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死道消，形魂俱滅么...”

周良根本沒有去考慮答不答應的問題，很明顯，自己如果拒絕，可能當場就達成身死道消，形魂俱滅的成就了。

比起這個，“此生及彼生，過去與未來，四方寰宇中，六道五行外”這些描述更讓周良覺得意外。

雖然可能可以理解為這是一些絕對性的措辭，但是從蛇先生鄭重其事的表情看來，這些恐怕具有實際的含義。

此生及彼生...周良從小到大也聽過不少生死輪回的故事，喝孟婆湯，過奈何橋，陰曹地府判人死后該往何處投生這些在許多典籍上都有記載，盡管可能有些描述上的差別。

這是說我即便死了投胎，不管變成什么鳥獸蟲魚，都不能做出任何傷害這顆蛋的事情？

這蛋對他就這么重要？蛇先生感覺也是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東西了，莫非還能有私生子？

周良的心中，蛇先生的形象成功從惡劣的奸商變為風流的浪子。

而且聽蛇先生這么說，生死輪回看來是真的存在。

過去與未來...未來沒什么可奇怪的，過去？

過去我可比現在更弱，而且也不認得他，更不可能知道這顆蛋，怎么可能去破壞它？

莫非這等大人物還能回到過去不成？

唔...看這蛋上的青紫條紋，和蛇先生驅使的那些蛇身上的紋路很相似，但是那些蛇的紋理沒有這顆蛋上的這么玄妙，看一眼都有點暈眩感。

姑且當它是一個蛇蛋好了，估計孵出來是條蛇中之王。

周良腦補的是在《大周兇獸超全圖鑒》上看到的大蟒蛇。

四方寰宇中，六道五行外？

世間萬事萬物不是都由五行之氣所化所生嗎？

還有什么東西是在五行外的嗎？

周良突然想到蛇先生使用的青紫二氣，妖異無比，自己根本感受不出它們有屬于五行哪一行的氣息。

難怪說不饞我的極陰之水與極陽之木...

“怎么樣？考慮好了沒有？嘿，我還沒做過這么虧的生意，這蛇蛋送給你，對你反而大有好處?！?

果然是蛇蛋！周良反問：

“什么好處？”

“這蛇蛋的檔次可不低，留著它，要是你什么時候控制不好極陰之水和極陽之木了，你就明白它是個寶貝了?！?

“這么好的東西你送給我？”周良一百個不信。

“愛拿拿，不拿趕緊爬開，你這人咋這么多問題？”蛇先生邊說邊指著周野等人，威脅之意昭然若揭。

周良一邊伸手去拿那張古樸滄桑的天道契約，一邊回嘴道：

“我尋思爬好像是蛇才會做的事?！?

他已經看明白了，蛇先生顯然很喜歡這種言談中的譏諷。

我好像被他傳染了些...周良悲哀想到。

那契約剛一入手，周良就渾身顫抖，仿佛遇到了什么極其可怕的事物。

一條紫紋青皮蛇從蛇先生褲子里掉出，爬到周良身上，圍在他脖子上，幫他恢復了正常。

“天道契約位格很高。而你的本質還被天道遮掩著，還沒有覺醒，自然難以承受。若不是你的身體被高品質的靈氣滋潤過多次，又帶有極陰之水與極陽之木的一點氣息，可能當場就崩潰了?！?

周良“嘶”了一聲，心有余悸，剛剛他的感覺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兒被放在了老虎面前。

“我該怎么用它發誓？”

周良翻來覆去地端詳這張紙，卻沒從上面看到一個任何一個字。

“很容易，一只手放在蛇蛋上，然后把意念集中在契約上，念出你的誓詞，然后把靈氣集中在指尖，然后咬破指尖，用血在契約上畫一個簡單的圓圈就行了。”

“你可小心點，現存于世的天道契約恐怕不過五指之數。我拿到它這么久，都沒能參悟它是怎么制作的?！?

“圓圈？”周良沒想到畫的是這么簡單。

“圓是萬物之始，萬物之末，代表永恒，代表輪回，也代表不變的約定，永遠的守護?！?

正如周良明白了蛇先生又賤又奸的屬性，蛇先生也無奈明白了周良是個問題寶寶。

周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顆蛇蛋，驚訝地發現那顆蛇蛋輕輕搖晃起來，仿佛在回應他。

“發誓之后，咱倆可就綁死了。”周良自嘲一聲。

“以天道誓約為證，周良在此立下誓言！”

“此生及彼生，過去與未來，在四方寰宇中，在六道五行外！”

“周良會盡心盡力保護此刻所觸碰地蛇蛋以及它孵化而出的事物，絕不會對其造成任何傷害！”

“若有違背，當身死道消，神魂俱滅！”

說完，周良只覺和天道契約還有蛇蛋多了一份說不明道不清的聯系。

集中靈氣，咬破指尖畫圓時，周良仿佛在觸摸這天地里最基本的規則，好像指尖下有什么神圣，恢弘的東西順著靈性和血脈流進了自己的身體，以至于周良畫得很慢。

當畫完最后一點，圓圈徹底成型時，天道契約無聲消散了，化成點點白光，鉆入周良的靈臺中。

周良眨了眨眼睛，他剛剛看到無數的鏈條遍布在周圍的整片天地中。

這些鏈條緩緩移動著，訴說著天地運行的規則，還有幾根巨大粗壯的鏈條從無名處來，都連在自己的身，心，魂上。

“好！好！”蛇先生撫掌大笑，很是開心。

周良知道問不出什么，只能說：

“你打算如何收尾，出了這么大的事？”

“呵呵，你還是太年輕了?！?

蛇先生搖搖頭，口中念念有詞，接著手一揚，就甩出數條紫紋綠皮蛇，這些蛇化成道道虛影，鉆入了周圍其他人的身上。

“死的只是一個小商隊的頭子，還是內部矛盾，還有姚家幫忙遮掩。”

“寧郡那幫人最多也只是警告柳虎，并且給予一定的處罰，收點罰金?！?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況且柳虎又覺醒了火脈中較為奇特的熔脈，還能繼續將商隊的貿易持續下去，沒什么可深究的地方?！?

“而被我占了身體而死的這個人，從他修煉的功法來看，應該是寧郡的大世家蘇家的人?！?

“他死在這里，必然會有很多人來你們家調查。我會把他的死因偽造成和妖狐搏斗而死?！?

“而且為了避免你遇到太多麻煩，我直接在他們的記憶里抹去了我的存在，也就是他們會以為他們是在這個蘇家小伙子和妖狐搏斗時暈過去的。”

“暈過去之前，他們也恰好看見趕過來，且同樣受到牽連暈過去的你。”

“而柳虎他們會認為我是南荒來的一位御獸師，雖然強大，也只是正好夠限制住柳乘?！?

周良默默聽完，沒有反駁。

弱者的生存就是強者言談之間決定的事嗎？他的內心有些沉重。

“那柳月姑娘呢？”周良抬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