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首以盼,三日光陰如白駒過隙。今日的柳達自我感覺異常良好。早早來到女子一條街,等待心中的人兒。
“蓮兒姑娘,我在這兒。”在人群中尋得兩個女子,柳達立即上前招呼。
“喂,你還真來了啊,我想問你個問題。”蘭心看著柳達皺眉道。
“蘭心姑娘想問什么?”
“你是什么品種的癩蛤蟆?”蘭心刁難一般問道。
“蘭心姐姐別胡說,怎么可以這般貶低別人。”蓮兒姑娘立即回道。
“唉~,我可是為你好。若是他知道你的身份,不還是會......哼!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蘭心嘆息地說著,突然想到柳達在旁邊,趕緊收住話語,不過最后還是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蘭心姑娘,蓮兒姑娘,我的名字叫柳達,不知道你們怎么稱呼?”柳達感覺到蘭心的敵意,趕緊找個話說。
“她叫司徒蓮,我就叫蘭心,沒別的名了。還有,人呢,你也見著了,所以趕快走開,別影響我們姐妹逛街。”
“呃,這個,那個.....兩位買東西肯定一時半會買不完,不如我給你們打下手,提提東西。你們也可以放開了逛,怎么樣”柳達絞盡腦汁終于想到一個理由。
“正好如此,那就麻煩柳公子了。”司徒蓮怕蘭心又趕人,趕緊答應了下來。
“哼,跟在我們后面,離我們一米遠。敢靠近,我撓死你。”蘭心還不忘威脅一番。
“好的好的,我保證。”柳達立即表態。
然后柳達就跟在二女身后逛了一上午,興許今日有人提東西,兩人今天多逛了幾圈,雖然沒買什么東西。
分別時,柳達正想問二女下回時間,司徒蓮就悄聲告知明天可以出來。
柳達回到客棧已經累如老狗,不過看他那表情,應該是痛并快樂著。
下午吃飯時也不管二哥劉驍那嘖嘖的嘲笑聲,趕緊吃完養精蓄銳去了,留下幾人面面相覷。
清晨的陽光暖洋洋的,而柳達早已穿戴整齊。隨時準備出發了。
“小達達,等你抱得美人歸,六哥我送你份獨一無二的大禮。”賈小山穿著他那裝了輪子的鞋嗖的一聲從柳達身旁飄過。
因為柳達可能會連日曠工,老六便被趙林抓來當壯丁了。不過這好像并不影響他的興頭,在客棧內依然不遺余力向別人推薦他的輪子鞋。
立于街頭,喧囂不入耳,滿眼伊人笑。今日只有司徒蓮自己,柳達自是高興。兩人就在街上并肩前行,漫無目的。
今日蘭心不在,柳達膽子大了很多,走路都不太老實了,故意碰著她的小手,看她沒有躲避,便裝著正人君子的樣子,悄悄將其小手抓在手中。
司徒蓮仿佛放開了心房。并未拒絕柳達的舉動,還朝著柳達微微一笑。
頓時柳達心里心情大好,看著司徒蓮精致的小臉,宛如一股春風拂面而來,吹的心肝輕顫。
分別時刻來得總是特別快。司徒蓮拉著柳達雙手,輕聲說道:
“柳達哥哥,上次你送的香囊我很喜歡,今天我也送你個物件吧。”
說著便將一塊疊成同心方勝的手帕塞入柳達懷中,然后轉身跑開了。
這一聲哥哥叫得柳達魂不附體,神游九天。手里抓著留有余溫與芳香的手帕,只見上書云:
思君難度夜,晚秋待月圓;鎮東觀荷榭,盼君共黃昏。
“二哥,二哥,你再幫我確認確認,蓮兒姑娘就是那意思吧。”柳達雖然明白了司徒蓮的心意,但還是找劉驍再三確認。
“切,看你那得意勁,十五月圓還有十天,明天我要進洪獸山林了,這回你就自己準備吧。不說了,謝老大怎么還不來喝酒啊?”劉驍回應道。
眾人都覺得柳達快瘋了,整日抓耳撓腮,天天坐在門檻上盼著太陽下山。
鎮東荷花塘,水上青木榭。晚秋時分荷花已盡數凋謝,水面殘陽波光粼粼。
這一日已到赴約時間,柳達于黃昏下,立于水榭中。靜盼佳人。
不多時,司徒蓮輕挪蓮步,悄然而至柳達身前。不多言語,便直撲入懷中,久久不愿分離。
柳達埋首秀發之中,輕攬嬌軀,于耳鬢廝磨。無聲勝有聲。
殘陽漸落,留有余暉。柳達于司徒蓮耳邊輕語:
“蓮兒,嫁給我,我想和你過一輩子。”
司徒蓮嬌軀一顫,并未言語,卻有抽泣之聲。
柳達推開一看,伊人已是梨花帶雨。
“蓮兒,你怎么了?”
司徒蓮沒想到柳達這么突然。卻是淚如雨下。
“柳達哥哥,你不會喜歡我的,你會嫌棄我的,讓我喜歡你就好了。”
柳達緊抓其雙肩,不解問道:“怎么可能,難道你不了解我嗎?”
“你別這樣,柳達哥哥,讓我喜歡你就行了,好嗎?”
“不好,若是你有什么苦衷,可以給我說,天塌了,我給你頂著。”柳達愈發激動,面紅耳赤。
“好!我給你看!”說完只見其輕拉裙擺至小腿處,柳達目光所及,在其腳踝上綁著一根紅繩,如此刺眼。
“這回你知道了,這回你知道了!”淚眼婆娑說完推開男人跑掉了。
柳達雙手無力垂下,眼神無光,也不知怎么回去的。趙林幾人更是疑惑,這小達達不應該是紅光滿面的嗎?怎么跟被人閹了似的。
柳達回來也不說話,也沒鬧,只是喝酒,喝得爛醉如泥。趙林攔不住,問了兩句。
柳達凄然一笑:“大哥,那些個文人騷客,所講的斷腸人,便是我這般吧。”說完便睡死過去了。
隔日清醒,腦中刺痛,但見趙林坐于床前。
“說說吧,怎么回事?”趙林看其醒來,便問道。
柳達想起昨日,對趙林苦澀道:“大哥,我看到她腳上的紅繩了,我是不是很傻,竟然愛上一個青樓女子。我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
趙林仿佛換了個人,沒有了往日的騷包,略一思索,便知來龍去脈。沉吟一會,說道:
“你的心意大家都能看到,我問你,她愛你嗎?”
“那是自然,我能感覺到。”
“那我再問你一句,難道你自認為自己很高貴?”
看到柳達沉默不語,趙林繼續說道:“你別忘了,我們幾人的出身,你是個孤兒,是你命好,有幾個兄弟互相照應。她沒有!”
聞言,柳達手捂胸口,臉呈痛苦之狀。是啊,她沒有,想起昨日對她說天塌下來給她頂著。更是如萬股穿心。
待到柳達面露堅毅之色,趙林知道他想通了,繼而說道:“去把她帶回來,贖身所需錢財找你五哥要。以后她與我們便是一家人了。”
“好,一定!!!”
天香閣,司徒蓮房間內,蘭心看其面容憔悴的樣子,便知發生了什么事。
“誒~蓮兒妹妹,看開點嗎,多大點事呢,早都說過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看吧,他一知道就離你而去了。哼”
聞言,司徒蓮似有淚光閃閃。蘭心趕緊說道: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臭男人了。”正說著,突然窗外有姐妹議論。
“快,快去看看,聽說有人來天香閣替人贖身,不知是誰這么好運呢?”
二樓的姑娘們都站在長廊上偷聽著,司徒蓮心中既有期待又怕失望。
“喲,這位公子哥,五十兩可不夠呢。”樓下老鴇刺耳的聲音傳了上來。
“怎么可能,我都打聽過了,你這天香閣的贖身價錢就是五十兩。”柳達又恢復了那副老實模樣。
“是五十兩,不過那是姑娘們自己的贖身價,若是外人替她贖身,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有沒有能力善待她,若是我的姑娘入了火坑,那我就是罪人了。”嘴上說著仁義,其實滿嘴不離錢財:“所以你若是想替她贖身,要五百兩。”
“五百兩......好,給我一天,明日我再來。你給我善待她,否則,否則我生氣了。”老實巴交的柳達連威脅人都顯得蒼白。
司徒蓮心中像灌了蜜一樣,陰霾一掃而空,滿心全是他的影子。
華來客棧,賈大山怒拍桌子:“什么?五百兩,你當家里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啊,五百兩沒有。”
柳達也知道強人所難,并不言語。賈大山也回自己的藥店去了。
下午,正當柳達正想著去哪搶錢的時候,小妹張倩提著一個箱子回來,對柳達說道:
“這里面有五百兩,是五哥叫我給你的。你也別生五哥的氣,你要知道,這五百兩本來是湊不齊的,五哥他向武行借了一些,還讓出很多利益。現在他正忙著研究新藥水,彌補空缺。”
柳達嘴都瓢成麻瓜了,嗚咽著說道:“我沒有,我沒有生氣。”
“不好了,柳達。”只見蘭心匆忙跑進來。
“天香閣的媽媽想讓蓮兒最后給她掙一筆,今晚打算讓她接十幾個客,你快去救她,不然等天香閣開門就來不及了。”
劉驍趕巧從外面進來,一生血腥味還未散去,背后的刀上還有絲絲血跡。看來是剛獵殺洪獸回來。問明了來龍去脈,勃然大怒。
“老四,跟二哥去殺人,有人欺負你小弟了。”老四鐘牛宛如智力還停留在幼兒時期,并不會分析事情。剛聽蘭心的話語也不覺得憤怒,但他知道,聽各位兄弟的就行了。
答應一聲好,便提上自己的鐵錘跟上了。
老二劉驍領著老四、老七一路便到了天香閣,老鴇看這陣仗,揮手便呼啦啦的跑出一群保鏢。個個手提臂長木棍,將三人為在中間。
虧得此時還未開門印客,所以地勢較寬。
“這位爺,這是想干什么”老鴇看到了柳達,明知故問道。
“少廢話,我現在要贖司徒蓮,你放不放?”劉驍對周圍虎視眈眈道。
“看來是來撒野的,給我打斷腿,扔出去。”
保鏢一擁而上。鐘牛往前一頂,棍棒落在其身上卻連灰都沒有拍起。鐘牛大錘一揮,就有數名保鏢被捶飛,躺在地上哀嚎。劉驍更是如虎入羊群,手中長刀揮舞,刀刀見血,保鏢連連后退。不到十息,三人周身便空出來了。眾保鏢面面相覷,卻是無人敢上。
老二提刀沖到老鴇跟前,當頭便是一刀批下,只見老鴇身旁桌椅盡數粉碎。原來老二故意斜看一刀,怒問道:
“放不放人?”
老鴇亡魂盡冒,哆嗦著說道:“放!放!快去把蓮兒姑娘帶出來。”
“贖金多少?”
“不敢,不敢。蓮兒姑娘跟著柳公子是她的福氣,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會要贖金呢?”
“不行,若是這樣,豈不是說我是強盜?”劉驍講理道:“這樣,我給你一百兩,司徒蓮與蘭心姑娘我都帶走如何。”
老鴇哪敢說個不字,連連答應了。
司徒蓮趕緊碎步跟上了柳達,蘭心更是感到意外,不過也不多做停留,趕緊跟上。
一行人走后,老鴇終于松了口氣。
“蓮兒,今后,我們便是一家人了。”柳達對司徒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