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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余笑生病

如果是以前,只要余笑道歉,夏沫會立刻原諒他,所以余笑這一招運用的得心應手,屢試不爽。可現在夏沫已經變得榮辱不驚,按照自己的節奏生活、工作、照顧女兒,至于你余笑什么時候想參與進來或是想抽身離開,夏沫都不會在意,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人有時候不得不跟生活妥協,也不得不與自己和解,總不能一直擰巴著過日子吧。

余笑自從上次發過無厘頭脾氣之后,就收斂了很多,為了討夏沫開心,竟然偷偷學著夏沫喜歡的菜式,每天變著花樣給夏沫做飯,“老婆,今天我學了一道菜,你肯定喜歡,你猜猜是什么菜?”

“猜不到。”夏沫工作了8小時,還要喂奶,已經餓得饑腸轆轆,根本沒心思陪余笑玩這種游戲。

“水煮魚片!你不是喜歡吃川菜嗎?我最近在學習川菜,還特地買了四川有名的辣椒醬,過兩天再燒個酸湯肥牛給你嘗嘗。”余笑極力討好著老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你媽什么心態,你不清楚嗎?跟你抱怨兩句,你還真跑到媳婦那里打起抱不平來了,真是沒腦子。

“老婆,你這周末帶女兒回來嗎?”余笑隱隱的期盼著。

“你這周末休息,為什么不帶回來?難道你有事情要外出?”夏沫往嘴里扒了幾口飯,余笑的水煮魚片燒得還不錯。

“不是,不是,我確定一下,那周末我燒海鮮飯,給女兒也嘗一下。”

夏沫看著與之前判若兩人的余笑,心里真是哭笑不得,“怎么現在又想起女兒了?”

“老婆,我前段時間表現不好,我自己知道,我對女兒挺虧欠的,所以我買了很多玩具和尿布給女兒,都送到你爸媽家去了,你看我心里還是有女兒的,你就原諒我吧。”余笑發現夏沫不吃他那套之后,他轉戰討好女兒,現在唯一能牽絆著老婆的就是女兒了。

看到余笑利用女兒來說事,夏沫也知道余笑葫蘆里賣著什么藥,即便再不情愿,看在女兒的份上,最后也讓余笑順坡下驢了。

“你最近都不去你媽家,你媽沒意見嗎?”雖說夏沫真的很討厭這個婆婆,但是也從沒想過要斷絕他們母子關系。再說,夏沫也怕把老太太逼急了,老太太再耍陰招。

“我媽跟小姐妹出去旅行散心了,最近都不在家,所以我不用回去了。”

“敢情是老媽出去浪了,不需要你了,你才有空抽身照顧一下我們娘倆,我盡然還天真的以為你真的為了我們這個家庭要開始獨立自主,遠離老媽了。”知道真相的夏沫心里有點悶。

劉美麗不在真好,日子過得不算其樂融融,但也算風平浪靜,關鍵心里舒坦,沒人使絆子了。

因為心情好,夏沫工作的效率都提高了不少。“夏沫,最近狀態不錯呀,跟前陣子相比,精神好多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啦?”同事們調侃著夏沫。

“沒有,關鍵婆婆不在家,搞事的人沒有了,心里自然舒坦,精神肯定好,最近胃口都大開。”

“那你需要多做點工作,消耗點脂肪,不然胖了遭老公嫌棄。”王姐說著就拉夏沫進了會議室。

“夏沫,最近小秦要請一段時間的休假,她的工作你暫時接一下吧。”

“怎么回事?小秦是打算去旅游嗎?”

“不是,小秦的爸爸查出腸癌,要手術治療,小秦請假回家照顧。”

“怎么那么突然?”

“是呀,快過年了,挺糟心的,聽說是一直拉血,后來一查發現是腸癌。”

“好吧,那我出去跟她交接一下。”

晚上回到家,余笑正在燒飯,“老婆,回來啦,飯菜馬上好了,你先喝杯茶,坐下休息一會兒。”余笑把之前泡好的茶端到了老婆面前。

夏沫邊喝茶,邊看手機,等著吃飯。

“老婆,你別看手機啦,跟我聊聊天唄,我一個人在家很無聊啊。”

“你想聊什么?”夏沫放下手機,看著余笑。

“隨便聊,你們單位最近有什么事情發生嗎?”余笑好久沒有跟夏沫聊天了,在夏沫的記憶里,以前都是她拉著余笑聊天的。

“今天還真的有件事可聊。我們單位同事的爸爸突然查出腸癌,她要請假回家照顧,我暫時接替她的工作。想想人真的脆弱,一場疾病可能命就沒了。”

“怎么查出是腸癌的?體檢嗎?”

“不是,聽說她爸排便的時候一直出血,起先以為是痔瘡沒有在意,后來連續一個月都這樣才去醫院看的,沒想到結果竟然是腸癌。”

“她爸一直拉血?”余笑停下了手里的事情,抬頭問夏沫。

“對啊,拉了一個月了,你干嘛那么激動。”

“老婆,我想我也要去醫院看看了。”余笑走到夏沫面前說到。

“你湊什么熱鬧?你是哪里不舒服嗎?”看著余笑一臉怕死的表情,夏沫覺得很好笑。

“其實,在我們去意大利的時候,我也一直有這個問題,我以為是痔瘡,現在斷斷續續也快一個月了,你說我會不會也得這個病啊?”余笑的代入感真強,仿佛已經覺得自己得絕癥了。

“你胡思亂想什么呢?是不是飛機時間坐的太長了,再加上旅行太累,所以痔瘡發了,你這年紀不可能得腸癌的。”

“萬一是怎么辦?”

“你先去看了再說吧。不管怎么說你現在不能死,你一點財產和積蓄也沒給我們娘倆留下,你怎么好意思撒手人寰?”

“我雖然沒錢沒房,但是我還有一份保險,到時候你還是能夠拿到點錢的。”

“開玩笑,那份保險的保單在你老媽那里?你現在活得好好的,她都不待見我們母女,你要是駕鶴西去了,你覺得她還能認我們,跟我們分錢?你還是先別忙著死,給我和女兒多賺點,你再考慮這個問題。”

“那我找個時間去醫院看看吧?”

“需要我請假陪你嗎?”

“不用了,我叫我媽陪我去吧。她反正回來了。”

婆婆回來了,這老公可就不是她的咯,得趕緊打包送到老太太面前去。

“打算什么時候去看病?”

“我明天先去我媽家拿東西,跟她商量一下再定時間。”

有親媽照顧,夏沫自然不用再操心了。

……

“笑笑,你到底有多操勞能累出病來?媽媽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家務勞動夫妻共同承擔,你怎么就不聽呢?大包大攬,現在累出病了,還是媽媽關心你,陪你去看病,除了媽媽,誰心疼你?”劉美麗得知余笑身體不適,心疼不已,話里話外都是埋怨媳婦不承擔家務,才讓她兒子累倒了。

“媽,跟小沫無關,是我自己生活不規律造成的。家務活她一直幫我承擔的,昨天還幫我洗衣服呢。”此時此刻余笑的腦子還算清醒。

“你就不要護著她了,她能幫你承擔多少?一個女人連飯也不會做,洗個衣服算什么,洗衣機里一扔,根本不費力費時。”看著兒子維護老婆,劉美麗心中升起一股醋意。

“你袒護她,她知道心疼你嗎?還不是要我陪你去看病,她人呢?”

“媽,她說要陪我的,我拒絕了,她沒門路幫不了我,想著老媽你人脈多,能幫我找個好醫生檢查一下。”余笑很了解劉美麗,一通彩虹屁把她哄的心花怒放。

“等著,媽媽去打個電話幫你問一下。”沒一會兒,劉美麗就幫兒子預約了一位肛腸科專家門診號,“明天上午十點,媽媽陪你過去看病。”

第二天,劉美麗陪著兒子去了醫院,“醫生,我兒子怎么樣,嚴重嗎?”劉美麗十分焦急。

“沒事,沒事,不是腸癌,他只是痔瘡發作了,這段時間作息不規律,辛辣的東西吃了太多了。”

“那要怎么治療呢?”

“可以選擇保守治療,也可以選擇手術治療。”

“手術治療能根治嗎?”

“這個很難說,還是要看病人自己的生活作息和飲食規律了,如果保養得當,也是不會復發的。保守治療復發的可能性比較高。”

“那我們選擇手術治療吧,既然看了就把它徹底治好,笑笑,你說呢?”

“那好吧,聽你的,老媽。”

“那我就幫你們約手術時間了,就定元旦后手術吧。”

回家后,余笑把檢查結果和手術安排告訴了夏沫,“老婆,虛驚一場,但是還是需要動個小手術的。”

“哎喲,這下遺產沒希望了。”夏沫調侃著老公。

“行了,你也別失望了,我馬上要開刀了,最近身體也不好,你作為老婆,也應該好好伺候伺候我這個老公了,”說著余笑葛優癱躺在了沙發上,“今天你掃地拖地板,再把水槽里的臟碗都洗了,切點水果泡壺茶,去干活吧~”

“看你這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癱了呢。”夏沫雖然嘴巴上刻薄,可好吃、好喝、好伺候,一樣都沒少。不僅如此,夏沫還跟方淑琴打了招呼,“媽,余笑過段時間要做個小手術,到時候女兒又要麻煩你照顧了。”

“怎么又生病了,他是林妹妹啊,三天兩頭不舒服,女兒那么小,你還要去醫院伺候他,讓他媽伺候吧。”方淑琴真的對余家沒有任何好感,夏沫需要照顧的時候,他們全家是有多遠躲多遠,現在余笑生病了卻要求夏沫丟下幾個月大的孩子去醫院照顧。

“行啦,媽,我知道你替我委屈,可日子還要過啊,要是不去照顧,不是正好讓劉美麗抓到把柄挑撥我們夫妻關系了?”

“我知道你心善,做不出這種自私自利的行為,不過我是真的氣不過。”

“我也氣不過,可怎么辦呢?誰叫我攤上這么一家人了呢?”

“哎~”這聲嘆息包含了無盡的無奈與委屈。

轉眼就到年底了,明天就是元旦,余笑正好輪休,打算帶著老婆女兒出門玩一天,所以今天下班就開著車接老婆女兒回家了。

“老公,今年是我們一家三口第一次跨年,回去后,我先哄女兒睡覺,然后我倆搞點宵夜飲料,一起跨年。”夏沫很開心,第一次一家團圓過節日。

“你別哄女兒睡覺了,讓她跟我們一起看跨年晚會。”

“這可不行,女兒才幾個月大,她怎么能看電視?電視屏幕會傷害她的眼睛,而且她現在還看不清東西呢!還是先哄她睡覺吧。”

“你怎么老跟我唱反調?你說的都是對的,我要事事聽你的嗎?我就要女兒一起跨年。”余笑突然歇斯底里的咆哮著。

“你干嘛?嚇到女兒啦?我說錯什么了,你要發那么大火?”

“我說什么你都要反對,你是覺得我不配當爸爸是嗎?難道你就配當媽了?你以為你這個當媽的很稱職嗎?”

“余笑,你發什么瘋啊,我什么都沒說啊?再說了,我怎么不配當媽了?”夏沫被余笑突如其來的責備弄得莫名其妙。

“你還好意思問?在哺乳期給女兒喂奶的時候,你喝可樂吃薯片,這是負責任的行為嗎?”

“我從懷孕到現在沒有碰過垃圾食品,就是上次忍不住喝了兩口可樂,吃了幾塊薯片,可那都是淺嘗輒止的,怎么到你嘴里就變不負責任了?”

“你是要跟我吵架嗎?如果你想吵架,現在就抱著你女兒滾回娘家去。我現在就把你們送回去,你別回來了。”說著余笑就調轉車頭往丈母娘家開。

“余笑,大過年的,你沒事找事是吧,可以,你今天要是把我們娘倆送回去,你這輩子就別來接。”夏沫怎么也沒想到,本來開開心心回家團圓過年,現在卻無端受氣。

余笑開了一段路,又折了回去。兩人一路上再沒交流。回到家,女兒已經睡著了,夏沫把女兒安頓好,心想“今年事,今年了,退一步海闊天空,如果一直慪氣,明天女兒玩的也不開心。”

于是,她調整好情緒,主動跟老公和解了,“老公,明天是新的一年,剛才的事情咱們就翻篇吧,女兒睡著了,我去準備點好吃的,我倆一起跨年!”

“跨什么跨,沒心情,你自己跨年去吧。”說著余笑就蒙頭睡覺了。

睡就睡吧,睡一覺心情也許會變好。夏沫一直睡眠不足,早點睡養足精神明天陪女兒玩個痛快。

元旦當日,夏沫很早就起床了,先給女兒喂奶,再清洗奶瓶消毒,然后整理出游裝備。忙得差不多了,余笑也醒了。

“老公,早啊!早餐吃什么呀?”

無人應答!

“好吧,看來情緒還沒平復。”夏沫自言自語。

嗯呀,嗯呀……寶貝女兒也醒了。夏沫放下手上的事情,進房將女兒抱起,“寶貝醒啦,昨晚睡得怎么樣啊?”女兒笑盈盈的看著夏沫以示回答。夏沫給女兒擦臉換衣,一通收拾后,小家伙清醒很多,精神顯的格外好,摟著夏沫又親又抱。

而余笑已經一聲不吭的把早餐準備好了,夏沫看著熱騰騰的早餐“這是給我準備的嗎?”

“你吃嗎?不吃倒了。”

“吃,吃,謝謝老公,對了,新的一年,我祝老公身體健康,事業高升;也祝我們的寶貝女兒平平安安,健康快樂。”夏沫的心情十分好。

余笑埋頭吃著自己的早餐,沒有理睬夏沫。

“老公,吃完飯咱們去哪里玩?”夏沫試圖引誘余笑開口說話。

“在家呆著,哪兒都不去。”余笑終于開口了。

“昨天不是說好了今天帶女兒出去玩的嗎?你怎么突然改變主意了?”

“不想去了,不行嗎?今天什么日子,外面那么對人,你瞎湊什么熱鬧。”吃完飯,余笑又到床上躺下了。

夏沫告訴自己為了女兒忍,“好,不出去就不出去吧,我把地掃一下拖個地板,給寶寶鋪個活動區域。”

夏沫想放下女兒,開始打掃房間,可是女兒卻啼哭不已,沒有辦法,只能用嬰兒背帶把女兒背在身上,邊哄女兒邊掃地,強忍著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掃著掃著,不知何時余笑站在了她身后,冷著臉說,“今天什么日子,你在家掃地?你存心找晦氣是嗎?你要真想掃地,就應該昨天回來掃,你看看今天誰家掃地!”

好不容易忍住的淚水瞬間決堤,“我到底做錯什么了,你要這樣對我?今年就是不掃地,這些垃圾也不會變成錢。”夏沫第一次抱著女兒嚎啕大哭。

“寶寶,媽媽堅持不住了,對不起,媽媽給不了你一個完整的家。”

女兒雖然才幾個月,她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但是媽媽的傷心她卻能清楚的感受到,她著急的揮舞著小手,撫摸媽媽的臉龐,試圖替夏沫擦去淚水。

宣泄完憤怒的情緒,夏沫感覺心情沒有那么壓抑了,她叮囑余笑照看一下女兒,自己跑去衛生間擦了把臉,平復一下心緒。

這次余笑抱女兒的時候,女兒竟然沒有絲毫抗拒,也沒有哭鬧,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夏沫回到臥室時看見了這樣一副場景。

“寶寶,媽媽要跟爸爸離婚了,你以后跟媽媽還是跟爸爸呀?如果媽媽不要你,你只能跟著爸爸一起生活了。”余笑話音剛落,只見女兒抬起粉嘟嘟的小手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夏沫看著驚到了,女兒只有幾個月大,如果不是親眼目睹絕不可能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一幕,回想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女兒如此安靜的躺在余笑懷里,“寶貝,你是在保護媽媽嗎?”女兒的舉動瞬間安撫了夏沫所有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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