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行人只剩六個,趙林滿眼通紅,于道間快速行走,天葵城已經近在眼前,幾人更是腳步加快。
至天葵城內,幾人感受到與八方三城不同的風氣,立于街中茫然,不知該邁足向何處,于是幾人就在街上瞎走。
幾人心懷悲傷,但更多的卻是仇恨。劉驍甚至在街上與人大打出手,趙林雖也悲痛,但知此時自己應當有所當擔,不可與往日一般嬉皮笑臉,拉下劉驍正欲商量下一步計劃。
突然城中東方轟鳴聲大響,接著便人群大亂,自城東無數人逃命似的往西邊涌來。
只見人群后方有一漂浮于地面之上的大船向著西面駛來,船身長數十米,高十米,呈艦形。速度快若奔馬,途中壓倒房屋無數。
行進期間,船上不斷有人影躍下,朝著一個個城中市民奔去。先是上前查看一番,接著就將其就地殺死,要么一掌將頭顱拍碎,要么橫刀將其砍成兩半。
不知在挑選著什么,有時將人抓在手中,提著躍上飛船。
人群如黃蜂出巢,涌向西城門,趙林幾人也隨波逐流,不一會兒便被沖散了,趙林只來得及抓著朱小慧的手。
“長老,谷主有沒有說要捉幾個祭品?”飛舟上,一消瘦男子問一旁老者。
“谷主吩咐了,需要兩百個。”
“嘿嘿,也就南荒州這地方能如此大開殺戒,不過這祭品的要求也不太好找啊。”
“既然谷主有令,我們照做就是。”
“我知道,就是不知道這天葵城有沒有兩百個鍛體巔峰的人啊?”
“行了,吩咐下去,加快速度,這不是我們的地盤,遲則生變,若是不足,我們就趕緊到下一處捉去。”
兩人說著話,全然不將下方逃命之人當一回事。
趙林帶著朱小慧,好不容易出了城門,因賈大山體胖,一眼便找到他,原來大山小山早已出來了。四人匯合,卻是看不見老二與小妹。找了片刻,看城內飛船越來越近。
“老大,二哥一直以來都是機靈人,應該不會出問題,我們要趕緊走了,不然來不及了。”賈大山著急,向趙林說道。
“對,分開時老二帶著小妹,以他的能力,說不定已經在遠處等我們了,我們到遠處看看。”趙林說完便帶著幾人朝南往樹林中跑去。
人群中慌亂不已,喝罵聲,尖叫聲,哭聲和慘叫聲混雜在一起,推推搡搡,慌不擇路。若是誰被絆倒在地,則是會被后方涌出的人踩踏于地,起不得身。
趙林幾人剛跑出沒多遠,就見后方城門處,城墻上,掠下幾個穿著血紅衣袍之人,正是那飛船上的殺手。
幾人出來,見人就殺,但依然會有人被抓回去丟到船上。隨后有更多紅衣出來,緊接著,轟隆一聲響,原來是那飛船將城門處城墻撞倒塌了。
聽到巨響,趙林緊張回頭望一眼,卻是發現劉驍帶著張倩在主道上,緊張的望著城門方向,似在尋找什么。
“老二,劉驍,老二,這邊,這邊。劉驍!”
然而此時人聲嘈雜,那二人并沒有聽見他的喊話聲,依舊在盯著城門處。趙林想擠過去,卻是被人流涌得不進寸步。
過了一會兒,似乎等不到趙林等人,劉驍帶著張倩開始跑路了,方向卻是沿著主道往后跑。
突然一紅衣男子躍至劉驍身旁,略一查看,眼露喜色,遂提起劉驍欲將之捉走,整個過程劉驍卻是毫無反抗之力。
那男子突然發現一旁的張倩,頓時眼睛有點直,想了一想,便將張倩也提起抓走。
整個過程不足一息時間,卻是被趙林看在眼里,發現那飛船殺手對劉驍下手,趙林大驚,不顧其他就要跑過去,但紅衣殺手動作太快。
“啊,不!”趙林大聲叫喊,卻是無濟于事。
船上。
“長老,兩百祭品已捕捉完畢。”
“這女娃是什么情況?”
“哦,弟子剛才看她長得颯是好看,特意替長老抓來回去獻給谷主。”
那老者想到谷主也是個好色之人,甚至可以說是色中餓鬼,不禁為眼前弟子考慮周到而稱贊有加。
“吩咐下去,看好這女娃,特別是那些只用下半身思考的蠢貨,若是回去后谷主發現這女娃不是個雛了,你們都撈不得好。”
“是,弟子明白。”
底下有弟子詢問道:“那,下面那些凡人?”
“一天時間,過后我們就全速趕路,不再做停留。我們已經有些遲了,這一回去,怕是要半年時間才能到達”
一眾紅衣興奮,有些甚至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著嘴唇。看著一眾弟子的模樣,老者也是見怪不怪。他們其實是西險州的修士,在那西險州,奪人性命是最為常見的事,何況他們不過是殺一些微不足道的凡人而已,有些更是以此為樂。老者抱著這種想法便不去管了。
下方的凡人便是遭殃了,在紅衣人不再挑選以后。殺戮的速度加快,人群中哀嚎遍野,不時有首級飛起,殘肢斷骸遍布四周,血液淌在地上匯成一股股暗紅的小流。
趙林亡魂盡冒,朝南奪命狂奔。行至城邊斜坡處,看著眼前不知有多高的大陡坡,陡坡下面是一片綠色,想來應該是一片森林,只是這里太遠了,遠到眼力不可及。
“下去!”
趙林大喊一聲,便拉著朱小慧帶頭向下沖去,賈大山更甚,剛跑幾步便被絆倒,呈一肉球向下滾去。
紅衣殺手也未追下去,只是盡情屠殺著四散跑開的人。
殺戮持續了一天,城中躲在家里的人也未幸免于難,城主早就戰死了,更是無人可管。直至傍晚,大船才再次啟動,轟鳴聲中緩緩升空,嗖的一聲便向西邊飛去。
劉驍張倩二人與眾多體格強壯的人一同被關在船內的一大籠子中,也不知道他們這是要去何方。
剛行沒多久,飛舟卻是被前方十幾個白衣女子攔住了路。女子個個白衣素裹,手中綢緞飄飛,腳下卻是踩著綢緞另一端,虛空而立,想來這綢緞便是她們的法器了。
“前方何人?為何攔住我等?”紅衣老者喝問。
白衣女子前方是一個四十多歲婦女,其左手邊一年輕女子手捧一羅盤,驚喜說道:
“沒錯,羅盤指示天陰草就在這飛舟上。這下小姐有救了。”
右手邊另一同樣年輕的女子提醒婦女道:
“長老,這些是歃血谷的人。”
婦女不語,看其模樣已有計較,上前說道:
“各位歃血谷的道友,我們乃是北寒州九寒宮的人,想與各位做一筆交易。”
“哦,你想做什么交易?說來聽聽。”
“我想買下你船上一物,天陰草,不知可否割愛。”
“你可能誤會了,我船上并無此物,再說,我也不認識什么天陰草。”
“看來道友是不識抬舉了。”她實力本就比老者高,老者是元嬰境中期,而她已是元嬰境后期。
說完便欲動手,老者觀其整體實力,比自己一方強大許多,即便有飛舟助力,也撈不到什么好處。更何況自己這次帶出來的,都是門中天賦高,期望大的弟子。若是就這么折了,得不償失。
“道友且慢,我看那女娃手中羅盤似乎有尋得你說那物的功能,道友何不上船搜尋一番,便知我所言真假。”
婦女略一思索,吩咐眾女在外等候,自己帶著羅盤女上船搜尋去了。想來可能是對方不識得天陰草模樣,放自己上去取吧。
一紅衣弟子帶著兩人至一庫房,只見里面零散擺著一些草藥,卻并無天陰草蹤影。
“長老,羅盤指向別處。”羅盤女子道。
“我們可否在船上尋找一番,興許是道友落在何處了。”婦女詢問老者。
老者也是聽到羅盤女子話語,想到重要的東西都放在自己納戒中,而船下只有一眾奴隸,或許是真落在何處了。
“道友請便。”
說著幾人便順著羅盤指示尋了起來,至飛舟內部,行至關劉驍一群人的大籠子,羅盤指向了倚靠籠旁欄桿的張倩。
婦女觀察一下,頓時面露驚喜,卻是很快掩飾起來。
“不知你們抓這些人做何用?”
“這便不勞你費心了吧。”老者有些不悅。
“道友不必生氣,只是我想帶走這女子不知可不可以?”雖然是詢問,但語氣間卻是滿滿的霸道。
想到這女子只是自己對谷主微不足道的獻禮,真正的大禮乃是這一眾祭品。便答應了她。
飛舟已走,眾白衣女子疑惑自家長老怎么沒尋出天陰草,卻帶一個不認識的女子出來。
婦女也未解釋,但臉上笑容已是遮掩不住。
“走,回宮。”
“長老,我們根據羅盤耗費大半年一路尋找至此,如今天陰草未尋得,這便回去了嗎?”有弟子問道。
羅盤女子看羅盤一直指向張倩,卻也是不知何解。
婦女正欲解釋,但看了張倩一眼,便傳音給眾弟子道:
“這女娃乃是九玄天陰體質,若是將其精血提煉出來,那煉藥的效果比天陰草好上數千倍。”
眾白衣女子也是驚奇,但還是有人傳音問道:
“可是這女子未曾修煉,何來精血?”
“那就授她功法,讓她修煉幾個月,只要到煉氣境,就可以提出一滴,夠了。反正小姐中毒后就被封于冰棺,不急這一時。”
眾女不在有異議,祭起綢緞便向著北方飛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