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怦然心動
- 如是卿歡
- 達達林
- 2320字
- 2020-04-15 13:42:33
從穗荷宮出來已是蛙聲漸起,趙貴人等人隨著太妃皇后娘娘到御攆回宮了,昭柔帝姬這邊離不開林清音,她被留了下來。
聽聞遲麟將暢茜園包裹的里外三層。
又帶著墨羽營搜了一夜,在帝姬失足落井的地方搜到一枚扇墜子。
至于誰是傷害了帝姬的人,只能等帝姬完全蘇醒過來才能確認了。
眼下終于能走出穗荷宮透一口氣,清音踏出宮門走上曲橋來到位于湖面的清風亭。
夜已闌珊,眾人都睡下了。
但她卻不能眠,靠在石欄桿邊,回想起魏子珩眼中疑慮的神色,她還是不放心。
“一個人在想些什么?”
冷不防的身后忽然有人開口,林清音連忙轉身,見是魏子玨。心下稍安,忍不住又露出了不耐的眼神,淡淡道:“奴婢夜里不能入眠出來走走罷了,王爺如何也到這兒來了。”
魏子玨深深地被她眼里的不耐煩刺痛,他好好的一個昌云國六王爺,怎么每每遇到這個小宮女,都好像是卑躬屈膝的求著對方搭理自己一下似的。
哪有這個道理!
“我說清音,今日本王爺替你在皇上面前露了臉,記下了功勞,你怎么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難不成你一點也不謝謝本王爺嗎?”
林清音算是徹底看清魏子玨的真面目了,就是一張貨真價實的狗皮膏藥,一旦沾上了,甩不開,扔不掉。
只見她翻了個白眼行禮淡淡道:“那可真是多謝六王爺了。”
魏子玨最是看不慣她這副樣子,只見他伸出白皙纖長的一根手指點向林清音的鼻尖道:“你啊,連做出一副樣子來敷衍我都懶得。”
林清音側過身一避,魏子玨指向她鼻尖的手沒了借力,向前傾去險些踉蹌摔倒,見他有些狼狽的模樣清音忍不住噗呲一笑。
魏子玨回過身本是滿腹牢騷要發,見她笑了,眼波深深處仿佛有星光璀璨,一時忍不住看呆了。
蛙聲消失了,樹葉颯颯的聲音也不見了,夜風的聲音一時也斂住了,他又聽見了自己的心在怦然而動的聲音。
“清音……你……”
他話還沒說完,穗荷宮跑出來個齊妃娘娘身邊的掌事大宮女沐禾,朝著清音的方向喚了幾聲:“清音,昭柔帝姬醒了,正嚷著要找你呢。”
清音聞言向魏子玨施過一禮,便匆匆朝著穗荷宮方向而去。
魏子玨怔怔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身影直至消失在眼前才收回目光,回過神來忍不住用手中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腦門,低聲道:“真是活見鬼了!”
穗荷宮內,宮燈都點燃了,一時亮如白晝,清音踏進寢室,只見在臥榻上齊妃娘娘抱著瑟縮成一團哭成個淚人的昭柔帝姬。
“柔兒怕……柔兒怕……”
齊妃娘娘淚水止不住的落在衣襟上,皇后皇上已經回宮去,此刻寢室內除卻宮女太監,便僅剩齊妃娘娘與一名太醫江懷影。
清音趕忙上前,哼歌輕哄,只見昭柔帝姬睜開哭的淚眼朦朧的眼,看了過來,松開死死揪住的齊妃衣襟。轉過身朝清音的懷中撲了過來。
一時又哇哇大哭,哭著嚷著:“寧娘娘,柔兒怕!”
清音又抱著她唱了許久,不知過了多久,東方漸漸亮起來魚肚白,即將破曉。
孩子在她的懷中,歌聲里安靜的睡著。清音不舍得放下,生怕她她又不安寧。
就這么直到天亮時分。
江懷影上前為她診脈,發現昭柔帝姬的燒已退了。
他微微頜首道:“多虧了你。”只見汗水濕透了清音的衣襟,但她卻松了一口氣笑了一笑,江懷影一邊收拾藥箱屜格,一邊隨口說著:“清音姑娘可曾練過什么強身健體的武學?”
清音心下一緊,面上卻不起波瀾,淡淡道:“江太醫何出此言?”
江懷影卻只是笑笑說:“沒什么,只是想起記得先前曾給姑娘診脈,姑娘的脈有些特殊罷了。”
林清音忍不住想要追問哪里特殊,但又怕問得太緊江懷影會真正的覺得奇怪,于是按捏住自己的好奇,口中附和道:“原來如此,自幼也有家鄉的郎中這么說過。”
江懷影頜首不語。
忽然門外江太醫的小隨侍跑了進來,那名隨侍生的模樣清秀,白白凈凈,說話也伶俐。
“公子,景福宮的玉嬪娘娘差人來請您過去瞧瞧,說是娘娘又犯風疾了。”
“嗯,好。”
林清音暗自聽在耳中,聽到玉嬪二字心中一動,重生至今,她似乎忽略了一個什么人,玉嬪?
柳玉?
兩年前的玉貴人?
只見她幫著江太醫收拾東西,隨口問道:“江太醫負責給玉嬪娘娘把平安脈嗎?”
江懷影為人儒雅,也不擺架子,含笑道:“正是呢,微臣有幸與玉嬪娘娘是同鄉。”
林清音點點頭,心下有譜了。
柳玉是從北海城出來的,江懷影也是北海城的。
柳玉……昔日父親部下將領柳不易的妹妹。
在這宮里與自己真正交心的人,也只有她了,不僅僅因為她的哥哥在自己父親手下當差,更因為當年她入宮時才年僅十四,把傅如歡當做姐姐信賴。
一路上傅如歡為她擋過多少次簫貴妃的刁難,皇后的苛責。
柳玉……林清音心中喃喃,也不知道她如何了。
當皇后櫟陽長公主巳時再過來探望時,昭柔已經起身知道餓了。
清音捧著玉碗,齊妃執著調羹,一勺一勺的喂給她燕窩蓮子粥。
“柔兒瞧瞧是誰來了。”齊妃抬眼看見皇后娘娘與櫟陽長公主,見柔兒吃的香甜,俱是會心一笑。
皇后坐到榻邊,用自己的錦帕給柔兒擦拭了嘴角,一邊對齊妃道:“遲麟那邊回話說是抓住了傷害柔兒的人了。”
只見齊妃動作一頓,還未等她追問,皇后便已開口接下去道:“是中書侍郎楊青的兒子楊遠。”
齊妃嚯的站起身,滿面怒容,擲地有聲道:“皇上可曾知道了?不,皇上必是已經知道了,皇上打算如何處理這人!楊侍郎的兒子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也不難逃其咎!”這架勢唬了昭柔一跳,她隨即癟嘴差點就要哭出來。
“妹妹稍安勿躁,皇上比你還生氣。已經令墨羽營的人將楊侍郎府邸團團圍住,至于楊遠,昨夜墨羽營包圍暢茜園之時他便察覺不妙想要逃跑,被遲麟給抓住了。現下已經挨了鞭刑,說出了謀害帝姬的緣由。”
遲麟呈上來的供詞中,楊遠只稱自己飲了酒一時心情不暢,不甚打傷了帝姬,后來發現了帝姬的身份,害怕事發,就做出了糊涂事。
櫟陽公主怒而拍案,道:“這個楊遠也忒不是東西,謀害帝姬這等事都做的出來,可見是個狠辣之徒。此事必不能輕饒了他們。”
昭柔帝姬卻在此時拉著皇后娘娘的衣袖仰著小腦袋,眼睛眨啊眨,天真的說:“母后,柔兒看見,兩個哥哥,抱在一起,沒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