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黎掙開了姜鞅的懷抱,把眉頭松開,再次淡著聲音說道:“抱歉,我對你沒有感覺,原來是,現(xiàn)在也是,要不然以我的性格,只要我喜歡你,我又何須在意物種,更何況你本體也是人形。”
姜鞅睜大了眼睛,一雙如天空一般純凈的藍色眸子,瞬間染上了憂傷,垂在一旁的手掌緊緊的握成拳頭,他聲音也變得更加暗啞了起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你也不能就這樣的直接拒絕,好歹也要給我一線希望不是嗎?”
郁黎看著他那染著憂傷的天藍色的眸子閃了一下神,但又堅定地對著姜鞅拒絕:“我不能給你一線希望,因為那樣吊著你,是會讓你進入無限的痛苦,你既得不到我,卻也會因為那一線希望,而期盼著我的回頭。”
就像在現(xiàn)代的時候,那四個人的青梅竹馬林楓說的,那樣只是吊著他們,雖然給著他們一線希望,心里卻對他們沒有感覺,只是讓他們心中抱著那一線希望,盼望著她的回應(yīng)。
姜鞅輕輕地垂下眸子,眸子閃過一道暗色的流光,莫名帶著一絲傷感,握的緊緊的拳頭慢慢的松開了,他聲音嘶啞:“我知道了,那你走吧,我也該離開了,再見。”
郁黎心中也莫名閃過一絲憂傷,畢竟他在修真界陪伴了自己200多年,要不是一直纏著自己,喊自己娘子,非要娶自己,估計一直都還是好兄弟呢。
她也簡單的回應(yīng)道:“再見,姜鞅。”
雖然兩人都知道,這一句再見,如果沒有出現(xiàn)意外,一定會是,再也不見。
一個要去仙界,一個要去魔界,中間隔了莫大的界域。
團團在剛剛感覺到姜鞅,又走向郁黎擁抱的時候,直接繃直了小小的,軟軟的身子,直接睜大了貓眼睛,圓圓的瞳孔瞬間變成了豎瞳,就連尖利的爪子也伸了出來。
但是在感覺到兩人似乎認識的時候,當(dāng)場懵了片刻,然后就又放松下來,趴在了郁黎的肩膀上。
在郁黎松開手,差一點落在地上的的魔劍,表現(xiàn)的一劍不滿,外加十分委屈的化墨,直接以劍身圍著郁黎轉(zhuǎn)圈圈。
就在剛剛,本偉大的魔劍化墨,居然還被那個姜鞅湊近郁黎擁抱時,擠到了一邊,直到郁黎掙脫了姜鞅的懷抱,化墨才更加委屈的繼續(xù)圍著郁黎的身體轉(zhuǎn)圈圈。
就算你是主人的朋友,你也不能仗著這一個條件,這么欺負本魔劍。哼哼???,主人,你看他欺負化墨。
郁黎低下頭,好笑的看著圍著自己身體轉(zhuǎn)圈圈的化墨,輕輕地握住了劍柄,慢慢抬起頭,握著劍柄的手也慢慢抓緊,聲音變得輕淺:“姜鞅,我走了。”
姜鞅揚起一抹魅惑的笑容,聲音變得清亮:“咱們也當(dāng)了這么久的兄弟了,還要我送你啊!走吧走吧!再也別回來了。”
那抹強撐起的笑容卻怎么看怎么苦澀,聲音怎么聽怎么憂傷。
郁黎也配合的揚起了笑容,高聲說道:“好,那我走了。”
目送著郁黎一步步走出大殿,站在高臺前的姜鞅也一下子攤倒在了地上,一頭烏發(fā)披散,身上的衣袍凌亂,狼狽不堪。
也幸虧有高臺在他身后,他倚靠著高臺,一滴清淚從他眼角輕輕的滑下。
他似諷似笑,低著頭,聲音幾乎不可耳聞:“黎黎,給我一些希望也好啊,我太累了,也等了你太久了。”
一個身著黑袍的身影,從高臺后面走出,蒼老的聲音傳來:“尊上,您該回魔界了,魔界的子民,已經(jīng)等了您數(shù)百年了。”
姜鞅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心似刀絞,緩緩點頭。
兩人消失不見。
郁黎沒有回頭,也不知那一幕,她果決的走出大殿,出了大殿后,輕緩了一口氣,心底卻莫名有些壓抑。
200多年的兄弟啊。
沒有愛情,也有友情。
沒有友情,也有親情。
當(dāng)初師父非要封印他,她即使不耐他,卻也拼命的阻攔,換來的卻是師傅去斷風(fēng)崖十年禁閉的嚴厲懲罰,待她禁閉歸來,姜鞅他已被封印在了一處小世界里,她與伙伴一同找了近50年,也未找到。
后來,她們不得以放棄。
郁黎輕輕嘆了口氣,站在蘭祉墓陵的交匯廊道,想著接下來是化離深漠,那個詭異的沙漠。
化離深漠,傳聞中是一片十分廣闊的詭異的沙漠。
據(jù)說沙漠里面有一處神仙的仙洞神府,那處洞府連通著另外一個神的世界。
但是那僅僅只是傳聞,這片大陸的所有人都沒有見過那處洞府。
也許有人見過,但是再也沒有回來過。
對于本大陸數(shù)據(jù)來講,在那片沙漠的生存率,十死無生。
據(jù)郁黎推測,化離深漠里面那個傳聞中的神仙洞府,可能會有一個連接其他世界的傳送陣,只是就是不知道聯(lián)通的是哪個世界。
她之所以把這處地方當(dāng)做最后一個歷練地點,就是想要看一下這里究竟是否是一處傳送陣,或是空間薄弱點,可以穿越到別的世界。
如果真的是的話,那,如果可以去到仙界就更好了,那樣就可以找到師父。
找到師父,找到師父之后該干什么呢?郁黎眼中掠過一絲迷茫,但要快速堅定了下來。
找到師父,努力跟在師父身邊,那是她的夢想,是理想,同樣也是追求。
郁黎眼中神色沉沉浮浮,時不時有一道流光閃過,抓著化墨劍柄的手掌緊緊的握著,指尖骨節(jié)都泛起了白色。
師父,黎兒想你了,你有沒有在仙界等著我?
你等著我,我會快點趕去的,千萬不要再將我丟下,否則的話……
徒兒,會不高興的。
郁黎輕輕勾起唇角,眸色沉了下去。
瘦削窈窕的身形突然一閃,身體立馬飛到了空中,而蹲在郁黎肩膀上的團團身體差點掉下去,但是又立馬抓住了郁黎的衣領(lǐng)。
化墨倒像是習(xí)慣了郁黎這樣的行為似的,慢悠悠的跟隨著郁黎,充當(dāng)著一條小尾巴,直到郁黎飛的有些疲憊了,才迅速地竄過去,墊在了郁黎的腳下。
在半空中的郁黎想著渡劫時,幾百里外期待著他渡劫成功的師兄師弟和狐朋狗友們,略有些暗沉的臉色又輕輕地揚了起來。
去到修仙界也好,當(dāng)初她渡劫的失敗,身軀的灰飛煙滅,必是將她那些狐朋狗友們,大師兄和各位師弟們嚇到了。
也要回去報報平安呢。
郁黎也不是沒有想到那些不太好的,或者說不是她所期望的消息。
只是她心里太想要回去見見他們了。
或許只有第一世才是真的,拋棄她的父母,照顧她的姑父姑母,有她所呵護的,也有呵護她的。
這一切都太不真實了,就好像幾場夢一樣,穿越,修仙,無數(shù)次的死亡,無數(shù)次的歷練。
如果這幾世,都是一場夢的話,她好希望不會醒來。
她好希望不會失去強大威嚴的師父,陽光俊秀的師兄,口口聲聲喊著她師姐的師弟們,被她懲治的不敢多說一句話的狐朋狗友們。
(郁黎的狐朋狗友們:老子們這不是怕你,也不是害怕你的各種小伎倆,就是我們這些男人讓著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