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血之人
書名: 雙生的記憶作者名: 貓熊李太白本章字數: 12476字更新時間: 2021-11-11 21:15:07
“真正厲害的人根本不需要思考自然而然就會知道。相反,越是懂得越多的人,其實自己什么都不會。人們總想著在各種情況下做決定,但是真正的決定根本就不用決定,你自己從心而生的歡喜自然而然就會去做該做的事情,完全不會去決定。相反那些硬著逼著自己去決定的,往往很大程度上就算真的決定了,也不一定是自己真正所喜歡的決定。”
黎明時分,就有說書人在城門口又重復了這一遍話,只是路過的旁人早已聞所未聞,推著小車去城外趕路,還有城外的人挑著籮筐急匆匆的走著,絲毫不顧周圍人的感受,在城門口相互擁擠著,誰也不讓誰。
道路旁的狗子們已經沖出巷子里竄了出來,看它們的樣子早已饑渴難耐。在街道的另一頭是條小渠,水流緩緩流過,細微的聲音湊得小石板嘩啦啦的響。撲通一下,一只狗子落在了水中,掙扎了沒幾下,就沒了動靜。旁邊的幾只狗子,輕呵呵的汪了幾聲,用鼻子嗅了嗅流動的小渠,面面相覷,便一動不動了。
“市場吃人是不眨眼的,想要在市場中玩的好,那么就需要我馬唯利的幫助,靠我馬唯利的幫助,能讓你起死回生,從地獄走向天堂。”他一邊走著,一邊搖搖晃晃的擺弄著他的大肚囊,凸顯出他一絲的愜意,便在一間茶館鋪門口坐了下來。
“呦,馬大人,請喝茶。”馬唯利撇了一眼這人,說道:“呦,李四啊,你這租金今天可別忘了交,不然你這屋子我今天就給你收了回去。”
正給馬唯利倒著茶的李四心里不免一驚,不小心手一滑,將熱滾滾的茶水倒在了馬唯利的手上,頓時水泡四起,痛得馬唯利大呼小叫。
李四趕緊拿起肩膀上的抹布,給馬唯利擦了一擦。馬唯利見狀,一把將那抹布扔到地上,嫌棄地推開李四的胳膊,說道:“別動,別動,你怎么這么不小心。你看看你這模樣,灰頭土腦,臟兮兮的,誰會來你這里喝茶。就你這態度,我是不愿意。”
李四打著哆嗦,說道:“我···我···我不是有意的,馬大人啊。今個是小子我太沒長眼,對不住啊。馬大人,小子這就給您賠個不是。”
他一手抓住放在桌上的茶壺,向左手倒了下去,頓時皮開肉綻,痛感深入骨髓。哐當一下,茶壺打在了地上,熱水滾滾而來,燙死了正在地上吃饅頭殘渣的幾只螞蟻。他緊咬著牙栓,汗水從額頭直流,吸了下鼻子,抬頭紋不免更加深沉,又多了幾橫印記。
順手又用右手抽打著這左手,本已經皮開肉綻的左手現在變得猶如調色板上混合而成的顏料,有紅的白的藍的青的紫的還有數不清道不明的顏色,血肉模糊,果子餡餅一般,難以分辨這是什么。便說道:“都怪你,都怪你這不爭氣的左手。”
坐在旁邊的馬唯利靜靜地看著,面色已經有所恢復,鎮定自若了起來。“靜靜表演”這個詞在他眼中浮現,我就靜靜看著你表演,看你演到何時。“李四,行了行了,今個別忘記交了這房租。其它我就不多說了。少來給我賣慘了。”他拍了拍屁股走人,只留下李四一人安靜的站著,黎明又恢復了它本該有的寧靜。
只是坐在茶館鋪中的一人目睹了這一切,他拿起手中熱騰騰的饅頭蘸了蘸茶水,咀嚼了一口便吃全部吞了下去,接著把剩余碗里的茶水喝個一干二凈,茶水滴順著他的嘴角滑落到了他的咽喉而有在他的喉結團團打轉,他咽了一口,水滴跟著他的喉結一起滑落,滴在了木桌上,他搖了搖頭,用袖子將桌上的水漬擦干,順手從兜里掏出了幾個閑錢來輕輕放在了桌上。
他挪了挪長凳,緩緩起身,朝著茶館外頭走去,輕輕的走過還在原地發呆的李四,李四本能的反應道:“客觀慢走!”他步履微飄,腳步輕盈,在結實的路面上似乎難以發出聲響,猶如貓的步伐,皎潔但干脆,對于他來說,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馬唯利。
清晨的日光已經逐漸升起,晨光微醺,好叫人懶散。馬唯利被這晨光所照射的身影逐漸拖沓開來,那影子似乎跟不上他,他的身影卻越變越寬,不像個人形,消失在了小巷子當中,他搖擺的走路姿勢著實猶如一只鴨子般無奈。
他用手敲擊著自己的肚皮發出干脆的聲響來,砰砰砰的幾聲著實讓他感到有趣,跟著自己敲擊的節奏哼唧了起來,“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真是樂呵的一天呦!”還沒等他唱下一句,只看一只粗糙的手忽然從他側旁捂了過來,蓋住了他的嘴巴和鼻子,本想接著唱和的他被這突然起來的手所掩蓋了去著實不是滋味,吭哧吭哧了幾句,便沒了聲響。
頓時,他感覺眼前一黑,恐懼從黑暗中襲來,是從未有過的恐懼。他本能的用自己的雙手一把扯開了捂住他的那只手,便往后一轉,說道:“你是誰?你想干什么?”只是他的眼神所看到的那人,著實讓他一驚,后退了幾步,倒在了地上,打了一個滾。
那人頭戴半邊紅色狼頭面具,一手拿著短刀,手上纏著絲帶,緩步向馬唯利靠近。“你,你,你要干什么?”馬唯利大聲叫道。
“取汝狗頭。”那人一個字一個字緩緩而出,說得非常清晰。馬唯利聽到這話頓時腿打起了哆嗦來,本想逃跑的他受到了威嚇,用自己的雙手撐著地面,想爬起來,可是腳上卻沒了點力氣,只能往前而爬。
“大俠饒命啊,在下馬唯利,我家財萬貫,你要多少就拿多少,放了我這條命吧。”馬唯利說話中帶著絕望。
只是那人不給他一絲逃跑的機會,一個箭步走在了他的身旁,用手一提他的脖子,順勢把他從后面拽了起來,從耳旁對他說道:“我是曹紅園,來取汝狗頭。”還沒等馬唯利反應過來,一把短刀已經橫到了他的脖子上,馬唯利的汗水直流,滴落在那短刀的刀刃上閃閃發光,一動也不敢動。“大、大俠······”本想接著求饒的他還沒說出幾句來,忽然發覺脖子處的刺痛之感,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曹紅園輕輕松開拽著馬唯利的手,順勢旋轉了一圈,咔嚓一身,便背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只是馬唯利一動不動,呆若木雞。突然,馬唯利的脖子四周開始滲血,砰的一聲,血液從脖子四周噴涌而出形成環狀,兩旁的墻面被染成了紅色,腳下被鮮紅色化了個圓圈。
曹紅元走到第五步的時候,那人的人頭突然炸裂,從脖子出彈出,準準的落在了曹紅元的手上。曹紅元掏出布袋將人頭裝了進去,又用袖子擦了擦短刀,緩緩收入自己的刀鞘當中,扶了扶自己的面具,便消失在了巷子的深處。
清晨路上的行人開始多了起來,一個個趕著馬車進城做買賣的人絡繹不絕。只是在人群中,一個被鮮血染紅的人顯得格格不入,周圍的人路過不免捂著鼻子指指點點,避而不及。只是曹紅園并不在乎這些,又路過了剛才的茶館,只見人們排隊買著茶點,剛才的小二已經緩了緩氣,用白布纏著受傷的左手。
“小二!”李四本能的向店外看去,只見一個布袋從窗戶中飛進,掉落在了茶館中的地面上,周圍的食客不明所以,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物所吸引,感到震驚。
正在排隊的幾個食客望著這布袋有些好奇,只是李四似乎并不感興趣,他依然緊緊捂著自己的左手,若有其事似的。曹紅園從外面望著茶館中的情形,搖了搖頭,雙手抱胸,用右手扶了扶自己的斗笠,便朝著城外走去。突然間,幾聲嘶喊之聲從茶館中傳出,一個個食客提著散落一地的食物連滾帶爬的逃了出來,與曹紅元形成一道道背影。
那茶館地面的布袋這時候早已被鮮血染紅,血漬從布袋散到地面,顏色越來越深,形成一道道血流,流向茶館的四周,其中一條血流流速迅速,流到了還在喝著早茶的食客的腳下,他緩緩抬起自己的腳,端起自己的茶碗,移到了另一張桌子旁邊,猛然喝了一口。李四蜷縮在柜臺之下,一動也不敢動,茶館沒有了剛才的喧囂,只有寧靜,就連呼吸聲也挺多一清二楚。
那人走到柜臺前問到:“掌柜的,這是怎么回事?”李四緩緩抬起頭來,仔細看了看眼前這人,充滿欣喜,說道:“原來是王公子啊,店家我招待不周怠慢了。”他緩緩站了起來,依靠著柜臺,說道:“王公子啊,這我就不知道了,也不知咱家得罪誰了,今天遭人擺了一道,你給評評理。”“哼,我王心玄向來看不慣這種偷雞摸狗之輩在暗地里陷害人。容我看看這布袋里面究竟是什么。”只見李四感覺用手擋在王心玄面前說:“看不得,看不得。”
王心玄微笑說:“怕什么,難道不成是個惡作劇嗎?”他踮著腳走到布袋旁邊,順手提起布袋,只見布袋被提起的那刻,血水不斷從中滲出。王心玄索性直接打開了布袋,一股血腥之味從中發散而出,充斥了整個茶館。李四瞇著眼睛直叫道:“看不得,看不得啊!”又用纏著白布的左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王心玄睜大了眼睛,布袋里面充斥著紅色,看不清是什么,他晃動了下布袋,里面的輪廓漸漸浮現,鼻子耳朵從血水出顯現。王心玄閉上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氣,回過頭來望著李四說道:“掌柜的,你可認識這人。”
李四搖擺著自己的右手,喊道:“不、不、不認識。”還沒等李四反應過來,王心玄一把扯開捂著眼睛的左手,提著布袋放在了李四的面前,李四本能閉上眼睛,只是那余光不肯放過他。他立刻倒在了地上,緩緩舉起右手指著那布袋的位置大喊道:“啊啊啊啊啊,我這生意做不成了,生意做不成了。他···他···是馬··馬唯利。”
王心玄聽到這名字有些吃驚,詢問道:“馬唯利不是喀什噶爾的首富,怎么會是他?”李四面露慘象,說道:“是他,是他,變成鬼我都認識他。”正當王心玄想接著問的時候,只覺著腳底有些顫動,只看茶館外面頓時塵土飛揚。
官府的差役包圍了這茶館,從外面進來了一個人,那人頭戴氈帽,雙手背在后面,面露兇相,頭高高昂起,走到王心玄面前,打量著他,王心玄見狀,點了點頭。那人見王心玄提著滲血布袋,一把奪了過來,提起布袋便往旁邊的桌子上倒了出來,那物體在桌子上翻了個個,著實人那人吃驚不已,面樓猙獰。站在一旁的差役不免向后退了幾步,面面相覷了起來,竊竊私語。
那人頭向側面一偏,說道:“來人,給我扣了這兩個人。”蜷縮在地上的李四聽到這話慌張了起來,趕緊起身,說道:“大人,小子我只是平頭百姓一個,你可不能關了我,這茶館還為繼著我一家的生計的。”還沒聽李四說完,只見面前上來了個魁梧之人,一把抓起李四用韁繩把李四一綁,準備將其押出茶館。
突然王心玄擋在了那身材魁梧的人的跟前說道:“慢著,這件事情和我們無關,有人路過將著玩意扔進了屋內的。”“廢話少說,先帶你們回衙門好好審問,調查清楚了再說。”王心玄說:“我們只是目擊證人,和此事無關。”
“閉嘴,帶你們回去先問問再說。”只見另外一個大漢,一把抓起了王心玄的手臂,準備將其往門外拽。王心玄可不樂意,只是早上來吃早茶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他可不想就此被無緣無故的帶走。王心玄轉過頭對李四說道:“李四,你還是趕緊說說你和馬唯利之間的糾紛吧,讓大人還你清白。”
那長官聽到糾紛兩字,眼神中充滿期待,似乎可以立刻有所收獲,便趕緊走到李四旁邊正準備問話,就連抓著王心玄的壯漢也扭過頭去瞧了瞧,眼看時機已到。王心玄趁著那大漢一不注意,用力順勢一甩胳膊,便掙脫了出去。一下撞開了門口站著的守衛,守衛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王心玄已經在200米開外了。
那長官意識到了什么,說了句:“混賬,看斯今個怎么收拾你!”便指揮著旁邊的人去追逐,可是王心玄早已經騎上他的“星月”朝著城門奔走而出,后面的人望塵莫及。只是遠處的回聲不斷,“只等我捉住那兇手來告訴大家真相。”
王心玄出了城就越想越氣,本想安心的喝口茶,被此事打斷,他決定想向剛才那人問個清楚。王心玄便順著那人留下的足跡尋了去,只見前方荒漠戈壁,沙地中留下了幾處腳印,他跟著那腳印往前走著,只見前方倒在了大片胡楊在沙堆之上,旁邊卻有個小屋子,便進去一探究竟。
他輕輕推開了門,只見狹小的房間內空無一物,只有沙墩在里面,他趕緊深呼了口氣,不小心將那灰塵吸了進來,咳咳咳,一連幾聲咳嗽,連忙退出房間,順勢轉身。突然,一把亮閃閃的短刀頂住他的背脊發涼,似乎只需要一下,便可以一命嗚呼。就連順勢要咳嗽的幾聲,也被他憋了回去,沒了半點反應。
“你為什么要跟蹤我?”王心玄倒吸了一口冷氣,卻頭上冒著滾滾汗珠,手部緩緩發著抖。“我,我只想一探究竟,想要了解真相!”突然間,王心玄耳梢間輕輕有了哈氣浮動,伴隨著哈氣,那人不帶一絲的感覺說道:“真相就是我了解了他,不帶痛苦那種。”
王心玄閉著眼睛說道:“既然已經了解了真相,那就和我一起回去吧,你畢竟知道殺人償命。”
那人說道:“哈哈哈,什么殺人償命,我殺的可是坑害百姓的奸賊!”他順勢將短刀轉了一圈,順勢收回了自己的刀鞘之內。
“兄弟,你可別冤枉我,我只殺那些惡人,對于你這樣的好人來說,我可是一分不會傷你。你走吧!”
王心玄見狀,松了一口氣,轉了過來。只見這人頭戴面罩,也認不出他的樣貌來。便問道:“那你怎么來區分好人和壞人,有時候好人也會做壞事,壞人也會做好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好人和壞人之分,你又該如何判斷?豈不知自己枉殺無辜呢?”
那人便說道:“我自己有自己的標準,你怎么可知呢?”王心玄搖了搖頭道:“即使如此,難道你的標準就是正確的嗎?”那人一把抓住地上的沙土,往天空一撒,抽出自己的短刀,向著那沙塵砍去,又立刻收回了自己的刀。
那人問道:“你可見到我砍的是什么嗎?”王心玄有些驀然,搖了搖頭。“我砍的是這沙子中的顏色稍沉的沙子,你可知道?”王心玄震驚了,說道:“全天下居然還有這般離譜之事,沙子顏色都一樣,你又怎么能分辨的出?”那人緩緩取下自己的面罩,露出了整個臉龐,他面色暗淡無關,毫無一點表情,看什么似乎都毫無情感。用手彈了彈面罩上的灰塵,又戴了回去。
生無可戀這詞瞬間涌向了王心玄的心頭,王心玄只是覺得此人必定有些故事,他想一探究竟。那人說道:“既然你也分不清這沙子的顏色,那么你怎么就能分得清好人和壞人呢?善還是惡,美還是丑,這個公道自在人心,并不在所謂的觀念之中,所以你沒有資格來論斷我!”那人說完,回頭朝著沙漠中走去。
王心玄感覺不妙,要是讓這人就這么走了去,豈不是自己白到了。總得從這人身上了解些什么。“你站住,既然如此,不如我們決一勝負,若是你輸了,就得跟著我回衙門可好。”那人聽到他如此說道,微微一笑說道:“和我比武的,從沒有活著過的,既然如此,看來我得不得也了解了你再說。”
只見那人緩緩摘下自己的面具,扔到了一遍,轉了過來。那人面露苦澀,皮膚暗淡無光,長著一張大眾臉,在眾人中真的難以認出,非常普通。王心玄見狀,一種避而不及之感涌出心,就連拿起劍與之比武的沖到都消減了片刻,這一刻他想放棄,他不想和這個面露難色之人比武,由心而來的抗拒瞬間充斥了他的頭腦。只是那人不給他機會,還沒等王心玄反應過來,那人一個跳躍,踏著沙堆就飛了過來,一把短刀直至王心玄的胸口。
王心玄憑著本能反應,順勢抽出腰間的玉劍,擋在了胸口之處,那短刀順勢砍下,劈到了那玉劍上,頓時玉劍斷成了兩把。霎那間,那人立馬收回了自己的短刀,說道:“你的武器已經壞了,我不和你比了,你走吧。”
王心玄看到如此場景,也知道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只能放棄,可是心里又有些矛盾,他忽然感謝這人的不殺之恩,又因為自己的玉劍被砍斷面子難以為繼,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站在土堆上發呆,心中百般無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發呆之時,那人轉過頭來,說:“你怎么還不走?我不想再次看到你,我不殺你是因為你并不是個壞人,但這不代表我待會不會改變我的主意。”
王心玄說道:“既然如此,大家也相識一場,何不做個朋友?”說完,他的額頭緩緩流下汗水,他用袖子擦了下,又用右手捋了捋自己的頭發,這時的他更加矛盾,因為離開就代表著自己的面子沒有了,自己曾在和田的比武大會中從沒有輸過,不過這一次,居然輸給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人,他怕這人將自己的糗事宣揚了出去,他不知所謂,突然靈機一動,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何不和這人做個朋友,這樣也就沒有什么口實,同時用友情作為牽制,那么就可以防范這樣事情的發生。
只是那人聽到這話,搖了搖頭,呵的一聲,摘下自己的面具,別在自己的腰帶上,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臉,睜大眼睛看著王心玄說道:“王公子啊,你這是何必呢?我知道你是為了面子才出此下策,可這又何必為難自己呢?我也定不會和任何人說到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你可以安心走了。”
王心玄聽到這人稱呼出自己的姓氏,更加變得疑惑起了,接著說:“慢著,你怎么知道我的姓氏,你難道早就認識我了?”“哈哈哈,王公子在和田豈不是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當年你可雇過我押運過你的玉石貨物到喀什葛爾的,你可曾知?”王心玄聽到此人如此說,突然恍然大悟。
兩年前,有一批玉石要運往喀什葛爾,可是對于玉竹山莊來說,從來沒有需要人押送的習慣。然而,這時候已經不同以往,在戰火紛飛的年代,沒有人不會想著自己的財產,一車普通的玉石雖然不值多少錢,但是也是個不菲的收入,尤其對于現在這樣的時期來說,尤為珍貴。
身穿白衣的王心玄坐在山莊門口,打量著來來去去的人們,山莊門口的街道本是一個小巴扎,人來人往,有的人賣著烤馕,有的人切著西瓜來吆喝,還有那烤羊肉,每當正午的時候,總有烤肉味道從街道中流竄到山莊之中,山莊中的下人們不免提了提神,湊到山莊門口攛掇其中一人悄悄賣幾串回來吃,對于他們來說可謂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時光。可是,卻在今天,這個巴扎已經沒有往日的熱鬧,只有一家賣烤馕的還在,可早已沒有往日的生氣了,那烤馕坑旁的老板懶洋洋的伸著懶腰,本想吆喝著幾句,卻早已放棄,便想早早收攤。
只是他瞥見山莊門前貼著一張告示,上面寫著招募鏢師,本就沒什么生意,看到這告示卻引起了他的興趣,走到山莊門口和王心玄打起了招呼來,順便拿了個烤馕招呼著王心玄,王心玄說:“古爾班大叔,今個怎么有閑心來找我閑聊啊?”古爾班大叔抖了抖手臂,說道:“甭提了,自從戰亂以來,咱家就沒什么收入了,你看看著巴扎現在連一個人都沒有,之前的商販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唉!”只見他將手中的馕餅掰成兩半,遞給了王心玄,說道:“來嘗嘗今天的,雖然沒人買我的,但是我依然會繼續我的事業,咱家一直以烤馕為生,才不能因為戰亂就此荒廢。”
王心玄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即使時局再怎么惡劣,我們也不能放棄希望,總有一天會好起來的。”古爾班大叔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啊,希望趕緊好起來吧,我這個買賣還能做,不然真的沒法了。”隨后,大口吞咽了口馕餅,端起手中的茶,一飲而下。
王心玄稍微吃了口,慢慢咀嚼著,品嘗著里面的味道。“怎么著?今天的不好吃么?”王心玄說道:“古爾班大叔的馕怎么會不好吃,全和田都知道你的馕可數第一,只是現在有心事,難以放下,并沒有什么心思。”
“哎呦,我說王公子啊,你居然還有心事,你看看我這般年紀也沒什么想法,只想好好經營我這烤馕攤。”王心玄猛的吃了一口馕餅,說道:“你有所不知,這不現在時局紛飛,現在有人向我們訂購了玉石,按說以往早就可以運送了去,可是現在,怕是運送了去,連錢款都收不回來。你說怎么辦?”隨后,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告示版上的招募布告。古爾班大叔看了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又用手端著下巴,搖了搖頭,說道:“這事情確實很難,確實得招個鏢師才行,不然沒點辦法。”
正當兩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只聽遠處傳來一聲:“押鏢這事情,就交給我吧!”他們二人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只見那人灰頭土臉,腰上別著短刀,頭戴斗笠,右臂上纏著紅色絲帶,輕飄飄地向他們走了過來。還沒等他們二人詢問什么,只見他一把扯下了那招募公告。
笑了笑說道:“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你放心,我必定按時送達。”王心玄有些不知所措,便問道:“不知閣下是?”那人說了句:“我本是駐馬店人氏,因為得罪了當地豪紳,不得不離開家鄉到外地討口飯吃。”
旁邊的古爾班大叔,有些好奇,“駐,駐馬店是什么地方?不會是賣馬的吧!”只見那人說道:“駐馬店不過是個驛站而已。我姓曹,名紅園,此事交給我一人就好,我定不辜負。”王心玄對于這個來路不明之人,并不是那么放心,想著如何推諉,考慮一下。
只見曹紅園將背在身后的包囊拿下,扔到了地上,叮鈴哐啷的一陣聲響,從包囊的開口處散落出一地銀子來,他雙手叉腰,昂起頭來說道:“這些銀子的價值夠你這玉石的價格了吧。我賺個差價,運到那邊,我自然收那邊人的銀子不也一樣。”王心玄思考了片刻,只覺得這也不虧,便讓手下將一車的玉石從山莊中運出,與曹紅園進行交割,只見曹紅園一腳踏上馬車,舉起手里的皮鞭,竄了出去,還沒等雙方告別,早已消失在塵土之中。
“哈哈哈哈哈,這買賣值!”旁邊的古爾班大叔,拍了拍手。可王心玄卻高興不起來,他思索著這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他的背景是什么。
恍然大悟之間,原來在王心玄面前的這人是曹紅園,就是那個被后來人稱之為西域狂刀的人。大吃一驚間,“什么,你居然是曹紅園!”“不錯,正是我,當年我剛來到西域,為了討口飯吃才做了這樣的買賣。這買賣不光我和你交易過,我還和其他個樣貨色的人,販賣個樣物品的人交易過。我說實在,只是賺個郵費而已。”
就此,他們兩人似乎拉近了些距離。剛才的打斗瞬間化作了浮云,互相的問好成為了常態。這一刻,他們二人感到海闊天空。
“曹兄,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該不會一直做個游俠吧?”曹紅園摘下自己的面具,面露苦澀,眼神中充滿了空洞。“你想多了吧!我怎么會是個游俠,我可是正經的賞金獵人。”說完便從口袋中,拿出一份朝廷的海捕文書,上面寫著:馬唯利,濟寧人士,此人放高利貸,為虎作倀,害人無數。濟寧府衙賞白銀200兩通緝。
看完這個,王心玄恍然大悟,原來馬唯利是朝廷的通緝犯。王心玄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會光天化日之下,將其擊殺。”
曹紅園搖了搖頭,說道:“沒錯,我的職業是賞金獵人。以此謀生,找到通緝犯,然后將他們繩之以法。”王心玄卻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但是話說你怎么會來到西域呢?”曹紅園嘆了口氣,說道:“在下本是駐馬店人,家里以烤肉為生。誰知有天,有只盜匪,洗劫了咱家。我一氣之下,便殺了那幾個賊子。可是那賊子勢力龐大,我也沒法在家混了,那些人還派人追殺我。沒有辦法,只能來到西域這里了。到了西域,甭想找個差事做做,可不曾想販賣烤肉,可是我的烤肉是中原做法,和這里大相徑庭,索性作罷。”
王心玄笑道:”哈哈,這倒也是,咱們這里的人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烤的羊肉放點孜然就可下肚,暢爽。”這時夜色逐漸暗沉下來,兩人在荒漠之中略顯孤寂。”王兄,可曾想嘗嘗咱家的中原烤肉法,百聞不如一見,既然來到我這,就來好好款待下你。”
正當此時,王心玄的肚子也早已餓的咕嚕嚕的叫了起來,心情不免高興起來,直呼“正合我意,正和我意。哈哈!”在不遠處的胡楊樹下,有一群羊在休憩,旁邊的牧羊人坐在石頭上打著盹。只見曹紅園跑了了過去,和那人侃侃而談,不一會,就牽了一只綿羊來到了王心玄的邊上。
王心玄打趣道:“曹兄,你這是使用了什么障眼法,讓那牧羊人白白給了你一只羊的?”曹紅園用手緩緩撫摸著那只羊的前額,那羊被擼的欲罷不能,眼睛微瞇,一連咩咩咩的聲音不絕于耳,就在此時,曹紅園緩緩抽出自己的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伴隨著咩咩的聲響,那羊就沒了聲音,血水從羊的脖子處流出,低落在了黃色的沙土之上,顯得格外違和。
王心玄看到此景,不免有些驚顫。說道:“這你就不太地道了吧,既然要殺羊就來點痛快了,何必如此呢?”曹紅園搖搖頭,說道:“這你就不懂了,這羊在世的最后一刻都在享受,何來痛苦,死在快樂之中,總比死在痛苦之中好太多,我這叫讓它不要太過痛苦了。”王心玄聽到他如此說,只能作罷,只說道:“好吧,也是第一次見這種殺羊的。”
這時東邊出現一輪明月,這月明亮而又圓滿。月關照射下,那綿羊被曹紅用切成了一道口在,之間他將手指伸向那羊皮的開口處,一把扯下了那羊皮,那羊皮的毛色被月光照耀的發亮。他隨手將那羊皮披到了自己的肩膀之上,問到:“心玄兄,這皮襖怎么樣?”
王心玄聳了聳肩說道:“還不錯吧!”曹紅園見狀有些不是尷尬的微笑,將那羊皮襖從肩頭取下,扔到王心玄手里說道:“不如你試試。”王心玄說道:“試試就試試。”抖了抖那羊皮,一把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只是一股羊騷氣撲面而來,熏的王心玄眉頭一皺,丹鳳眼呈現出一條線來。索性立刻脫了下來,扔到了沙土之中。
曹紅用笑到:“城里人果然和我們沙漠之人不一樣,我們都是與羊為伴,想必王公子對此場景也是不習慣。”王心玄看著沙土上的羊皮襖,笑著說道:“羊皮襖也沒有這么穿的吧。這羊皮騷味太重,熏的我受不了。”
曹紅園卻說道:“這怎么能是羊騷味呢,這豈不就是羊的味道。換做是人,也有人的味道。羊也沒有嫌棄放羊人的味道。”王心玄聽到其如此說,也不好反駁,不想繼續抬杠,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也是。”
只是這時兩人早已挨餓,恨不得現在就抓塊羊肉趕緊吃,可一想到還要切這羊,便覺著索然無味。于是,他們二人想起,不如直接烤全羊多方便。曹紅用抽出自己腰間的短刀,在火上烤了烤,一刀捅進羊的肚子,頓時血水涌出,只見其黑虎掏心,將其內臟一并掏出。喊道:“王兄,幫我從房間里拿些面粉、鹽、雞蛋、胡椒粉、姜黃、孜然粉來。幫我把這些調料調成糊狀。”
不一會,王心玄拿著盛著糊狀的混和調味料的壇子放在了那羊的旁邊,曹紅用洗凈了雙手,用手取了壇子中的調味料均勻的涂抹在了那羊的全身。然后從旁邊的胡楊林中取了長條的木棍,將羊從頭穿到尾。放在了屋子旁的馕坑當中,他熟練的將炕口蓋嚴,生了一把火,頓時香味撲鼻。只是曹紅用不離一步,在馕坑旁邊看著,不是翻動幾下。
王心玄拍了拍手,說道:“厲害,果然是在沙漠里生活久了,烤全羊也不再話下。”不一會,曹紅園將烤全羊從馕坑中拿出,放在了架子上。他拿起短刀削掉一塊嫩肉,大口咀嚼起來,真是好吃,入口即化,鮮嫩多汁。在一旁的王心玄,頓時沉醉在此等美味之中,不能自拔,大口吃了起來,一句話也不說。
不到一刻鐘的功夫,這羊就剩下了骨架。早已坐在一旁的大黃搖了搖尾巴,不時舔著舌頭。曹紅園擺了擺手,那狗子立馬會意,一個跟頭栽進了那骨架中,隨口填滿了骨頭,跑向不遠處的河邊,用爪子挖好了坑,將骨頭埋了進去,留下一根骨頭慢慢的舔著。
這時的月亮早已升到了正中央,不禁讓王心玄隨口說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缺了點酒啊。”曹紅園說道:“酒好說,咱這里不缺酒。”只見其走到房屋門口兩尺之處,挖了挖腳下的土,一壇陳年老酒就此出土。二人舉杯共飲。
王心玄看著這月關,問到:“曹兄,想家否?”頓時,曹紅園眼中有些泛光。說道:“怎能不想,爾來離開家已經8年了,還不知家鄉怎樣。”
王心玄嘆了口氣說道:“唉,確實,難道你沒有想回去嗎?”曹紅園頓時有些失落,淡淡的說道:“家里早已沒人了,早已無家可歸。”看到如此場景,王心玄有些感觸,不想接著問下去,只有淡淡的惆悵在空氣中彌漫。
曹紅園這時卻好奇問道:“話說王兄,你家怎么會在和田的,看樣子你們也早已在西域待了很久了。”王心玄說道:“不錯,正是如此。當年先祖是明朝后人,在史可法手下為將,當年和史可法一同在揚州抵御滿清韃子,可惜兵敗,那韃子盡然屠了揚州城,先祖忍不下這口氣,不想剃發易服,看到中原已經沒了地方可待了,隨后來到西域,找了片人煙稀少的地方為家。說起來,也是可恨。不得不說,這辮子發型真丑。”
曹紅園聽到這話,感慨道:“哈哈哈,這說的沒錯,我來到西域,第一件事就剪了這辮子,這辮子既丑,也不方便,就是奴役在身體上的枷鎖。不過看來家家都有不堪回首的過往和經歷。來,干了這杯酒。“他們二人一飲而下,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惆悵有時是種特別的情感,著實有些讓人不太暢爽。但是,這種情緒又需要過渡,逐漸將這種情緒發泄出來才行。這個時候,這個場景就恰恰好,王心玄和曹紅園喝著小酒,交談著過往的事物,早已積累在他們心中的惆悵終于有處發泄,他們終于可以把內心中想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曹紅園大口喝了口酒,嘆了口氣說道,“唉,惆悵啊,我自從離開家鄉之后,就剩下我一人在外漂泊,已經四海為家了,毫無掛念。內心空空,之所以做這賞金獵人的職業也不過是想填補內心中的空虛之感。反正,也一無所有,無所掛念。真恨不得,在下次追擊敵人的時候,被敵人一命嗚呼了可好。”
王心玄聽到這里也不免有些感慨,說道:“唉,是啊,確實惆悵啊,世界上就剩下自己一個人,沒有任何關系,是沒有掛念了。內心空空如也,也不知人生為何。”曹紅園接著說:“可不是嘛,人本來該有些追求,可是現在一無所有,也無所追求,又當如何呢?我只是一天過一天就好,也不抱任何希望。”
王心玄說道:“唉,就如此吧。每個人都有惆悵的時候。”這時曹紅園轉過頭看向王心玄,說道:“非也、非也,王公子這么能有惆悵的時候呢,你有家,又有產業,比起我來好幾百倍,何愁之有呢?”王心玄搖搖頭,說道:“俗話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何嘗不是,對我而已,最大的希望就是離開這玉竹山莊,從此再也不回來,去找尋自己的事業,才是我最大的希望。”
曹紅園聽到這里,瞇著雙眼,兩頰早已通紅,微微笑到,說道:“來,哥們,咱們干了這杯。”他們兩人痛飲而下,直呼痛快。曹紅園接著問道:“為何王兄想要開創自己的事業,不想繼承家業呢?”王心玄望了望遠方說道:“因為我對這玉石壓根沒有什么興趣。可家父卻讓我繼承如此之事業,豈不是讓我倍感無奈!”
曹紅園聽完,有些會意,便說:“何嘗不是如此呢,人各有志,強迫別人按照自己的意愿而活,這樣的人生沒有意義。”王心玄聽到他如此說道,感到欣慰。“可是既然你有自己的志向,你的志向又是什么呢?”
王心玄抬頭看了眼空中的明月,閉上眼睛說道:“我想不受任何限制的生活,憑著自己的本心而活。這就足夠了,并不是什么所謂要做什么事情而已,就如徐霞客一樣,去瀏覽大川世界。我其實想了解探索這世間的奧秘,了解這宇宙的奧秘。更近一步說,就是想去外面的世界冒險,我不想過這種牽線木偶般的生活,我的人生被人安排這種,我想去尋找我真正的人生方向而已。”說完這話,王心玄便向東方抱拳行禮。
他接著說道:“雖然我現在還沒有具體的方向,但是最起碼離開那個山莊就是我最正確的選擇。至少我已經邁出探索的第一步了,沒有人一開撕就會知道自己的人生要做些什么,也只有在探索中才會發掘。但我內心中總有個方向在指引著我,那就是去徹底了解這宇宙的奧秘。所以,借著這次玉石盛會的契機,我就出來了。總算有機會去探索了。”
旁邊的曹紅園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也是,不過這玉石盛會是什么呢?怎么你就出來了呢?”王心玄嘆了口氣,將前幾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曹紅園,曹紅園這才恍然大悟。
“哈哈哈,原來如此啊,王兄活的可真是瀟灑灑脫,有如此之心境,甚是佩服!”曹紅園舉起酒杯一抿而下。只是,旁邊的王心玄稍稍放下手中的酒杯,望了望遠處。只說道:“真是愜意啊!”這時他們二人作罷,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看著旁邊的沙漠中的戲水,緩緩向東流去,不免有些傷感。月亮也逐漸伴隨的水流向著東方緩緩而行,似乎有意遠離他們。
“對了,你怎么會來到喀什葛爾,你來這里干什么?”曹紅園突然問道。王心玄說道:“我受了三大山莊所托,要去阿克蘇找朝廷的使者。”隨后,王心玄將3打山莊的故事講了一遍。
曹紅園頭一歪,倒在了旁邊倒下的胡楊樹旁,開始了憨憨大睡。王心玄困意使然,只是感覺睡在這沙土堆之上著實有些不習慣,便緩緩起身,看看附近有沒有個安身之所。只是周圍四處荒蕪,在沙漠地帶,只有遠處的胡楊林似乎還可以安歇。王心玄便向那胡楊林中走去,那胡楊林并不密集,實際上只在沙漠溪水的邊緣坐落幾棵胡楊樹而已,還有一部分早已倒塌,橫躺在靜靜的溪水之中。
王心玄看到那倒在溪水中的胡楊樹,感覺確實不錯,便躺在了這樹上。下面的溪水之聲可可動人,足以使人感到安祥,不知不覺間他緩緩進入了夢鄉當中。一天的疲累在這一刻化為烏有,他瞬間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