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壓下驚慌，盡量用調侃的語氣道

“你長得像洋娃娃一樣，更可愛”我加重了最后三個字語氣。

“謝謝”他表情不變，嗯，很有禮貌。

“……”如此心安理得嗎？！太狡猾了這個人，不過，他好像沒有發現。呼，還好。

于是我憤憤的想，要不是你是我喜歡的男生，我早就……，我怔了一瞬。……早就什么了呢？憑我的性格，根本不敢大聲說話，更別提其他的了。嗯……算了，放你一馬好了。

終于，那輛公交在裝了一批乘客后，顫顫巍巍的已堪稱老年代步車的速度開了過來。

千鈞一發之際，我腦中閃過一張照片，女生笑得陽光開朗，高高的馬尾在空中滑過一個優美而帥氣的弧度，那照片就抓拍到一個轉頭的瞬間，逆著傍晚的光。很唯美……

“段晨”我望著公交，猶豫著開口。

“嗯？”他看著我。

“你認識……小妍嗎”聲音慢慢小了下去。他疑惑的側了側頭。

我望著越來越近的公交。

“嗯，沒什么。車來了，你快走吧”我對著車抬了抬下巴。

“你不走嗎”他頓了頓。

“我、我還有點事。你先走吧，拜拜”

“嗯”他看了看我。

“好吧，回見”段晨對我笑了一下招了招手，轉身上了公交。

公交又“吱——”的一聲關上了門，漸漸走遠。我有些后悔剛才沒說清楚，因為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會有勇氣再問第二遍，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再而衰、三而竭”了吧。

我也太患得患失了，又一次陷入自我嫌棄中。不過……他們可能只是朋友關系呢？再說了，人家也沒說……喜歡我。我只是單方面暗戀，有什么資格管人家的私事。就算她是他的……女朋友，我也不能說一個“不”字啊。

畢竟她可是小妍啊，我怎么能……。

我慢慢蹲在原地，手臂環住膝蓋，將頭深深埋在臂彎里，想哭。

……

……

“啊？你要走了？！”我急道。

“是啊”段晨笑了笑。“我是藝術生，只是來你們班旁聽的，嗯……我要去S市培訓。準備考試，已經和老師說了”

“考試？”

“嗯，如果藝術課一等獎，文化課夠分數線，我可以不用等到高三了”

“你這算……跳級嗎？”

“也可以這么說”他靦腆的笑了笑。

“你為什么不能等到高三，再回去考試呢？”我有些不開心。

段晨聽聞偏過頭，透過窗戶望著那個只剩下樹干和樹枝的奄奄一息的桂花。幾不可聞的驚嘆一聲，轉向我。

“因為，時間不太夠了”

“誰說的，還有一年多呢！足夠你準備的了。”我反駁到。

段晨忽然轉頭看向我，很認真很認真的。半晌，我有些不太自然地側過視線。

“依小枳”他嚴肅到。

“？”我用眼神詢問。

“你對我是什么感覺”

我頭皮猛的一炸，只覺全身都別扭了起來。像是自己撿到了一只小貓，每天欣喜又忐忑的喂養，想看看這只貓會變成什么樣子，然后忽然有一天這只小貓被人抓著脖子提了起來公開眾人，一時間我的心也像被人提起來了一樣。

我沒轉過頭，其實我很想告訴他：喜歡。但我不能，壓在高中生身上的限制太多，不可以越雷池一步，我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也一直嚴格遵守。能偷偷的妄想一下，等著我們各自長大，到大學再坦白，便也知足了。嗯……高考完就坦白吧，“以防不測”。我緩了緩情緒，轉頭笑道：

“你真是自戀鬼，我能有什么感覺”

段晨頓了一下，目光有些復雜。接著便緩緩勾起微笑，然后笑開了。

“嗯，說好了啊。”

我愣了一陣，什么說好了？

明白過來后，我突然憤怒了，他、怎么可以這樣……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