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家之后,平晚晚拒絕了姑姑去她的公司上班的邀請,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公司,除了每天忙不完的文件就是嘰嘰喳喳的小團子。
陸逢幫著平晚晚找了一個照顧團子的阿姨,阿姨的到來讓冰冷的家多了些許的溫度。
下班回家會看見暖暖的燈光和桌子上熱騰騰的飯菜,阿姨最拿手的就是糖醋排骨,姑姑每次來都囑咐阿姨多做一點燉豬蹄啊,燉鯽魚啊啥的,又不能加其他的料,沒滋沒味的,平晚晚每次都鬧著阿姨做糖醋排骨,一家人嬉嬉笑笑的好不熱鬧。
家里多了許久都聽不見的嘮叨,少喝咖啡,多喝點牛奶,像父母還在世的時候的嘮叨,會在夜晚叮囑她不要熬夜,阿姨待她就像是自己的親生孩子一般,阿姨工資要求不高,只是要求管吃管住,工資一千多就可以。
平晚晚很感激阿姨,有時候晚上躺在床上就想,其實一直這樣也挺好的。
陸逢沒有再提曾一鳴的事情,其實她也不知道怎么開口告訴他,就這樣裝傻其實也挺好。
陸逢每周都會抽出周日來陪她們娘倆,小團子也跟他要好,倆人總有數不完的悄悄話。
每周忙不完的合同都要積壓在周日,幸好有人過來幫著忙,否則阿姨不在,平晚晚一個人可能會忙的暈頭轉向的吧。
坐在桌邊,陽光順著窗邊的綠植打在地上的投影,屋里的光線顯得那么的柔美,仿佛也給心上打了一抹柔色,看著他們倆嘻嘻鬧鬧的,心中總會泛起一陣絞痛,每個孩子應該有個爸爸,有個完整的家庭。
曾經想過聯系一鳴,但放棄了,她自己的決定不能給別人徒增煩惱。但是她不后悔,畢竟,那是她的小團子,獨一無二的小團子。
如果當時沒有留下小團子的話,就算以后還有另一個孩子,那也不是小團子了。
團子一天天長大,到了該上幼兒園的日子。
第一天上學,陸逢請了假專門和她一起去送孩子上學,說是要有儀式感。
小團子對于幼兒園充滿著好奇,忽閃著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園里的一切,平晚晚親了親她的臉蛋,小團子卻轉過頭親了親陸逢。
平晚晚佯裝生氣的看著小家伙,小家伙朝這邊做了個鬼臉,在陸逢耳邊輕輕耳語,陸逢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小家伙一蹦一跳的走開了。
我好奇的問他,他說這是我們倆的秘密不能說。
我覺得我得找他好好聊聊,這么下去,他也老大不小了,該找一個女朋友,結婚,生子,過著幸福的生活,不能這樣一直照顧著我們娘倆,他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陸逢,正好你請假,我們好好聊聊吧。”
“好。”
“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平晚晚開口打破了沉默。
陸逢的眼里閃著令人心疼又無比真誠的光,
“有,我喜歡了她十年。”
“十年”
“第一次見面以骨折告終,她也記了處分。”
“那個人是你?”
“是我。”
陸逢拿出一塊手機,翻出幾張截屏的圖片,那是好像高三那晚的對話,陸逢發過來兩張照片,一張是昏暗的手電筒下擺著一堆資料和白紙,能看出故意揉的亂亂的頭發和劃在臉上的幾道碳素筆和紅筆的印記,還有一張上面寫著我喜歡你,后面還加了一個紅心。
“那你當年是怎么找到我的?”平晚晚拿著手機問出了自己一直的疑惑。
“我從學校那邊查到你姑姑的地址,我就跟蹤你姑姑到這里,每次我都會在你們樓下看你,你喜歡在陽臺曬太陽,你喜歡伸手去摸陽光,你喜歡擺弄陽臺上從左數第二盆花。”
“那天你姑姑走后,我剛要走,看見家里燈閃了一下但是沒打開,我去敲門你也沒開,我就打電話讓物業開門,物業好久沒來,對面的阿姨遞過來一把扳手我們把門砸開的。”
平晚晚看著陸逢堅定的眼神望著自己,別開自己的視線,扯開這個話題。
“子衿怎么樣了?還聯系嗎?”
“她去了美國,嫁了一個美籍華人,挺好的。”
“那......”
“你知道的,他的身體狀況實在是太差了。”
看著瞬間眼圈發紅的陸逢,平晚晚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
“什么時候?”
“你走后,一個月左右。”
“在哪?”
“和小姨一起。”
“挺好的,挺好的,挺好的......”
眼淚和手里的咖啡混在一起,不爭氣的眼淚就是這么一個勁的流,平晚晚也想止住,可眼淚就不聽話,怎么也止不住。
婚禮上,
姑父牽著平晚晚的手,把平晚晚的手交給陸逢手里。
“死丫頭就給你了,這樣就不用麻煩我和她姑姑了,但是如果我發現你欺負她,你給我等著。”
平晚晚第一次擁抱了姑父,在耳邊輕輕的說了聲,“謝謝,爸。”
姑父伸出袖子摸了摸眼淚,
“今天風真大,眼睛里進沙子了。”
使勁的抱著平晚晚好久沒有撒手。
陸逢的父母從美國趕過來,小團子喊著外公外婆,好像原本就應該這樣。
“陸逢,為什么會是我?”
“那個人只能是你。”
陸逢對平晚晚說他和小團子早已預謀已久。
小團子開學時對他講的話是,“這個吻,就由你幫我傳給媽媽吧。”
“媽媽,這是誰啊,你為什么哭啊?”
小團子指著墓碑上的人問道。
陸逢在一邊抱起小團子,小團子指著照片說道,“我在媽媽的抽屜里一張照片里見過這個人,他打籃球真的好帥。”
“小團子,你偷看媽媽的東西?”陸逢指著小團子的腦袋。
“那天幼兒園放學回家媽媽拿著那些東西哭了好久。”
陸逢看著平晚晚,“他還打過球呢?”
“就一次。”
“他也敢?”
“是啊,他也敢。”
“媽媽,爸爸打籃球是不是也超級厲害?”
陸逢把抱著的小團子放下來,拍了拍她的腦袋,“爸爸老了,不行了,連抱小團子都抱不動了。”
“那你抱媽媽呢?”
“我可抱不動。”
“你試試嘛!媽媽你別跑,讓爸爸抱抱你試試嘛。”
小團子看著快步走開的兩人,朝著墓碑深深的鞠了一躬,“爸爸,媽媽現在很幸福的,你不用擔心了。”
快步跟上前面的兩個人,
“爸爸,我想吃火鍋,麻辣的那種。”
“好,爸爸帶你們去吃麻辣的火鍋,走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