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過半（約晚上十點左右），小芳的陣痛就開始密集起來了。

蘇葉吩咐小芳家人將準備好的干稻草和草紙都拿到床上鋪好，然后讓小芳慢慢躺了上去。最后又給她做了個檢查，蘇葉將差不多干了的麻布往小芳身上一墊一蓋，也做好了接生的準備。

“小芳，你現在可以開始用力了，只要肚子一疼就往下使勁，不疼的時候就歇著，千萬不要大喊大叫，那樣是在浪費力氣知道了嗎？”

小芳呻、吟著點了點頭，跟隨著蘇葉的指導規律地往下使著勁。

阿鳳在一旁越看越滿意，這是她見過的最講究也最從容的產婆了，往往有本事的人才會這么從容。還有小芳身上那塊麻布，中間還特意剪了個洞，她之前還疑惑這是干什么用的，原來是蓋著那處的，看著倒真是清爽很多。

蘇葉一邊指引著小芳用力，一邊慢慢擴張著產道，子時將將過半的時候，第一個孩子出生了，是個男寶寶。

她迅速用準備好的麻布清理干凈孩子的口鼻，然后用消好毒的剪刀剪掉臍帶，再用剪成細條的麻布將孩子這端余下的臍帶用力扎緊打了個結，往上涂了點稀釋的白酒后，蓋上消好毒的麻布塊，再用長布條在腰上繞一圈最后打了個結。

“這里我后面會過來給孩子換藥，你們沒事就不要去動它了，更不能碰到水知道嗎？”她曾經在書上看過，古代的產婆好像大多都是臍帶一剪，然后直接打個結就不管它了，其實這樣非常容易感染，這也是古代許多新生兒容易夭折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惜沒有臍帶夾，不然效果肯定會更好。

阿鳳自然連連點頭，這也算是她頭回所見了，莫名就覺得這樣對孩子好，看來這個產婆是真沒找錯人。

處理好臍帶，蘇葉讓阿鳳嬸把準備好的包孩子的東西給拿過來，包好之后遞給她，，“好了小寶貝，要換奶奶抱啰！”

阿鳳接過大孫子，樂得嘴咧得老大，看得一旁的萍萍娘都覺得有點牙酸。

將孩子遞出去后，蘇葉繼續將注意力轉到產婦這邊，又過了差不多一刻鐘左右，第二個孩子也出生了，還是男孩。

一旁的阿鳳欣喜若狂，抱著孩子就跪下了，嘴里喃喃念著“感謝祖宗保佑”之類的話。

蘇葉沒空理這些事，她一邊輕按產婦的肚子一邊將胎盤緩緩拖了出來，又檢查了下是否完整，這才舒了一大口氣。

之后就沒她多大事了，不過為防突發狀況，她還是在小芳家又坐了半個時辰左右。

期間阿鳳給她、萍萍娘和小芳都各端了一碗煮荷包蛋來，蘇葉吃完又囑咐了小芳和家屬們幾句，這才向他們提起告辭。在婉拒了他們要送的好意后，她隨著萍萍娘一起出了門。

剛走出門蘇葉就看到了一個蹲在地上的黑影，哪怕沒有燈光，哪怕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她也知道那是誰。

“程家揚！”

見到媳婦出來，程家揚“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媳婦，可以走了是嗎？嬸子好！”

萍萍娘點了點頭算是回應，沒一會兒就見這小倆口湊到一塊說悄悄話去了，不由得有些失笑。倒沒任何不快，只是高興，為家揚感到高興。都是一個村的人，誰不知道這孩子這些年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罪？所幸熬過來了，還娶了個這么好的媳婦，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