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戰“疫”可不是亂說的,普通居民乖乖呆在家里,發熱的、去過疫區的、有肺炎癥狀的,要么去定點醫院治療,要么去集中隔離酒店接受醫學觀察。
醫生護士白衣化為鎧甲,戰斗在最危險的死亡線上,政府機關抽調了幾乎全部公職人員參與到每個一環節,如小區、農村的網絡化排查,車站、碼頭的健康監測,維持治安和生活秩序的正常運行。
“好想休息啊,半天也行?!边@是他們的愿望,可惜是幾乎不可能實現的愿望。
太缺人手了。
這個時候,志愿組織的加入無疑是一場及時雨。
天使之翅是藍江的一個志愿者組織,組建已經兩年多,平時以幫扶失學兒童為主,現在的環境當然要臨時轉型了,協助抗擊疫情。
以睛睛的條件,一報名立即被錄取,這一下,她不用再喊無聊,但我就慘了,每天被電話騷擾。
“師姐,你知道嗎?今天我們去社區幫忙量體溫了,那些干部太可憐了,幾天沒睡好,眼眶都凹下去了。”
“師姐,今天區衛健局了,幫忙包裝健康包,健康包知道是什么嗎?是體溫計、口罩和宣傳資料,給被隔離的人用的,老實說,我們的政府部門有時候想得挺周到的。”
“啊,對了師姐,肺炎一號你知道嗎?今天我們煮了一大鍋,給集中隔離酒店的值班人員送去,那些人太辛苦了,服務員一個勁說她害怕啊,但害怕也要繼續干,那些警察的胡子都長出來了,頭發也老長了,說一個多月沒剪,我今天還笑他們象女人?!?
“送藥水的時候看見疾控中心的人了,來給隔離的人采集樣本的,嗯,叫咽拭子樣本?張大嘴巴采的,那些醫生好緊張啊,穿著厚厚的防護衣,口罩肯定的啦,還有眼罩,手套,這么冷的天氣,但他們出來的時候渾身全是汗水,濕透了。”
我一邊忙碌一邊聽她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只是偶爾的回答她一句,但可以從她的敘述中感受到各條戰線上的人沒日沒夜地堅守在各自的崗位上,他們就象一節節鏈條,把抵御疫情的防線綁緊、鎖死,不讓任何一條漏網之魚逃掉。
想不到第二天一大早,琪琪就跑到我家里來了,手里還提著一個大箱子,我剛打開門她就開始嚷嚷:“小前,小前,快出來。”
“干嘛?”小弟從房間里出來,非常的不滿。
他的眼睛布滿血絲,明顯是睡眠不足。
但他話還沒完呢,已經被琪琪按在椅子上坐下。
???
我滿肚子疑問,但小弟已經感覺到不妙,急忙推開琪琪的手,想要站起來溜走。
“別動!”琪琪一聲斷喝,“你敢跑?你跑試試,咱們兄弟都沒得做。”
“我們本來就不是兄弟啊!”小弟輕聲抗議,不過還是乖乖坐著不來跑了,睜大眼睛,警惕地看著琪琪的一舉一動。
“還是小前對我最好啊。”琪琪高興地笑了,奉承話半點也不吝惜,然后打開箱子,不斷往外拿東西。
剪刀、梳子、電推剪,還有一塊塑料圍布。
“你……要剪發?”小弟驚叫我眼睛瞪得大大的,左看一看小弟,右看一看琪琪,真想知道她演的是那一出。
“咳,”琪琪總算給出了解釋,“這幾天我到處跑啊,看到那些警察啦,社區干部啦,頭發太長了,不舒服也不好看,所以我想著幫他們剪一下?!?
“剪發……你會?”我感覺到不可思議。
“會啊,”琪琪的頭一昂,十分自信的樣子,“高中的時候學雷鋒,練過?!?
“學雷鋒……”小弟都快要哭了,“你是幫老爺爺剪呢還是幫小孩子剪?”
為了省幾塊錢而讓高中學生剪發的,不就是這兩類人嗎?
這一次,琪琪心虛的不敢回答了,直接開始動手,而我則在一旁看著小弟的頭發從長到短,到更短,直到變成了一個小光頭。
在小弟的傷心悲痛之中,琪琪的宣布她畢業了,即將開始她的理發師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