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現了《紅樓夢》里的“甄”與“賈”的含義之后,引發了我探索書
中人物姓名的興趣,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與作者的思路無限地接近。
果然,正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幸運再次降臨了。在研究了《清史稿》列傳之后,我又尋找到了許多重要線索。
《清史稿》列傳記載:“禮烈親王代善,太祖第二子”,賈代善到底和這位親王有無關系?讓我們來仔細分析:
曹雪芹的朋友張宜泉在詩:“君詩曾未等閑吟,破剎今游寄興深。碑暗
定知含今雨,墻貴可見補云陰。蟬鳴荒徑遙相喚,蛩唱空廚近自尋。寂寞
西郊人到罕,有誰曳杖過煙林。”(《春柳堂詩稿》—《和曹雪芹〈西郊信步憩廢寺〉原韻》)中明確指出,曹雪芹曾在西郊居住。
而禮親王代善家族的三處墳地也都在西山。第一塊在HD區門頭村,
第二處位于石景山區金頂山,第三處則位于石景山區福壽嶺。
相傳隱居在香山附近的曹雪芹常到禮親王墳一帶遛彎兒,并有巧言替
車夫解圍的故事。雖然故事的真偽無法考證,但這三處禮親王墳卻一定是
曹雪芹經常光顧的地方。這是因為,曹寅的女兒,也就是曹雪芹的姑姑嫁
給了平郡王訥爾蘇,他是克勤郡王岳托的重孫。岳托是禮親王代善的大兒
子,曹雪芹從小就與禮親王代善的世襲家族有著十分密切的關系。所以,
代善的大名早已深深地印在曹雪芹的腦海中了。
門頭村的禮親王墳坐落在香山鑲紅旗東南,東門前蹲著兩座漢白玉石
獅子,十分威武(正是《紅樓夢》中作者著力描寫的賈府門前的石獅子)。
大門上釘有 64 顆金色釘子,門檻很高,用鐵皮包裹,俗稱“鐵門檻”(正是《紅樓夢》書中描寫的“鐵檻寺”),表明墓主人不是一般王爺,而是鐵帽子王爺(“鐵帽子王”,就是世襲罔替之王,其后代不降等級,永襲王爵。正是第十三回、二十六回“鐵網山”一名的由來)。
禮親王府位于西城區西皇城根南街西側,即大醬坊胡同東口路北。南
起大醬房胡同,北至頒賞胡同,占地約 30 公頃。禮親王府的所在地在明代是崇禎皇帝外戚周奎宅,后為代善所有,規模雄偉,占地寬廣,重門疊戶,院落深邃。王府分三路,中路有正門、二道門、銀安殿、穿堂門、神殿、后罩樓等。王府的西部是花園,亭臺樓閣錯落有致,設計得十分巧妙。東部是王爺和其家人休息的房間(正合賈府及大觀園的排場與規模)。
禮親王代善是清太祖努爾哈赤第二子。自幼隨父征戰,建立了卓越的
功勛,曾被賜號“古英巴圖魯”。“古英”滿文意為“刀把頂上鑲釘的帽子
鐵”,“巴圖魯”為英勇。這個尊號,在清代,僅為代善所獨有,足見代善榮譽之高(正合寧榮二公之功勛)。創建八旗后,努爾哈赤自領兩黃旗,代善領兩紅旗,代善是除努爾哈赤外唯一統領兩旗的人。努爾哈赤曾一度以代善為自己的接班人。而后,先因小福晉代音察向努爾哈赤指控:“大福晉曾兩次備飯,送與大貝勒,大貝勒受而食之。大福晉一日二、三次遣人至大貝勒家,如此往來,諒有同謀。大福晉自身深夜出院,亦已二、三次矣。”即控代善與繼母袞代皇后有曖昧關系。袞代是建州女真富察氏首領莽塞杜諸祜之女,十二歲時嫁給努爾哈赤,長得豐腴秀美,機巧多智,是一個活脫的美人兒,頗得努爾哈赤的寵愛(正合秦可卿與賈珍的亂倫)。雖無鐵證,但努爾哈赤卻深信不疑。后來又因薩爾滸的府宅問題擴大了父子之間的隔閡,最后因虐待其子碩托(正合王熙鳳虐待尤二姐)并誣告碩托與自己二妾通奸(正合第四回“葫蘆僧亂判葫蘆案”以及第十五回“王鳳姐弄權鐵檻寺”等情節),失去了繼承汗位的資格。代善雖然失勢,但仍有很強的實力,在其弟皇太極、其侄福臨即位及安定政局等關鍵問題上,均發揮了無與倫比的重大作用。盡管代善一再退讓,但隨著皇太極的勢力不斷增強,代善屢屢被責、被議罪狀,還差點被削了王爵。最終,明哲保身、但求無過、步步退讓的代善還是在皇太極“年邁顛倒”的喝令下,乖乖地退居林下,不問朝政了(正合賈府之敗)。清順治帝入關后不久,代善在京病死,終年六十六歲。順治皇帝賜銀萬兩,建碑紀功,康熙皇帝追謚曰“烈”。
正因為曹雪芹從這位“真代善”王爺的經歷中汲取了太多的靈感,才
能夠將這一部《紅樓夢》寫得如此跌宕起伏、精彩無限!而把賈寶玉的爺
爺取名為“賈代善”也就不足為奇了吧?
不僅如此,同樣功勛卓著的禮親王代善的兒子和碩巽簡親王滿達海,
也正是黛玉之父林如海的名字由來(應如海),更有意思的是賈敏的名字居然來自于努爾哈赤第七子饒余郡王阿巴泰(謚號敏),康熙皇帝的庶妃敬敏皇貴妃(死后被追封為敏妃)和努爾哈赤弟弟舒爾哈齊的次子阿敏。
曹雪芹的高祖曹振彥歸附后金以后,先是屬佟良性管轄,擔任紅衣炮
隊的教官,后來在多爾袞手下任旗鼓牛錄章京、佐領(賈政和賈赦的名字
即來自“攝政王”多爾袞),后又任山西平陽府吉州知州,再升陽和府知府,官至兩浙都轉運鹽使司鹽法道。順治十五年(1658 年)退休,康熙十四年(1675 年)尚在世。曹振彥在入關前的明、金戰爭中以及入關后的平姜瓖之叛的戰爭中是立過功的。正是他的隱忍和勇毅奠定了曹氏約百年的風光家業,他無疑是曹雪芹心目中的楷模。我們終于明白,《紅樓夢》中寶玉們的長輩名字都是有來頭的!就連賈敬的名字恐怕也是從雍正皇帝的謚號(敬天昌運建中表正文武英明寬仁信毅睿圣大孝至誠憲皇帝)首字來的吧(春秋著名的政治家、軍事家、思想家管仲謚號也為敬)。
由此可見,曹雪芹所構思的《紅樓夢》絕非像某些人所說的是在傳家
史,而是有更大的意義——奉傳國史!尤其是離他最近的清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