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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立下賭約

哥哥要幫自己寫作業(yè),唐幼菱自然是一萬個愿意,只是,系統(tǒng)不愿意。

她一早就發(fā)現(xiàn)了,但凡自己有作弊或者找人代勞作業(yè)的想法,系統(tǒng)一定會提前察覺到自己的想法,然后予以警告。

因此,面對哥哥對她寵溺至此的做法,唐幼菱卻只能拒絕,面上不顯,心里早都快哭了。

此行回去,她便打消了去找和尚驅(qū)邪的想法,只想著有機會再打聽一下有沒有靈驗的道士。學習進度倒是一點沒落下,按部就班的每天進行著。

但是書院的日子也不是萬事順意的,總有些舊人要出現(xiàn)在她面前,總有些舊事要逼著她想起來。

譬如當下。

“幼菱,你也來書院讀書,我真是沒想到。”面前的美貌女子笑盈盈地握著她的手,好似十分驚喜。她一身白衣,襯著鵝黃貼里,胸前露出粉色主腰,五官秀氣小巧,面容婉約柔美至極,讓人十分舒服,說話的聲音又溫柔好聽,使人忍不住便要來親近。

唐幼菱卻十分敷衍,愛答不理:“嗯,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在竹園?”

女子書院分四等,梅蘭竹菊,唐幼菱因入學前有父親打了招呼,便沒入到最低級的菊院,而是在竹園聽講。

但是實際上系統(tǒng)給她布置的學習任務十分繁重,又有海量資源講解,唐幼菱的學習效率十分迅速,早就超過了其他同學,也越過了老師講解的進度,若不是她不想太出風頭,實際上早就可以通過測試進入一等的梅園了。

那女子笑了笑,似乎是毫不在意唐幼菱的態(tài)度:“我也是聽姐妹說起罷了。幼菱,我真是太高興了,真是沒想到,有一天你這樣成日愛玩的人,也會愿意來書院和我們這些人一樣日日下笨功夫讀書。不過挺好,以后,我們就可以一起作伴了。”

她身邊的人聽得這番話,看待唐幼菱的眼光便有些不一樣,這女子又道:“我知道你素來聰明,所以在家也不耐煩日日學習,唐夫人疼愛你,也不像我家里那樣嚴格,非要拘著我在家每日看書習字,琴棋書畫樣樣都不能落下。我以前就羨慕你,如今,好歹你也是成了和我一樣的學生了。

不過,你既然來了書院,不妨努力一些,過些日子就能考進蘭院和我同窗了。”

她又把唐幼菱的手握回去:“我真的好想和你一起念書啊,幼菱。”

唐幼菱的同窗則都已經(jīng)變了眼神。

唐幼菱自進學以來,每日學習都十分認真,又博聞強記,性格開朗,班里的姑娘們都有些親近和敬慕她,可是這個女子的一番話講完,大家卻都在心頭暗自咀嚼品味著那幾句話其中的含義。

原來唐幼菱此前沒怎么讀過書,家中也無約束管教么?那還每日里裝作一副懂得很多的樣子。

此前大家都敬她是太師之女,詩書世家,總歸不會差到哪里去,自小在家中管教讀書,說不定反而厲害得很,誰知道根本不是這樣。

那些繚繞在唐幼菱身上的些許神秘感,就此煙消云散。

唐幼菱當然也感覺到了,所以她再度重重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力氣大到把白衣女子甩了一個趄趔。

“西冷雪,”唐幼菱單手支頜,太陽光下微微瞇了眼睛,似笑非笑像只貓兒,“你也不必在這里搬弄口舌,做些小人行徑,我唐幼菱究竟有幾斤幾兩,不如直接年終大比見個分曉。”

唐幼菱一身茜素紅對襟長衫,疊穿全緣上繡暗八仙圖案的純白色云紋褙子,內(nèi)里又露出半件大紅色短衫,玫紅色抹胸,層層疊疊色彩迤邐,卻不顯繁雜,反而華貴非常。兼之她此時姿態(tài)大氣,竟壓過西冷雪一頭,使得在場眾人轉(zhuǎn)過目光,不由自主朝她看來。

“你既然說想我進入蘭園,那不如我們打個賭,”唐幼菱微微笑道,眼神卻十分清冷,她撥弄著自己腕上的一串碧璽,“年終書院大比,我不僅要越級,我還要連越兩級,拿到梅園一甲。”

西冷雪瞳孔微縮,而后竭力克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那是壓抑到了極點的狂喜——她自然以為唐幼菱是昏了頭要自尋死路,“阿菱,你莫要這樣沖動,我只是為你高興,若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惹了你不高興,那我道歉,你可千萬不要鉆了牛角尖,為難自己……”

“賭不賭?”唐幼菱徑直打斷她,“若是我輸了,我在書院門口給你下跪道歉。”

西冷雪的唇角微微顫抖,張了幾下口,又艱難道:“阿菱,你再想想……”

“今年宮宴的名額我也給你。”唐幼菱又加籌碼。

宮宴貴女的名額,是按照家世門第來定的,西冷雪雖然是書院學子,卻并非京城高門貴女,她只是先太妃一次出巡時所收的民間義女,帶回來還未進宮,太妃便薨了,于是也沒上個玉牒,就不尷不尬地養(yǎng)在書院山長——太妃的女兒——靜容長公主府里,不里不外地過著日子。

真要說起來,皇室沒人認她這個假公主,長公主也權當沒她這個名分上的妹妹。各路人見了,只淺淺淡淡面上稱她一聲:“雪姑娘。”

至于除夕宮宴,西冷雪自然是沒有資格去的,但是她早年間曾有過那么一次……

因此,唐幼菱篤定,西冷雪今年一定會想方設法進宮,她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好吧,”西冷雪答應了下來,卻還是一副體貼的樣子,“若是幼菱你要反悔,也是可以的,隨時來找我就是。”好像她只當幼菱是在玩笑。

唐幼菱卻揮了揮手,“且慢,賭注自然是要有來有往的,若是我贏了呢?你待如何?”

西冷雪身子晃了晃,似是被嚇到了,“那,幼菱你想如何呢?”

“也不必麻煩,你也去書院門口向我下跪便是。”唐幼菱頓了頓,“然后你要向我道歉,說‘對不起’。”

“如何?能做到嗎?”

西冷雪在聽到“道歉”這兩個字后,臉色發(fā)白,神情也有些難看,卻還是勉強笑道:“是因為這次我說錯了話是嗎?好,我應下就是。”

唐幼菱卻不回答也不反駁她,只道:“那我就等著了。”

西冷雪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離開了。

周圍竊竊私語聲一直未停,同桌的曹芊芊擔心地推推她:“阿菱,你沒事吧?剛剛怎么突然那么激動,那個西冷雪是和你有仇嗎?嚇死我了。”

唐幼菱笑了笑,沒有回答。

找上門來的舊仇人,能收拾當然不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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