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幾天，據(jù)田田等受害人控訴，他們收到了許多虛假消息鏈接——比如說這樣的

“點擊看絕美帥哥腹肌誘惑—??”

還有這樣的——“點擊??領(lǐng)取2.8個G流量，免費！”

“免費會員發(fā)放啦，錯過一次等十年??”

點擊去無一例外，全是投票界面，還必須得投那個叫孤帆的，抗議無效！

帆船出征，誰與爭鋒。

此時超話里的氣氛空前火熱，士氣已經(jīng)達(dá)到了頂峰！

第三天的早上，孤帆已經(jīng)穩(wěn)居第一，壓了第二名十幾萬的票數(shù)。

秦涵涵怎么樣了。她，有點不太好。

她這一會，頭發(fā)少見的三天沒洗，眼下烏青一片，一副憔悴的模樣。因為這幾天她都是凌晨12點半歇下的。

一天爆肝幾十張卡通畫，為愛發(fā)電到半夜，當(dāng)然不好了。

這就是愛，還用問嗎。

這會才又結(jié)束一張，秦涵涵靠在椅背上，伸了一個懶腰，閉了一會酸澀的眼睛。

終于，把自己的男孩送到了第一名。

不后悔！她喜歡的人，就值得最好的，讓他要走最平坦的康莊大道！

這一晚孤帆的直播在打游戲之前，忽然安靜的看著鏡頭，雙手交握，不安分的撥著手指頭，一看就是有話想說。

“那個…”他頓了頓。

秦涵涵停下手里的活，去盯著眼前屏幕，看來孤帆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給我的投票。其實我經(jīng)常有看超話，我看到你們很努力的給我投票。”他喝了一口水，每次緊張的時候都會喝水來掩飾。

“很感謝大家，真的。這個獎，是你們的，不是我的。”

“也不能這么說，我還沒拿到獎是吧哈哈。就，謝謝兄弟萌，真的謝謝你們。”

孤帆臉上不好意思，又藏不住開心，對著鏡頭傻笑的樣子，像極了過年被塞紅包的小孩子。

秦涵涵微微翹起的嘴角掛著滿心的喜悅，既然他知道大家努力了就最好，他該實至名歸的獲獎。

秦涵涵趁這個間隙忍不住發(fā)了一條微博。

純粹是有感而發(fā)，作為他的粉絲想說，她想說：

“既然知道我們這么多人為你努力，那你拿起獎杯的時候，一定要自信滿滿。答應(yīng)我好嗎？”

好嗎，我的少年？

那天，這一條被超話管理員置頂了。所有的評論清一色，像是約好了的——

答應(yīng)我們好嗎。

能夠牽引著很多人走，把許多人凝集在一起，那么，那一束光本身一定是非常美好的存在。

秦涵涵記得那是一個月明星稀的晚上。

也是投票的最后一天，只要再過幾個小時，孤帆的第一就到手，他就是年度最具人氣的主播，最年輕獲獎的主播。

秦涵涵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梳著剛吹干的頭發(fā)，迫不及待地回到座位上看孤帆的直播。

她這幾天畫了好多卡通畫，這一會終于才能閑下來。

電腦里的孤帆沒說話，安安靜靜的玩，不如前兩天跳脫。

秦涵涵以為他是累了，捋了捋干了頭發(fā)，坐下來，無聊點開了底下的投票排名。

不對啊！孤帆怎么是第三名？

不可能，自己洗澡前還是第一名！

這才多少時候，是自己洗糊涂了還是系統(tǒng)弄錯了？

秦涵涵揉了下眼睛，第三名，孤帆。

沒看錯，刷新也完也一樣。

見鬼了？

秦涵涵把手里的梳子往桌上一拍，眼睛仔細(xì)看著電腦上的彈幕，應(yīng)該能看出些東西來。

彈幕：“怎么回事啊，原來的第二第三名的主播刷票了？”

“不氣不氣不氣，我們再給你投。”

彈幕刷的太快，有用的信息太少，秦涵涵一推椅子去拿了手機(jī)。

“二三名主播的公會開始大量的打投，不公平比賽！”

果然，超話已經(jīng)有粉絲在說了。

原來，第二第三的主播公會，這幾天沒有投票。他們就是在等最后一天，讓孤帆的粉絲先把票投完，他們那邊好直接一次性超過。

卑鄙是卑鄙，秦涵涵明白事情原委后，心里已經(jīng)先罵上了。

這種偷塔行為，居然也做得出手，果然是真的臟。

這場人氣投票關(guān)注度很大，第一名是吸粉的好機(jī)會，所有公會都在搶這個第一名，他們不會讓一個沒有公會的人白白拿走第一。

那些公會為了捧自己的主播，拿到這個第一名，硬生生的把孤帆當(dāng)做跳板。

孤帆一直沒有加入公會，對他來說這種投票一直是很不利的，純粹是靠著粉絲基礎(chǔ)大才脫穎而出，粉絲一票哪里抵得上人家組織的幾萬的砸。

“急！第四，第五名也開始大幅上漲了！！”

秦涵涵氣不打一出來，本來想報幾句不平在微博里。

看了最新的數(shù)據(jù)，嘆了一口氣。

很多姐妹為了投票很努力了，還有很多人覺得孤帆穩(wěn)了沒去看投票，只等著過幾天孤帆可以領(lǐng)獎了，對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辦法都沒有。

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粉絲罷了。

秦涵涵不忍心再去看屏幕里的孤帆，他一定是知道了，這么多人刷屏怎么可能不知道。

少年垂著睫毛，看不出任何情緒，該叨叨的時候也叨叨，只是看屏幕的時候，眼神有些躲避。

彈幕有安慰的，有生氣的，還有一些日常黑粉日常在工作的。

“小小年紀(jì)出來當(dāng)主播，不學(xué)好。”

“我就說第一名怎么會給這個黃毛小子，果然被超了。”

若是平時，秦涵涵一定懟的他們封號，這會她欲言又止。

她更在意投票的事情。

送他去了第一名，又眼睜睜看他掉下來，自己當(dāng)然難過，孤帆會不會更難過。

秦涵涵被這一出鬧得情緒低落，揉了揉眼睛，雖然酸痛但是還不想睡。

說不定呢，還會有轉(zhuǎn)折的，再...等等吧。

自己都能遇到孤帆這么多次了，孤帆一個絕地翻盤還不可能嗎。

距離結(jié)束還有三小時，不急…

深夜，寂靜，沒剩幾盞燈還亮著。今天是圓月，此刻有一陣云蓋住了那一輪玉盤。

秦涵涵這里還亮著燈。

0點鐘聲已過，沒有奇跡。

孤帆第四名，人氣投票到這里落下帷幕。

很有戲劇性，原本也是第四名，秦涵涵她們折騰了半天，最后是一張空。

哪哪都是罵聲一片，抗議聲，罵人聲，委屈聲，秦涵涵看到只覺得吵鬧，沒有什么比現(xiàn)在更糟糕了。

現(xiàn)在她只想聽少年說話。

“今天就播到這里。關(guān)于那個、投票，大家也不要在意。”孤帆看著屏幕說的，臉色如常，甚至沒有之前長江被攻擊那會有情緒。

孤帆說話的時候，是低著頭的，離鏡頭很近，什么也看不清。

他說：“我知道，大家已經(jīng)很努力了，沒有關(guān)系，真的，很感謝你們，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

“謝謝你們，很開心有你們在，有人聽我說話陪著我。“

少年的尾音有些顫抖，他拿起杯子喝水有意無意的遮擋了一下自己的臉。

“沒事，真的沒事！大家...早點睡，晚安。下啦！”

最后孤帆還是扯出了一抹笑容，秦涵涵能看出來他不是真的高興。

秦涵涵很難過，非常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