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好,不必等我,過年夜我自會回去。”李不二穿著一身金黃色衣服,繡著藍色花紋,衣冠整整,一身富貴氣兒。景一覺得眼前的人,根本不像自己的哥哥。或者,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李不二。
“不用多想,好好做你自己。”李不二又說。景一不多說話,隨后離開。
“哎”李不二嘆氣一聲,蕭茍言走出來,說:“怎么?后悔用那一只福禍蟬?”
“倒是沒有,不過,想到這是一出兄弟相殘,就有些感慨。”
“殿下之后,不還是要繼續兄弟相殘?這次,當是練手。”
“那些所謂兄弟,我殺幾個都沒感覺,因為我不殺他們,他們自然殺我,但景一。”
“我真是不想殺他啊。”
“殿下出生起,就注定孤家寡人。”
......
回家,很麻煩。
因為景一登記的身份是已經死了。雖然江如畫已經告訴了景三夫妻景一沒有死,但已經過去了半年,景一的死已經被官府登記報備。不過,在西山的腳跟下,改變面貌進入倚劍鎮還是很簡單的事。景一帶著斗笠,和江如畫一起敲響家門。然后就是團聚的開心喜悅,過年的準備和日常的聊天。晚上,李不二登門,或者,真正的李不二登門。
吃完年夜飯,景一和李不二兩人去放鞭炮。景一和李不二都不說話。“你應該,知道了一些事情,也想到,猜到了一些事情。”李不二一邊把鞭炮木桿上,說。“嗯,而且我們,是最后一次來看爹娘了吧。”
“嗯,你如果想,也可以放一個替身。”
“不用了。”景一幫李不二把木桿舉起來,李不二拿出火柴,剛要點火,景一示意他拿住木桿。“我用符。”
“嗯。”李不二把火柴塞進黃緞衣服中,拿住木桿。低級符道,景一已經可以不用符筆,火生起。
“快跑。”李不二大聲說,景一連忙跑開,差點被鞭炮燒到。兩個人玩的很開心,似乎真的就是兩個不到二十的少年,在嬉戲打鬧。江如畫蹲在門檻上,看著這兩個人,也笑著,但她知道,這是這兩個少年最后一次敞開心扉的玩鬧了。
“哥,以后沒機會了。”“是啊,以后就沒機會了。”兩個少年,一個少女,蹲在門檻上,看著夜空中倚劍鎮大戶人家放的煙火,默默不語。
“但愿不會有一天,我們要你死我活。”“會有那一天,但我希望我們可以不用死。”“你們倆別聊這些晦氣話題了,大過年的,聽姐的。”“杏子姐,以后估計要叫弟妹了。”“不二你又皮癢了是吧?”“沒有沒有,景一救我。”“哥你不找打嗎,這我可不救。”“忘恩負義,白虧我那么照顧你了。”
.......
歸山,繼續去往劍觀。但是,有些事情已經開始醞釀了。“外門弟子憑什么進入劍觀修行?”“你們劍觀就是這樣叫我們內門外門自正其身的嗎?”“劍觀怎么可以這么護短庇護?”很多反對的聲音,甚至是含沙射影的把矛頭指向姜尋,某些老家伙已經有些蠢蠢欲動。
每月七日,西山議事。這次西山議事,來的人多,很多。外門十七座峰峰主來了十個,除了閉關的都飛劍前來。內門十峰只有一位閉關的峰主未至,劍觀更是三位峰主親臨。姜尋走出來,坐到西山掌門那把椅子上。蕭茍言默默坐在下垂手的外門掌門,另一邊,是內門掌門的首徒崔過。
“掌門大人,為何不開始?”西山神秀峰峰主寧榮,是整個西山唯一一位女子峰主,也是天下少見的女子劍仙。“還有人沒來呢。”姜尋說。“可西山所有峰主,除了閉關的,都已經到了。”“西山不還有我師兄。”寧榮臉上的表情,和眾人如出一轍,震驚,不解,更是有些期待那位西山師叔。而寧榮,對西山那位師叔,更是有些傾慕之心。
“來晚了些,不打緊吧,師弟。”天空中劍落,葉白一襲白衣落地,還有一個長得異常好看的少年。“師兄還是這般瀟灑。”“哈哈哈。”葉白絲毫沒有覺得這是句客套話,笑了笑。
“那開始吧。”
經過十幾分鐘報告各峰事務,今天的主要問題開始。
“掌門,首先,這名叫景一的弟子,違反劍律入獄,但卻被劍觀放出,我們劍獄可以忍,但是他又可以進入劍觀修行,這不是明擺的庇護嗎?今天,更是進入西山議事會,敢問掌門,他有這個資格嗎?”劍獄的峰主認為自己的這一席話,很是完美,沒有半點破綻。
寧榮看著葉白,也是有些不解,他,怎么參加西山議事,他可不是這種性子。其他峰主,都是準備看姜尋的笑話,蕭茍言默默不言。這時候葉白發話了。
“我今天來,只有一件事。”劍獄峰主有些怒意,因為葉白完全無視了他。“這個,這小子,是我葉白的弟子,由于我不會再收弟子,所以。”葉白頓了頓。“他是,我葉白首徒,也是劍閣閣主的首徒,我護犢子,需要跟你們解釋嗎?”葉白對劍獄峰主一勾手指,滿是嘲諷。姜尋又是說了句不愧為我師兄。寧榮眼中放光,這才是她崇拜的葉白啊。
“來,小子,說句話。”景一欲哭無淚,完了,先生你可沒說要我說話啊。看著景一別別扭扭的,葉白覺得應該替他說句話。“各位記住了,如畫那丫頭,是我徒弟景一的,誰跟他搶我不管,但是要是敢用什么歪門邪道,或者叫什么長輩欺負我徒弟,呵呵呵。”葉白笑著,眼中有殺氣。寧榮覺得葉白簡直是帥炸了。崔過眼中看著景一,有著近乎實質的殺意。景一覺得自己先生做的很好,不然自己肯定不能這么大方的說出來。
“當然,也不能仗著修為欺負人,這么著吧,西山各峰弟子聽著,只要是游劍之下,都可以去外門和景一斗劍,不論生死。”景一黑著臉,先生啊,我才擇劍境啊,怎么給我定了個游劍之下,這不坑我呢?心中這么想,但景一絲毫沒有任何的表情波動,因為那可是如畫,為了如畫,不就是個游劍之下,我連墜星都能打過,慫他個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