退?”
她不傻,被拽進門內的時候,他也沒有存了殺心,只是她當時太過害怕,反倒是落了下乘。
至于現在,這廝更是在戲弄自己了。
雖然……她總覺得先前那會兒,這人瞧著是不正常的。
但,那跟她有什么關系?
那個被她留下來的人證還在亂葬崗晾著呢,若她不趕緊過去,就真成了死無對證了。
那才是她的當務之急。
見楚君池對自己的話沒有異議,江瑤光轉身便要開溜,卻在開門的那一瞬間,再次被對方直接給拽了回去:“本王有說,你可以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