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晨,錦凌覺著懷中一空。醒來發現尹依依早已不在,只留下了昨日的凌亂。
心中一亂。喚了宮女過來。
宮女皆說不知。
片刻以后,琉璃才慌亂的跑了進來。
“怎么了。”錦凌總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在心中肆意蔓延。
琉璃抑制不住抽泣起來,“娘娘,娘娘她,在側殿喝鴆酒自縊了。”
錦凌瞬間心思全亂,腦中空若無物,手開始顫抖起來,聽到消息那一刻,他不敢相信。
看著琉璃淚如雨下的樣子,他開始慌亂。
未整衣衫匆匆的跑去側殿,尹依依正面容姣好的躺在雕花床上。手上放著一封信。
嘴角的鮮血提醒著他,尹依依并非睡著了。
他跪到在尹依依的身邊,眼中模糊,深情呼喚,“依依。。依依。。你醒醒。。我是錦凌。我是錦凌啊。”
他千呼萬喚,尹依依還是沒有動彈。像是無情的拋棄,不帶一絲眷戀。
手撫摸著冰涼的臉頰,心痛難耐,終于一口濁血涌了上來。
他恍恍惚惚的拆開她寫的信。
‘錦凌,我曾期待你能愛我,可我不知,我所期待的其實一直在我身旁。入宮以來的我犯下的種種行為,害慘了你。皇后、妻子,這兩個身份,我都不配。我原以為我在報仇,其實我什么都不是。我非良人。你此生的呵護與恩寵,無以為報,若有來世,若你還愿意,我一定做你的賢妻。今生,唯有抱歉。’
錦凌只看到了四個字。
我非良人。
他瘋了一樣的摟住尹依依,哭了一天一夜。流盡了此生之淚。整夜都在訴說,“此生唯你是我的妻。”
第二日,他下令誅殺江氏滿門。史官更加肆虐記載順德帝殺人如麻。
第三日,他宣旨傳位平王。
退離皇宮的時候他只帶了一物出去,依依的骨灰。
平王護送他到了宮門,萬般不舍,“三哥,為何。我可以殺了那幫史官,他們都在胡亂瞎說。”
“不用,史書記載她為妖妃,那我必為昏君才能相配。大齊就給你了,好好處理。”
轉身離去,沒有一絲眷戀。有她的地方,就夠了。
傳聞順德帝此生因妖妃糜亂奢華,國家內部分崩離析。幸得順恒帝登基,開創盛世。
順恒帝在位期間,擺平順德帝在位謠言,整頓史官制度,敢虛假造謠者,殺無赦。
順恒帝一生征戰戎馬,為大齊開創版圖遼闊。可他卻不準史官描摹太多。
順恒帝遣散順德帝在位期間的所有后宮。
馮貴人得到批準,收拾好了東西,在宮門口久久沒有離去。
這一切非她所想。如果她知道最后會是這樣。她或許在一開始,就不會拿出那塊玉佩,不會去讓皇后去知道這一切。
最起碼,他們還可以好好的相守,即便不能好好的相愛。
“梓穎!我來接你了!”后頭喜悅的聲音讓馮貴人回了神。
“文軒。”
她的青梅竹馬,終是沒有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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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
“誒,馮姨,為什么你說的故事和史書上的記載不一樣。這個妖妃和昏君還有這般的故事?”一邊的孩子正在嬉笑打鬧的纏著在河邊的浣衣的馮梓穎講故事。
馮梓穎眼中含淚,笑道,“盡信書,不如無書。有些東西啊,要用心去體會。”
孩童歪著頭,繼續追問,“那馮姨,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你猜猜看。”
“好了,別逗你馮姨啦,那只是個故事。”文軒從后面抱起孩童,逗弄了兩番,就放下,讓他回去尋找娘親。
看到文軒來了,馮梓穎站起身來,將手上的水甩了兩下。
“都準備好了?”
文軒應了一聲,心情有些沉重。
“走吧。”馮梓穎挽著文遠的胳膊,離開河邊。
林中一座無名墳,被人打理得很好,幾年都沒有雜草。安安靜靜的處在那里,沒有紛爭。
馮梓穎拿上了新采的芙蓉,放了過去。
“皇上,皇后,我和文軒來看你們了。還帶了你們最喜歡的花。愿你們長眠安好。下輩子能遇見。”
文軒摟住愛妻的肩。示意她不要哭泣。
馮梓穎艱難露出一笑,點頭。
祭拜過后,準備離去。馮梓穎回頭又望了一眼。
芙蓉花正在風中搖曳。靜謐安好。
“你說皇上和皇后,下輩子會遇到么。”
“他們是生生世世的夫妻,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