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前,冬木市。
在通往柳洞寺的山道上,一個矮小的身影和一個高大的身影慢慢的走著。
作為間桐家的家主,間桐臟硯幾乎從不邁出家門。但是今天很稀奇的,他和一個陌生的男子一起外出。
不用說,這個陌生的男子就是變換身形之后的妲己了。
“這該死的陽光真討厭。”妲己現在雖然是一身經典紐約黑幫的打扮,但是嗓音確實少女般的嬌柔。剛才那句話如果只是單單的聽到,恐怕所有人都只會以為是一個嬌憨的少女再像自己的戀人抱怨。
可惜,此刻在她旁邊,只有一個看來來干巴巴的老頭子,而且這個老頭子對他剛才的話一點反應也沒有。
“真是個無趣的老爺子呢。”妲己撇了撇嘴。當然,這個動作沒人能夠看到,畢竟她戴了口罩。
由于旁邊的同路人不答話,所以妲己只能百無聊賴的到處張望起來。
現在由于是工作日的下午,所以人并不多,路上偶爾能夠看到個人影,看樣子都是去柳洞寺祈福后歸來的人。
“媽媽,那個叔叔好奇怪哦!這么熱的天,居然穿著大衣還圍著圍巾,他不熱嗎?”追尋著這個聲音,妲己扭頭朝后望了一眼。
那是剛才經過的一對母子。顯然,小朋友對妲己現在的裝備感到十分奇怪。
“噓……正直的人從來不在別人背后說壞話哦!”那位母親顯然有些慌亂,扯了扯小孩兒的手,低聲警告道。
也許在她看來,剛才那個人看起來就如同電影里面外國的黑社會一樣吧。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黑幫分子會和一個老頭子走在一起,但是說不定那個老頭子是幫會中的大人物。她可不想因為小孩兒的無心之言導致慘禍的發生。這種事情她聽到的太多了。所以,她當即加快了腳步。
雖然和那對母子隔得有段距離了,但是妲己還是很輕易的聽到了母親的話,連母親的表情也一清二楚。由于現在很無聊,所以她決定嚇嚇那個小男孩兒。于是便用低沉的男聲傳音道:
“嘿嘿,壞人啊。我就是壞人中的壞人喲,小朋友!下次再被我看到,我就把你全家都殺了喲!還有你的老師和同學喲!”
當這個話傳到小孩兒的耳朵里時,顯然立刻起了效果,直接把那個小孩兒嚇哭了起來。搞的他旁邊的母親一臉的莫名。
“哈哈哈哈,真有趣。人類還真是脆弱的生物啊!不僅肉體脆弱,連心也這么脆弱。”在感覺到小孩兒的反應后,妲己哈哈大笑起來。
即使是這樣,在他身旁的老人還是一臉漠然的表情。朝著前面走著。
妲己笑了一會兒,見旁邊的同伴依然面無表情,便也收起了笑容,默默地走著。
很快,只過了五分鐘。
“喂,老頭兒,那個該死的柳洞寺到底在哪里?”妲己此刻的聲音再不復之前少女的嬌憨,而是完完全全的女王范兒。
聽到這個聲音,原本一直沒有說話的間桐臟硯停下了腳步,沙啞著嗓子說道:“就在前面。”隨即,又邁開腳步走了起來。
“該死的破廟,居然建這么遠,早晚有天要把你拆了。”妲己揮了揮手,發泄自己的不慢。隨即,一陣爆炸聲從妲己揮手的方向傳來,一同傳來的,還有人受傷的哭喊聲。
“切,真是弱小的玩意兒。”雖然自己剛才可能無意中傷了人,但是對于妲己來說,連個事兒都算不上。
實際上妲己對這次自己的任務非常不滿,但是不滿歸不滿,她可沒有勇氣來反抗上面那位。雖然她不明白這個世界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但是作為下屬,只要上頭有命令,只管去做就是對的。
所以,當她和間桐臟硯來到柳洞寺的時候,她就開始按上面的命令做了。
血,染紅了柳洞寺的大地。這個原本靈驗的寺廟,在這一天,成了不詳的存在。
此刻,冬木市,未流川河堤旁。
無數的光點匯聚成奔騰的河流,而河流的源頭,則是saber手中的長劍。此刻,金色的長劍宛如膨脹了千倍一般,劃破天際。
Saber的手動了,她就這么緊握著光的源頭,朝著眼前的魔物狠狠地揮下。
光在怒吼。
光在咆哮。
這近乎實質的光芒看似輕巧的落在了怪物的身上,霎時間,凡是在看著這場戰斗的人都能夠感覺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嘯。那是怪物絕望的叫喊。
怪物那龐大的身軀被比其更加龐大的光芒所籠罩,在這潔白的光輝之下,怪物那無數的觸手灰飛煙滅。緊接著,怪物那原本龐大的軀體也漸漸消散,融入光輝之中,直到一點兒也不留下。
“結束了。”晴天看著那劃破黑暗的勝利之光在消滅了怪物之后漸漸消散,像是有些惋惜的說了一句。
“嗯,結束了。”一旁的游羽點了點頭,然后道:“我們回去吧。”說完,也不等晴天表態,便邁步離開。
見游羽獨自一人先走,晴天想了想,便稍稍拉開點距離,跟了上去。
翌日。
“呃,接下來,就讓我們有請著名心理學家坂田小次郎先生來解釋一下昨晚本市發生的集體幻覺現象……”
聽著新聞里面女主持人那甜美的聲音,晴天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這個世界里,躲在暗處的魔法師勢力看來不弱,這么快就將昨天晚上那種大規模的騷動給掩蓋了起來。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晴天站了起來,拉開了緊閉的窗簾,柔和的晨光便照射了進來。現在是早上八點鐘,新市區的街上已經有不少人了。
就在晴天剛穿好衣服的時候,就聽見咔噠一聲響,有人開了門走了進來。
“我已經完成了魔導書的校正,現在隨時可以前往下個地方了。”經過了一夜,游羽的氣顯然已經消了,只見她揚了揚手中的魔導書,道:“現在魔導書沒有足夠的機能讓我們一次性回到卡拉爾,這點你最好提前知道。”
“你已經說過了。”晴天拍了拍游羽的肩膀,然后推著她倒退著走出房間:“辛苦你了,吃完早飯后就趕緊出發吧。”
“哼,還有點良心,今天你請客,我要去大叔那里大吃一頓。”出了房間,游羽手一翻,魔導書便消失不見,接著便得意洋洋的走在了前面。
“大清早吃太多也不怕出問題。”跟在游羽后面的晴天小心的嘟囔了一句。說起來,到目前為止,游羽每天都是大吃一頓,而且每天都是晴天付賬。所以那家料理店的大叔見到晴天和游羽去吃飯總是樂的合不攏嘴。他賺大發了。
在去吃飯的路上,晴天一邊打著哈欠東張西望,一邊慢慢跟在游羽后面。雖然昨天晚上就在不遠處的未流川發生那樣驚天動地的事情,但是現在街上的行人都像是沒事人一樣的照樣生活,不得不讓晴天佩服掩蓋作為事情的人。不,個人或少數人很難達到這種程度,應該說是個組織才對。
想到組織,他又到了惡之代理人和善之代理人。現在自己正在善之代理人的道路上前進,而等在前方的到底是大道還是深淵,自己一概不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雖然頂著善之代理人的稱號,但是他對自己服務的那個‘善’可以說一無所知。
到底是誰,決定了善惡的標準?
又是什么導致了善惡的爭端?
遠古的卡拉爾文明到底是發現了什么,才導致惡出現滅絕了整個文明,只有少數族裔茍延殘喘下來?
現在的卡拉爾大陸,如果被惡發現的話,是不是也難道一劫?
想到這里,他突然打了個激靈,發現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雖然在游羽的幫助下,擊敗了厲千魂,但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厲千魂到底在那個世界策劃著什么。說白了,他只是莫名其妙的,為了救人和求生和一個人死磕了一場!然后主要任務巴尼發現了什么和惡之漏洞的調查則是完全沒有達成!
天知道巴尼當時發現了什么!天知道那個見鬼的惡之漏洞是給什么東西,連是不是有形體都不知道。
“怎么了?”游羽的聲音將他從對之前問題的思考中喚了回來。原來不知不覺,他停了下來,游羽發現他沒跟上才過來問問。
“啊,想到了一些事情。”晴天笑了笑,然后并肩和游羽一起走,順帶將自己剛才思考的問題說了出來。
“這個啊……”游羽頓了頓,“雖然我也一樣不清楚,但是我覺得我們能夠擊殺惡之代理人就是大功一件,說不定還拖慢了他們在那個世界計劃的進度呢。”
“嗯?你是說我們可能雖然沒有查清楚巴尼到底發現了什么和惡之漏洞的所在,但是卻可能阻止了惡之代理人的某個計劃?”
“是啊。”游羽點了點頭:“當初你不是說過,厲千魂很可能和某個組織攪在了一起嗎?所以我有種他們正在計劃著什么的感覺。”
聽到游羽的解釋,晴天摸了摸下巴,感覺確實蠻有道理的。
“而且,我覺得,我們肯定還有和泰莎他們并肩戰斗的一天。”游羽突然握緊拳頭,揮了揮,顯然她對這個推斷信心十足。
“好吧,不管怎么說,我們僥幸沒死,還干掉了對方,這就是不錯的報告了。”
“沒錯!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去大叔那里吃早餐!”
游羽說完,腳下的步伐立刻便的更快起來,逼的晴天也加快了腳步。
可是,幾分鐘后,意料之外的人出現了,擋在他們的面前。
當晴天和游羽從人來人往的主道拐上一個人少很多,顯得很冷清的路上時,他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那名穿著黑色西裝的少女,連帶坐在少女身后車中的女性他也看的一清二楚。
“saber和愛麗絲菲爾!”顯然,游羽也認出了兩人,不小心叫出聲來。
“嗯?”saber也聽見了游羽的喊聲,只見她那充滿英氣的眉毛一揚,晴天立刻就有種面對強敵,隨時性命不保的感覺。
顯然游羽也感覺到了這點,所以她立刻上前移動了一步,將晴天擋在身后,神情也嚴肅起來,擺出戒備的姿勢。
“昨天晚上和caster召喚的魔物戰斗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saber一邊慢慢向著晴天和游羽走來,一邊緩緩地說道:“在那種情況下,居然有人用那種很難察覺的魔法監視著我。那時候可是七名Master都已經出現。所以,唯一的結論是,有新的魔術師加入。”
“魔術師?我不懂你在說什么。”游羽冷淡的答道,同時手右手已經舉在了腰間,一旦對方出手,自己可以第一時間反擊。
“不承認?也沒關系,我只是來看看到底昨天晚上全程觀看我們戰斗的人是個什么樣的魔術師罷了。”saber在離兩人幾米處停了下來。這個距離對于晴天和游羽來說,都已經處于非常近的距離了。畢竟兩人昨天晚上才見識過saber的戰斗。
Saber頓了頓,見兩人還是保持沉默,剛想再說些什么的時候,后面傳來了一聲讓人倍感親切的女聲。
“saber?”只見愛麗絲菲爾將頭伸出車窗,銀色的長發配合著白色的帽子給人溫柔可愛的感覺。
“馬上就好,愛麗絲菲爾。”一聽到愛麗絲菲爾的喊聲,saber剛才那洶涌的戰意立刻平息了下來。
“哦。好的。”愛麗絲菲爾吐了吐舌頭,然后將腦袋縮回車里。
見愛麗絲菲爾縮了回去。Saber轉過身,再次將視線凝聚在晴天和游羽身上,隨即她突然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滿臉的震驚。
“你是servant!”
這時,晴天才反應過來,昨天晚上游羽才說過,saber是類似于使魔一般的存在,和自己一樣,都是用魔力凝聚的身體。
現在看來,saber恐怕也是通過某種手段看出了游羽的真身。
“第八名servant!”震驚過后,saber身上立刻涌出了比剛才還要強烈的戰意,這戰意如有實質般在三人旁邊吹起一陣狂風。
“你誤會了!saber!”這個時候,晴天終于開口了。憑借著之前得到的零碎信息,他只能先安撫對方。
“我是魔術師沒錯!但是我們沒有惡意!”
聽到晴天的話,saber轉過頭,死死的盯住晴天,翠綠色的眼眸里滿是警戒。
“我不是Master!”
“可是你有servant。沒有圣杯的幫助,不可能召喚出servant的。”
“她是我的同伴!不是什么servant!”的確,晴天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自己不是Master。所以現在他只能一口要定游羽是人類就行了。
“不可能!我的感應不可能出錯。她絕對就是servant!”saber連動都沒動,依然戒備著說道:“想不到居然出現了第八名Master和servant,失算了。”
說著,saber戒備著緩緩地退后了幾步,然后放松了警戒:“此時不是戰斗之時,待到他日,我們再來決一勝負!”
說完,她便轉身回到不遠處的車里,再沒有看過晴天和游羽一眼。
見saber的轎車絕塵而去,游羽和晴天對望了一眼,輕輕的松了口氣,但是很快他們便發現這口氣松太早了。
“喲。第八名servant以及Master。”一個紅頭發的壯漢穿著一件顯眼的白色體恤從一旁的某個小道上走了出來,出現在了晴天和游羽眼前,顯然,兩人之前和saber的對話被對方聽的一清二楚。
“剛走了一個saber,現在來了個rider。” rider臉上并沒有戰意,但是游羽依然擺出了戒備的姿勢。
“不用緊張。這里不是戰斗的地方,也不是戰斗的時間。”rider抬起他那滿是肌肉的粗壯右手,摸了摸自己的紅色短發笑著說道。
“我和saber一樣,只是來看看昨天晚上到底是誰在一直盯著我們的。”rider再次笑了笑:“現在既然已經確定是第八位master和servant了。那么我會好好期待和你們的戰斗的。”說完,壯漢,也就是rider朝著晴天和游羽點了點頭,離開了這里。
待rider走后,兩人等了一陣,見終于沒有再來了,立刻放下了心。
“這兩人給人的壓迫力真強,如果正面對抗,我估計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游羽甩了甩因為戒備而有點僵硬的手和腿,一邊邁開步子一邊說道:“所以我們還是趕緊吃完早飯離開這里吧。”
“說的在理。”聽見游羽這么說,晴天連忙點頭附和。開玩笑,現在自己這種程度的實力連自保的機會都沒有。和rider那種壯漢或者saber那種大招對抗,那肯定是死。所以早點離開這個世界比較好。
很快,早餐之后,在一陣流光溢彩中,晴天和游羽的身影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可是他們并不知道,就在他們離開的地方,有個人隱去了身形看著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