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情況
- 罪名之愛
- Anua
- 3569字
- 2020-03-24 07:59:21
段譽先將整輛車的情況都留照作證,然后借著私人手機的手電筒,拍完了車內的邊邊角角。最后把自己的工作手機架在車前,進行錄像證明。
本田內部是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沒有行車記錄儀,車窗完好無損,后排和副駕都沒有東西。打開副駕的儲物箱,里面放著一包香煙、一沓白紙、幾只黑色水性筆、一份訂好的樂譜以及車子的一些年檢單。有幾張白紙上面寫著不知道抄的還是自己創作的歌詞,最新的年檢單是昨天的,上面顯示車子沒有問題,本車的車主名為喬斯。車子的音響還是老式的碟片機,碟片的封面上寫著的都是些搖滾激昂、可以活躍氣氛的歌曲。
將樂譜、寫有字跡的白紙跟年檢單放入取物袋后,段譽蹲下身來檢查駕駛座的情況。
剎車片磨損得很厲害。如果說是自然磨損的話,為什么昨天車檢的時候沒有發現?人為破壞的嗎?
初步檢查,車子基本沒有問題,除了剎車片。接下來就是看駕駛員了。
段譽端詳了一下男人的衣物:黑色金屬制的夾克外套,紫色漸變色的長褲,褲的邊緣扣著幾粒銀色金屬紐扣。
這人深紫色的頭發有些亂七八糟,耳朵別著黑色耳釘,手指上有老繭,看位置是常年彈吉他等樂器留下的。唇部與外露的皮膚呈現櫻桃粉,一氧化碳中毒的癥狀明顯。
而尸體的眼角部分呈現不自然的淤紫,隨著段譽的手指掐住眼瞼兩邊的部分拉開后,才發現那是紫色的眼影。
松開手,段譽掐了掐他的肌肉,沒有僵硬,證明死亡時間沒有超過一小時。
拍下駕駛員身上有疑點的部位后,段譽摸索起了他的衣物口袋。除了褲帶那里放了一包煙和駕駛證外,其他口袋合起來只有幾張現金。拍照后,段譽卡著駕駛證的上下兩邊打開了它。
駕駛證上面的照片跟駕駛員的容貌完全對應,姓名也跟車主對上了:喬斯。
出生月日是2月7日,年齡是26歲。出生地和駕駛證考取都不在阜云市,是外地人。
證是七年前考的,車子在體檢單上證明是兩年前買的。
剩下的她也不好動手,要做指紋檢測。
把駕駛證塞入袋子后,段譽脫下了手套。電話也進來了。
“隊長,你怎么還沒有到啊……”蘇朗兒的聲音有氣無力的,看起來確實是累壞了。
“突發了一點情況。有兩輛車發生了車禍。檢查后不能排除人為謀害的可能性。”段譽坐上自己的車,取了自己的備忘本和筆,把所有的發現一條一條記錄了下來。
“……啊?”蘇朗兒一時間大腦沒有反應過來,愣了幾秒才后知后覺得反應過來,“車禍?!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怎么附近又發生了事情?真的是……”
段譽在做記錄的右手一頓,蘇朗兒也許猜到了真相……會不會是同一班人犯案為了拖慢警方的進度進行大規模犯案?
蘇朗兒是隊伍里最擅長情報整理和快速記憶的,189省道附近在短短一天的時間里發生了兩起案件,雖然一起看上去是普通的車禍,但是不能排除謀殺的可能性,蘇朗兒也許覺得有問題了。
“這邊做完筆錄我就過來。我這里有一份資料,跟這個狙擊手留下的信息對上了的。”段譽拿筆尾戳了戳那份檔案袋,“也許對判斷對手有很大的幫助。”
“對手?為什么是對手?”蘇朗兒問道,音量因為疑惑而有些上揚。
“因為對面……是一個創立了很多年的組織。”段譽挑眉道,“詳細的資料我先發過去,掛了。”
“欸?老大等等!”情急之下蘇朗兒把平日里的稱呼都叫出來了,“等會麻煩你去接一下新人,本來預計是尤嚴去接的,但是我們現在被這件事情纏住了,脫不開身,地點在雨佳路那家春雨酒店,拜托拜托!”
電話那頭還傳來了雙手合十的拍擊聲。還真是拜托的動作。
“可以,但是為什么不是新人自己過來而要我們去接?”段譽食指的指關節在本子上一扣一扣,發出了節奏的敲擊聲。
蘇朗兒那邊死寂了大約十幾秒鐘,然后道:“因為……他車子在檢修,家在酒店附近,今晚跟朋友聚餐,剛給他打電話通知他,朋友已經走光了,這個點公交車大部分也已經停運了……等他走過來的話,估計……要走到明天了。”
“……”段譽內心的嫌棄有如洪水般瘋狂泄出。第一次見到這么多事情撞在一起的新人,“為什么一定要今天,讓他明天過來。”
蘇朗兒也有點心肌梗塞:“隊長,是你說要他今天來實習的,但是你也沒有告訴他具體時間,他一直在等消息,我們也忙忘了,他就……”
這件事情其實認真計較起來,好像是他們這邊的失誤來著……
“知道了。”段譽直接掛斷了電話,既然這是己方的錯誤,就算這邊不方便,也得去辦完。
瑪莎拉蒂還是需要檢查的,首先要聯系駕駛員的家人去醫院陪同,其次也不能排除這輛瑪莎拉蒂存在問題的可能性。
車是嶄新的,構造和組成部件初步檢查沒有問題。副駕儲物箱內那份車輛合同的購買人是佟蘭,購買時間是三天前,估計剛剛到手。
駕駛員的學生證、駕駛證、日記本都在正副駕駛座中間的扶手箱里。駕駛證是兩月份剛剛考出來的。
駕駛員姓名:佟軍;年齡:19歲;在讀院校:阜云科技大學珈藍學院(獨立學院);家庭住址:阜云市三都三縣如云村112號。
看姓氏大概和車主是親人關系。
手機設置了密碼。在沒有授權的情況下她不能找人黑進去。
那本牛皮制普通磁扣款式的日記本是真的矚目,如此私密的東西放在車上不安全,而且男性使用粉紅色的日記本也著實有些違和。倒是車主的名字偏女性化,是她的日記本嗎?
不能黑手機也不好打開日記本,段譽也不能聯系他的親友,所幸的是佟軍的身體狀態很好,也不需要著急。
當段譽筆記記完的時候,警察和救護車帶著呼嘯的聲音趕到了。
警車下來了三個人,其中兩個走向了車輛準備取證,還有一個男警則是走向那輛停在一邊的紅色路虎準備詢問目擊證人。
“你們不需要拍照了,照片已經全部拍完了,尸體身上的疑似物品我也全部收進了納物袋里面。所有的文件都已經傳送到了警局里。
你們先把這條路暫時封鎖吧。麻煩叫法醫尸檢一下那具尸體。死者名字是喬斯,醉酒駕駛車輛,身份初步判斷是酒吧駐唱樂隊成員,吉他手的可能性最高。這起案件不能排除他殺的可能。
為了排除我的嫌疑,檢查的時候我全程進行錄像工作,已經一并發到了局的信息系統里面,你們可以自行調取查看。”
清朗鏗鏘的聲音在忙碌的行動聲中格外清晰,有條不紊的解釋立刻掌握了全場的氣氛。那兩個在拍照取證的警察差點因為發愣把手頭的相機摔了。
男警腳步停下了,他問道:“你是誰?”
那個浸在夜色中的人好像撩了一下頭發,繼而說道:“市警局刑偵一科一隊隊長,段譽。”
警車車燈的光突然打亮,照在了那人身上。那模糊的黑色輪廓終于變成了清晰的人影。只見她隨性地倚靠著車門,一手插在褲兜里。不出聲亦能讓人感覺到她是一只收斂了鋒芒的猛虎,只要獵物一個疏忽,就會被她鋒利的爪牙撕裂。
紅色長袖、黑色長褲、低跟白鞋,沒有一點多余的裝飾,在現在這個浮躁的社會顯得尤為的格格不入。但是這種樸素的搭配加上那人讓人過目難忘的五官與氣質,反而充滿了一種難言的震撼。
夜風猛地襲來,吹亂了她的發絲,吹得他忍不住閉上眼睛。
段譽。他聽說過,一個被無數警校學生封為偶像的,一個在職三年就破了32起陳年舊案的天才警察。
而歸屬她的代號為“0”的刑偵一科一隊,可以在短短三天時間里破一起棘手的連環搶劫案。他們沒有特定的查案范圍,只要是其他部門破不了的案子,都會被陶局長拉過來接盤。
男警察愣愣地看著面前的這個人,激動的心情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偶像啊!他見到偶像了!活的!
“是……段隊長嗎?”
“嗯。”段譽回應了一聲,把物證和備忘本拿給他,“這些是我整理好的線索,麻煩你們進行調查了。”
“段隊長,您是覺得這是一起謀殺案嗎?”男警察屬于交管部,如果這起案件歸到刑事案件的話,他必須要把資料上交給刑偵部了。
“現在還不能確定。要看車子的檢查結果。”段譽把備忘本攤開,“你們先去查明一下死者的身份,調查方向我寫在了本子上。”
“謝謝段隊長的配合,但是,這起案件在正式認定為刑事案前是歸屬我們交管部的,希望您可以不要插手。”男警察一個立正行禮,嚴肅道。
段譽道:“能幫到你們就行。”
“那個……”男警察對自己的要求有點難以啟齒,表情瞬間有些忐忑。
“怎么了?”段譽偏著頭,小小的動作竟然讓她看上去柔和了很多。
“段隊長……可以給我簽個名嗎?”男警察一手捏著筆和小本子,一手拿著段譽遞過來的東西,眼中的光“波靈波靈”地閃著。
“啊?”
“不、不行嗎?”,,?^?,,
“可以……”段譽表情僵硬地給他簽了個名。兄dei,你是一個大男人,做出這種表情真的好嗎?
“謝謝(*°?°)=3!”男警察喜出望外,恨不得做100個俯臥撐來表達自己的開心。
段譽看了看被抬上擔架的佟軍,道:“那個生還者叫佟軍,阜云科技大學珈藍學院的學生,身體狀態很不錯,可能有些輕微的腦震蕩,手機設置了密碼,你們聯系一下他的親友。”
男警察興奮完回過頭問道:“偶……不是,段隊長,去做筆錄嗎?”
段譽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已經晚上八點半了,眉心一皺,連忙擺手道:“我暫時沒有時間陪你們去警局做筆錄了,我把案發的時間和對案情的推測寫在了備忘本上,有問題可以現在問我,我需要先去接一個人,然后還有一件案子要處理。”
“好的……”男警察道,“那個,我叫呂梁。”
段譽看著他滿臉“眼熟我!眼熟我!”的表情,認真點了點頭和敬了個禮,打開車門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