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言想了一下,“還是不要了,馬上要上晚自習了,我下次再跟他聊。”
蘇紓:“……”
心想有這么怕他嗎?
但顧君時在場,蘇紓也就不好意思說出來。
講完電話,她還是覺得無聊,就拿了個呼啦圈過來,在他旁邊扭著腰轉圈圈,打發時間。
眼角余光一直有呼啦圈的影,顧君時無奈停筆,“就不能安靜一會嗎?”
“你管我那么多呢?”她神情挺煩躁的,她都不管他在她家寫作業打擾她了,他還事這么多,嫌這兒吵回家唄。
“你就沒作業可寫?”他問。
“有啊,每天都有,寫完一天又有新的,每天都這樣,不如不寫。”
“……”全是歪理,顧君時抿著唇。
蘇紓挑著眉說:“我要是成績像你這么好,我就跟老師申請不寫作業,做學霸都不知道利用優勢,讓我說你什么好?”
“總想著耍滑頭最終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顧君時面容冷淡,“什么年紀就該做什么事情,你現在讀書,嫌作業難寫就不寫,等將來出了社會,嫌工作累,是不是就能一輩子不工作?家人養不了你一輩子,是不是就打算去流浪?一輩子靠別人的施舍過日子?”
蘇紓:“……”
她只是隨口那么一說,至于這么嚴肅么?
要說顧君時這人為什么這么不討喜,就是為人太正經嚴肅了,油鹽不進,讓人牙疼。
他說完這些話,就靜靜看著她,好像在等待她的反應。
良久,蘇紓嘆了一口氣,“你什么時候回去啊?”
沒心情說話。
下逐客令。
顧君時何時被人這樣對待過?他這樣的人,到哪里都是受歡迎的。
能得他上心指點的人,更是欣喜若狂。
所以聽到這話,他一言不發,動手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提著書包走了出去,那身影像過去一樣云淡風輕,多看蘇紓一眼都懶得。
蘇紓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有些難受。
很悶。
很煩。
很難受。
難受得一個晚上輾轉難眠。
又被青言那些聊天內容攪得心里五味雜陳,失眠徹底。
實在睡不著,她起身打開臺燈,拿出書包的卷子,看了好一會,長長嘆息,表情是一種說不上來的無力。
其實她也后悔過自己的墮落。
只是再回頭,已經深感無力,半年沒聽課,現在再看試卷,不行了,全忘光了。
她恍恍惚惚回到床前,坐著,開始反思,自己是怎么走到這一步的?
那時候她跟青言還是最好的朋友,她們喜歡放學后一起去顧家寫作業,青言家里有個很大的液晶電視,她們喜歡一邊看英語電影一邊學習。
那時候的外國電影,大部分畫面都挺露骨的。
她們經常看得面紅耳赤擋住雙眼。
兩人的成績都不錯,但青言的成績明顯更勝一籌。
后來初三發生了一些事情。
可以說是逆轉她整個人生的際遇。
人說,如果你的小孩在學校里忽然結交了壞朋友,變得叛逆,那一定是她在學校遭受不同程度的不公和霸凌,她才會去尋求壞同學的庇護,因為在學生的眼里,只有這種壞同學可以救她于水深火熱中。
記不太清那件事是怎么發生的了,也許是她潛意識并不想記得,排斥那段時光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