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呀,你不想敘舊嗎?!痹跻怀黠L擠了擠眼,一臉得意之色,比剛才自信更多了一絲少年人的心性。
流風現在無暇觀察他的神態,一道急旋的拳風,閃電般壓到他額頭處,雙眼所及處,拳風甚至升騰出一團霧氣,包裹住拳頭。
是無形道兵嗎?
元初一修煉成真氣了。
眨眼而至的霧拳,離他雙眼只有零點幾毫米時,他忽然面頰上,重拾欠揍的笑容。
“我明白了?!绷黠L興奮的大叫。
夾住他右手劍鋒,元初一被他突來的笑容,驚的呆住了,難道他已經有了破局的手段?
主客對換的話,自己決無辦法破除,也許是他擾亂我心神的手段,只是心中實在好奇,不知不覺問出了口。
“你明白什么了?”
“自然是這樣。”
話語飄落的瞬間,霧拳直拍到額頭,他卻跟無事人似的,對著元初一笑笑。
只有額頭有一片淺紅,像是碰撞到硬物所致。
絕不可能是霧拳帶給他的傷害,自從得知慘死血鷹洞中的孫空,有心真他個教訓,沒有十成力也有八成了。
“若我所料不差的話,剛才你以高速旋轉的水壓,透拳而出的瞬間,被空氣中氣流蒸發掉,從而形成類似于無形道兵的拳勁?!?
流風嘆了一口氣,“初一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對極了!想不到這么短的時間內,他居然探查得出我無形拳勁發力方法,心中真有不甘啊。
“對什么對?!?
元初一犟嘴的樣子,把流風逗笑了,右手的道器也抬高半分,教他好撤出雙手。
“有什么樂的……”
收回雙手的元初一正氣惱著,忽然他聽到一個聲音,玻璃掉落地面的碎裂音。
緊接著流風面頰上,出現半長方形白霧,鋪到長方形的空間。
到像是有人吐氣到方形的鏡子似的,見到這種情況,元初一腦海中出現四個大字――辛月盈空。
癸天境武境創立之初,是為了針對鏡妖世的入侵。
人族除資質太差無法修習外,近七成人族都能通過真氣,修煉成道兵。
只是此境最早用于軍隊,等大戰后,又先后出現負作用。
心火勁,一經運轉。勁力每天成倍增加,尋常血脈根本承受不住。
傳聞人族隨乾荒問鼎天下后,有不少退伍老兵,先后遭受火勁反燒自身而死。
冰心堂受乾荒重托,在第二境進階路上,開通一套凝練月甲軀散火勁的法門。
“看來你已經了解到原因了,省得我多廢唇舌了。”
“啪。”長方形氣罩應聲而裂,掉落到地面時,元初一才看清里內有一個巨大的拳印,流風的額頭多半是,霧拳擊中氣罩,罩子受不住重力反拍到他的額頭。
想到這,元初一露出促狹的笑意。
“三年不見了,初一。”
元初一,握住流風伸出來的手,被他從地面拉了起來。
“死鷹頭,我可聽說你不少見不得人的事?!?
“你信嗎?!?
流風把一個藍色帶子交給初一。
“信也不信?!?
初一沒有直接回答他,前世的魔人之災發生的太過迅速,等眾人反應過來大局已定。
一流戰力悉數戰死,現在回頭想想自己是不是忽視一個所在。
天虞礦場!
遠勝玄武衛的鷹衛,外帶經營多年的龍津夫婦,居然無一人逃出來。
……對了明全?
“明全可還兼任礦廠護衛”
面對初一的提問,流風楞了愣,實在想不出會問到這件事上。
“數月前吧,就解任此地職務,服侍明夫人左右?!?
也就是說,當年發生慘劇前,無一人脫出嗎,魔人之災源起于城外。
元初一眼神復雜的瞧向流風。
后者會錯了意,抿嘴道:“有人帶你看過孫空的尸體了?!?
元初一頷首道:“是?!?
三年多沒見就直指他的丑聞,畢然是有人指出,而且還是他在見我之后發生的。
他素來知曉我藏不住事,若是早就知曉,肯定興師問罪。
當時洞中沒幾個人,若被他查出齊木來,又平白害了一條人命。
“我還不至于那么糊涂,聽別人一席話,就懷疑你,只是……”
“只是血鷹的確是我馴養的,當初我可是最愛這種生物?!?
流風左手一招,額頭有一縷白毛的雛鷹,穩穩落到他指間。
“按孫空的傷勢來說,也是血鷹所為,鷹衛營是我一手所建,任何人想越過我去,謀害另一個人,我也不可能毫不知情?!?
的確是這樣,初一才猶豫該不該再相信他。
人總歸是會變的。
他猶豫當,流風點燃一支燭光,周圍被照個雪亮,淡藍色的月光透過帳布,照到兩人身上。
映射到地上的兩道黑影,拉得長長的,時而對立,時而交叉,卻永不相融。
流風暗嘆了一句:這也許就是人生吧。
回身將燭光抬到初一面前,“我要說孫空是我所殺,你又待如何?!?
搖曳的燭火,陡的偏到元初一唇間,初一眼神并沒有驚慌,只是冷冷的看向他。
無言便是最好的回答。
他這一生沒有退縮過,面對魔人亦是,面對流風亦然。
得不到滿意答案的流風,卻沒有進逼,把拿著燭臺的手,又拉了回來,低眼看見滴成一條直線的燈油。
“幸好你沒有知聲,若有半點順從我的意思,我定會、馬上、立刻殺了你?!?
流風的表情逐漸猙獰,身后的影子也拉的細長,快到壓過初一的陰影。
“若是你答應是,我同樣會殺了你,不自量力不配頂著元家的名頭活著?!?
流風狂笑道:“幸好你沒教我失望?!?
你卻叫我失望了!
元初一最終沒有說出這句話,不是他不想說出口,是因為雙手生出二道綠光,直穿到他手心,到達心臟處,又化成一柄綠色的小箭,直插腹中。
疼疼疼……
難以忍受的疼痛,迅速布滿全身,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忍受的,相當于數萬根鋼針,在你內爆炸的力道。
痛的他啞然失聲,流風目露兇光,徐徐向他走來。
“意外嗎,我早就算到你會手抓劍器,所以在鏡面化成劍鋒前,就包了一層真力在里面?!?
“怎么樣想不到吧?!?
元初一自然反駁不了他,連簡單的反抗動作,都做不出來,只是下意識覺得,他要殺自己用不上這么麻煩。
踏踏踏……
流風來到初一面前時,神色比剛才慎重多了,單指壓住他動脈上,源源不斷的真氣,通過線的行式,傳輸到他的肉身。
插入腹中的小劍,心生感應,自行旋轉起來,兩股同源真力,眼看就要合在一處。
突然元初一身上,爆發出白光陣陣,隔絕兩股力量交匯點。
眼看就要馬到功成,流風不甘心的再輸送一口真氣,心里默念道:便宜你了。
這次的真氣,是他真氣錘煉出的一點真元,極其珍貴,若不到萬不得已時,實不愿用他。
一旦真元溜出體外,再想回復難上加難,幸運的是,一絲真元流進初一體內后。
反制的氣,漸漸平息下去,三道本源的力量,合到一外發出爆炸敏的綠瑩,像煙花樣擴散開去。
帳篷外四角,同時發生異動,明明沒有任何風聲,拴住地面的四顆釘子,“砰!”拔離地面一指多長,險些飛了出去。
帳篷內鼓鼓的,像是只要爆炸的氣球。
留守在外的王擋、趙敵心生不祥之兆。
若是營主此時出事,影響到主上大計,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二人四目相對,就看出雙方意念一致,不敢再次脫延,身子直往帳篷跳進的一瞬。
先是一股排山倒海的雄力傳來,二人身子就被這股雄力挾著,推送百米開外。
等二人反應過來,已經被純綠色的氣罩包裹住,身子雖然受制,所幸發招之人,未想傷他們性命。
否則……
近五十米,被堅厚的圓木搭建的擂臺,在他們眼前散掉了,只有數不清的木屑,像雨點般撒落地上。
王擋、趙敵心頭只生出一個念頭――恐怖如斯。
帳篷內的元初一,綠霞漸收,慢慢吐出一口白氣,雙眼睜開的瞬間,惹人厭的聲音,遲遲傳來。
“你可走了大運啦,初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