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入虎口求生無望,出狼窩指日可待
- 流浪者八千里
- 托勒蜜
- 2537字
- 2020-04-28 12:59:13
盲姐強打著精神睜開眼睛,手腕和腳腕處的疼痛驚醒了她,手和腳都被牢牢捆著,絲毫不能動彈。她剛想大叫,看到不遠處有幾個女孩也被綁著,歪歪斜斜的坐著。她驚訝的道:“這……這是哪里?”
旁邊一個聲音傳來:“誰知道這是什么鬼地方?!?
盲姐轉過頭,昏暗中看到她身邊一個人直直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盲姐不知她活的死的,嚇得往后挪了挪身子。女人說:“怕什么?我就是坐了時間長腰疼,躺著會比較舒服?!?
盲姐定了定神,抬起頭看到只有房頂一扇小窗能透進些陽光,四周除了被綁著的女孩們,空無一物。盲姐又往那個說話的女人身邊挪了挪,用膝蓋蹭了蹭她的腿,說:“姐姐,能告訴我是怎么回事嗎?”
女人轉過頭看了看她,說:“嗯,你這個長相比較值錢,估計過兩天就有人領走了?!?
盲姐驚訝的看著她,問道:“什么值錢?誰要來領我們?”
女人說:“人販子聽過沒有,就是專門把女孩騙進來,然后賣給外頭娶不上媳婦的人家。”
盲姐呆坐著不說話了,她剛從一個牢籠里逃出來,難道又要去另一個了?假如真是這樣,還不如直接被婁承德掐死。女人見她不說話了,坐起身來,伸腳踢了踢她,說:“你這么好看,也說不定能賣給個好人家,只不過以后見不著家人了而已?!?
不遠處的幾個姑娘聽到女人的話,又哭作一團。女人嘆了口氣說:“哭什么哭,我都來了半個多月了,你們這種哭哭啼啼的我見多了,吵著外頭的幾位爺,進來打你們一頓,你們就知道厲害了。”
盲姐靠在冰冷的墻上,伸了伸麻木的雙腿,呆呆的看著房頂的那一小扇窗,自言自語道:“地獄是不是就長這樣?”女人猛地坐起身來,喊了一聲“別說話”,鐵門吧嗒一聲被打開了。一個斷了左臂的獨眼男人提了一籃子東西走了進來,身后跟了個五十歲左右年紀的婆子。婆子松了大家手上腳上的繩索,喊道:“一個一個的過來拿吃的。”
那個和盲姐說話的女人轉了轉自己的手腕和腳腕,一言不發的走上去,接過兩個窩頭一碗稀粥,又回到原來躺著的地方。盲姐學著她走上去,接了東西回來默默的吃了,其他幾個姑娘也顫抖著走上前去。不到一刻的功夫,婆子喊道:“把碗都還回來,沒吃完的也還回來?!?
剛吃完,婆子站在門口說:“要去茅房的,現在趕緊去,一個一個的去。”
婆子見大家都不出去,就把大家重新綁了起來,然后和獨眼男人一起出去,又鎖了門。盲姐吃了些東西,身上有了些暖意,腦子又開始轉起來了,她見旁邊這位姐姐不慌不亂,覺得大抵能從她那里得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湊過去問道:“姐姐,你也是被一個大媽騙過來的嗎?”
女人見她不哭不鬧,還頻頻叫自己姐姐,便回答說:“我看我確實比你長幾歲,叫我胡姐吧!還不就是那碗姜湯害的,迷迷糊糊都被綁到這里來了?!?
盲姐聽到這里,心里明白了幾分,剛想問問外面那些人的事情,又轉念一想:這么鎮定的人,別是假裝和我們一起,實際上是被派來看著我們的吧。于是問道:“胡姐,你剛說我會被賣個好人家?”
胡姐笑了笑說:“也不怕嚇著你,什么好人家,好人家會來這種地方買媳婦兒?”
盲姐說:“胡姐,你不怕嗎?”
胡姐說:“誰買我?沒人要我的。我開始也怕,但是這都來了幾波人了,沒一個看的上我的,要么說我太瘦不好生養,要么說我年紀太大不好管教。本來還想著,只要出去了總有機會逃走的,但是你看,我這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盲姐看了看她瘦弱的身軀,問道:“胡姐,你在這里半個月了,家人要著急出來找你了吧?”
“找我?他們巴不得我死了。我從童養媳開始就在他們家,家務農活樣樣都干,但是那個死男人在外頭養了個女人,生了兩個兒子,還帶回家來。我婆婆一見孫子,什么外頭的家里的都顧不上了,只把我當個干活的工具使喚?!?
盲姐見她有些激動,又見她說的真切,便靠著她的肩膀說:“胡姐,你叫我小雅吧!我的生活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如今落得現在這個下場,也都是命不好?!?
胡姐說:“我不信命,不過總有辦法出去的。”
盲姐看著她,點點頭,輕聲說:“胡姐,想過逃出去嗎?”
“從這里?別妄想了!前兩天一個姑娘掙脫了繩子,半夜想逃出去,剛走出外頭的大門,就被拖了回來,然后打斷了一條腿。”胡姐看著她的眼睛說。
盲姐驚的一愣,說:“這外面還有院子啊?”
胡姐說:“每過幾天就有人來要人,外頭那婆子就把大家叫出去,在院子里一字站開,讓人選。那時候你就知道外頭是什么樣了?!?
盲姐內心害怕,又突然十分期待那天的到來,她知道,離開這里的前提是了解這里的環境。接下來的幾天,她默默的記住了吃飯如廁的時間,外頭的看門人換班的時間。期間又關進來兩個姑娘,她隔著門縫看到,姑娘被關進來的當天半夜,院子里的人都會在對面的小屋里聚著開會。
終于,一個夕陽西下的傍晚,盲姐她們幾個都被叫了出去。盲姐第一次看清了這個齷齪的地方,四面白色的高墻無法攀爬,除了關她們的那間黑屋外,還有兩間矮小的平方,一間就是盲姐在門縫里看到的“會議場所”,還有一間緊閉著門,窗戶用報紙糊著,似乎擺放著重要物件。盲姐看見左手邊掛著大鐵栓的鐵門旁坐著那個獨眼男人,手里牽著一條狗,伸長了舌頭呼呼的吐著氣。
盲姐心想:“是了,那個鐵門就是唯一的出口。”
婆子用腳踹了下盲姐的屁股,說:“別東看西看的,前面這位爺才是你們要看的人。”
盲姐轉過頭,眼前一個瘦骨嶙峋、弓腰駝背的男人細細打量著她們。男人走上前看了看盲姐,說:“你說的就是她?轉個身,我看看!”
婆子掰著盲姐的肩膀說:“你轉個身,讓人家看看?!?
盲姐機械式的轉了一圈,低著頭,生怕還沒想好出路就被人買了。男人笑著要去拉盲姐的胳膊,說:“這個好,這個好?!?
婆子伸手擋住男人說:“別急,你出這個數,就歸你了。”婆子便說邊伸出五個手指。
男人伸著兩個手指頭說:“不是說好這個數的,怎么能變卦?”
婆子把站在盲姐身邊的一個哭喪著臉的小個子拉出來,說:“你那個價,只能帶走這個?!?
男人看了直擺手說:“不行不行,苦瓜臉克夫,太瘦不好生養?!?
婆子把盲姐她們又趕回了那個黑屋子,自己在院子里和男人說話。不一會,那小個子女孩被拖拽出去,哭喊著出了門。
接下來幾天,陸陸續續又有幾波人來,都想買走盲姐,但因為價錢不合沒有成交。盲姐明白,偷跑是不可能了,且不說這道黑屋的鐵門開不了,就算開了這道,外頭那個大鐵門的門閂,憑她們幾個力氣,也是卸不下來的。她同時也明白了自己的價值,這婆子在外頭定是拿自己做了招牌,才引得這么多人來。
盲姐轉了轉那靈動的眼睛,計從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