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今日下山太匆忙，忘了給祖師爺叩頭的原因，隨著小二一起返回秋淳樓的是瞇著眼的李大白，身后跟著沒有拿掃帚的李大娘。

“大娘，大白，快坐。”因為秋淳樓生意不錯，等兩人菜品送到的時候，李大娘與小兒子李大白正好踏入，自在一個箭步沖上前去，笑語盈盈挽了大娘胳膊，沒來得及起身的嵐升尷尬的笑了笑。

“自在妹妹今日里有點不一樣。”李大白看自家娘親沉著個臉，顯然是要給個下馬威，便也站在原地不動，將兩人打量了一遍，恍然道，“原來是穿的不一樣了。”難怪娘臉色不好。

“我也是今日聽嵐升說才知道上次來秋水鎮被人尋上了門。”自在看著李大娘的臉色動了動，便湊近大白，用不僅僅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聽師兄說過，方圓百里就須臾觀一座道館，不管是做好事還是壞事都不方便。”

“自在妹妹真聰明。”李大白暗暗點頭，不吝夸獎。一旁的嵐升冷汗涔涔，看著李大娘的臉色又變了又變。

“大白，娘記得你功課還未做完，走吧，趁你哥哥回來前做完功課。”李大娘的面色最終轉為平淡，拉過李大白就要離開。她倒是不知道，今天第二次見面，他倆的感情就這么好了，無端帶壞小兒子。

“大娘大娘，”雖然知道李大娘不會真的不管他們，自在也不松手，又討好的笑了笑，“平日承蒙大娘關照，今日特請大娘來秋淳樓用餐，還請您賞個臉。”

不等李大娘說什么，李大白一拍腦袋，道：“我們在家吃過了。”雖然不符合他學習的君子之道，但他覺得自在很聰明，一定知道怎么回答。

“吃過沒關系。”自在笑得愈發燦爛了，心中暗暗記了一筆，拉著李大娘就坐了下來，“我和嵐升還沒吃，我們可以多吃一點。”

大白看見嵐升的臉瞬間如同熟透了的蝦子，摸了摸自己的臉，他終于明白，他永遠不可能是自在妹妹的對手。

李大娘離開不過是作勢，在兩人毫不矜持的大快朵頤后放下筷子后，才開口問道：“被人尋上門是怎么回事。”

“孩子沒娘，說來話長。”抿一口茶水，自在給嵐升遞了個眼神，不怪她不想說，而是她也知道的不清不楚。

嵐升是有點畏懼李大娘的，竹筒倒豆子般將他知道的一字不差說了一遍，“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姓，不過大娘和自在也是遠遠見過的。”

“或許，那個人還在秋水鎮。”聽了嵐升對他們覬覦千里良駒的敘述，李大白偏頭看了看對面的秋水客棧，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徐淮這兩月都沒去上課，我去找他了，他娘說他在秋水客棧的馬廄幫忙，說是有一匹上好的棗紅寶馬拴在那兒，我也從沒見過那么駿的馬。”

李大娘點了點頭，若有所思，“我原以為是他老子爹還讓他打鐵，原來是追自己的將軍夢去了。”

李大白眼神跟著暗了暗，心底蒙上了一層霧霾，“徐淮為了那駿馬答應他爹，馬走了他就回去打鐵，再也不想著做將軍了。”

聽著兩人對話，自在忽然問道：“對了大娘，你下山有沒有替我把那一日的茶錢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