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哥不是哥,是個姑娘,只是微信名叫小馬哥。
問起她名字的由來,每次都只笑笑說名字只是個代號,沒有什么特殊的含義。
或許是因為屬馬,亦或是因為性格比較爽朗,比較崇拜周潤發吧。
真正聽小馬哥說起的時候,是一個細牙新開的三月,禮拜三。
很突然的,下班前收到小馬哥的微信,“姐妹兒今天想喝酒,老地方聚聚”。
老地方是一家不大的炸串店,老板是一對年近半百的夫妻。
據說這家店已經有近二十年了,老板娘招呼客人,老板負責炸串,這還是老韋在一次夜跑途中偶然發現的。
據說這貨當時聞著味兒就跑不動了,進店就開吃,等吃撐了后才回過味來,感情這一頓油炸食品得頂丫跑半個月了。
再后來,這個小店自然就成了我們幾個周末休閑常去的地方。
進店的時候,果然二黑和老韋也在,眼瞅著串已經擺好,酒已入杯,沒等坐下,小馬哥見人到齊,也沒說為什么組局,小手一揮,開喝!
這一天刷新了我們認識小馬哥以來的多個第一次。
第一次這么不要命的想把自己灌醉,第一次這么歇斯底里,第一次這么哭了笑,笑完了再哭。
也是這一天,我們知道了小馬哥的由來,以及,小馬哥和她的兵哥哥的故事。
小馬哥和兵哥哥相識在二十歲那年,花一樣的年紀。
兵哥哥十八歲,高中畢業直接入伍,可能是因為寂寞,亦或是因為鐵血的部隊少了點柔情,在一個溫暖的午后,兵哥哥添加了小馬哥的QQ。
小馬哥當時腦袋一抽,食指一點,就這么通過了讓她愛恨交織了整個青春的兵哥哥。
和多數懷春的女孩兒一樣,小馬哥對酷酷的兵哥哥似乎缺了點防疫系統,在看見兵哥哥的頭像后,帶著好奇以及些許的崇拜選擇了淪陷。
兵哥哥聊部隊的枯燥訓練,又增加哪些科目,連隊比武拿了多少名等等,小馬哥總是帶著專注和母性的神情聽著,百聽不厭。
有時候兵哥哥講累了,小馬哥便會講講學校里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兒。
似乎,每天下午等著兵哥哥來聊會已經慢慢成了一種習慣。
后來,心生愛慕的兩顆年輕的心似乎已不能滿足于只是存在于網絡上的文字,兵哥哥便主動要了小馬哥的電話,順便加了小馬哥的微信。
小馬哥的微信名原本不叫小馬哥,只有一個英文字母“M”。
兵哥哥以為小馬哥姓馬,脫口而出一句“小馬哥”把小馬哥逗得前仰后翻,于是順理成章的把自己的微信名改成了小馬哥。
就這樣,和兵哥哥電話、微信聊天幾乎占據了小馬哥那段時間所有的的課余時間。
關系的確定是在一個三月的午后,陽光溫暖,微風拂面,大學的禮拜三下午要進行社團活動,基本上是沒課的,小馬哥戴著耳機,手機揣進兜里,懶懶的在校園的湖邊漫步。
當然,也是在等著兵哥哥操練完來找她聊天。
正想著呢,耳機里傳來了微信信息的聲音,“這莫不是心有靈犀吧。”
小馬哥也欣自竊喜,心里還帶著絲絲的甜蜜。
打開手機,果然是兵哥哥發來的信息。
小馬哥有點迫不及待的點開,“做我女朋友吧,等退伍了,我就來娶你。”
幸福來的這么突然,把小馬哥的小腦袋沖擊的有一瞬間的懵,幾乎是下意識的回復了一個字,好。
說完小馬哥才反應過來,不禁懊惱的揪了揪頭發,有點太不矜持了呢。
熱戀中的人兒從分開的那一刻起便期待著下一次的相見,小馬哥也是如此。
雖然不能真的見面,但每次從掛掉視頻的那一刻起,便在甜蜜中想象著下一次視頻的情景,嘴角含笑,甜甜的進入夢鄉。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小馬哥和兵哥哥也這樣一次次的重復著通話。
關系確定以后,小馬哥的話也多了起來,每次感嘆時間的飛逝,好像有說不完的話題。
兵哥哥有時候累了,便會躺在床上,眼角含笑,看著手機里的可人兒嘰嘰喳喳的說著身邊的趣事。
這樣的日子簡單而又幸福,有時候小馬哥會想,兵哥哥會不會介意姐弟戀,兵哥哥的家人會不會介意自己比對方年齡大。
轉而就被兵哥哥的一句我喜歡就好塞得滿滿的,拋之腦后。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這話用在小馬哥身上可能還要下降幾個百分點。
在相識快到一年的時候,小馬哥這么個大大咧咧的姑娘,很草率的做了一個讓周圍目瞪口呆的決定。
姐妹兒守著這么個陽剛帥氣的漢子,得殺過去宣示下主權。
這說法讓朋友們覺得無奈又可笑,“你們家兵哥哥這是在部隊,你犯得著去向一幫漢子們宣示嘛,感情是你自個春心蕩漾耐不住寂寞想奔現了吧。”
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應了這句話了,小馬哥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奔現。
從冒出這個念頭到付諸于行動前后不過兩天,購票、給兵哥哥挑選禮物、給兵哥哥戰友們帶點特產、買路上吃的泡面,打包了滿滿一行李箱,再留下未來一個月吃饅頭泡菜的飯錢,就這么雄赳赳的出發了。
用小馬哥的話說就是姐妹兒得去會會這個讓我魂牽夢繞了一年的小奶狗。
兵哥哥服役的軍區在高原上,小馬哥倒了兩次火車,坐了一班飛機,又搭了兩個小時的大巴,幾經周折才到軍區門口。
但在軍區門口登記找人的時候可犯了難了,光顧著給驚喜,忘了問連排番號了。
這時候小馬哥已經凍的蹦蹦跳跳了,若不是守衛給幫忙找了件軍大衣,穿著短袖裙子的小馬哥不光是挨凍了,她能在別人好奇以及佩服的目光中找個地縫鉆進去。
對了,小馬哥這是忘記查天氣了,傻姑娘以為全國人民都在穿夏裝呢。
小馬哥見到兵哥哥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后了,就一眼,小馬哥已經凍木的腳似乎更木了,連帶著腦袋好像也被凍得不聽使喚。
兵哥哥接過行李箱,見狀無奈,只好半抱著小馬哥往軍區走去。
半掛在兵哥哥身上的小馬哥呆呆的望著兵哥哥的側臉,心里兀自在狡辯,這絕對不是在故意占便宜,腳凍麻了,走不了路,對,就是這樣。
因為小馬哥的突然出現,部隊領導給兵哥哥特例放了一天假,而且允許小馬哥住一晚招待所。
后來小馬哥才知道,兵哥哥抱著她回招待所的時候,說了一路話。
小馬哥只是瞪大了眼睛,毫不著調的嗯啊著回答,以至于兩人在一起以后兵哥哥老拿這話夸小馬哥花癡。
得知兵哥哥可以每個月休一天假的小馬哥,在后面的時間里,頻繁的往返于兩個城市之間。
理由是我家兵哥哥那么帥,怕被別人惦記上,姐妹兒得過去看著點,得。
這個理由,重新刷新了周圍朋友對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的認知。
真正讓小馬哥如此奮不顧身的是一次找兵哥哥的旅程,兵哥哥突然有訓練任務,第二天凌晨就要集合。
兩人躺在賓館的床上,小馬哥開著床燈,就這么側躺著看著熟睡的兵哥哥,打算兵哥哥離開后再好好補一覺,反正返程票已經訂好了,那就在這多玩一天吧。
凌晨兩點,小馬哥去衛生間,剛剛起身,就被一只胳膊溫柔且不容置疑的拉進了懷里。
“寶貝,不要走,我不想和你分開,以后都不要分開,你要等我。”
小馬哥以為兵哥哥還沒有睡,剛要翻身,耳邊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小馬哥把兵哥哥刻在了心里,兵哥哥卻把小馬哥刻在了骨子里。
“打這天起,我決定奮不顧身,不顧一切的去愛他。”
小馬哥淚眼婆娑,嘴角帶笑,半斤江小白下肚,此時已經有些微醉,來,干杯!
時間像奔跑的火車,我們都只是過客。
小馬哥的生活依然緊湊且有節奏,畢業、實習、工作、升職,當然還有必不可少的部分,找兵哥哥。
在旁人看來辛苦,小馬哥卻樂此不疲。
有時候一個人看著滿滿一盒的火車票、機票、大巴票,幾乎都能傻傻的笑出聲來。
這是愛情的見證,至少,這是愛兵哥哥的見證。
“終于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幸福來得好不容易,才會讓人更加珍惜”。
一段時間,小馬哥總是單曲著這首張靚穎的《終于等到你》。
是的,兵哥哥要退伍了,幸福來的那么突然,卻又那么必然。
“最艱難的時間總算過去了,老娘以后也有男人暖床了。”小馬哥嘴角含笑,哼著歌幸福的暢想。
通知很快出來,兵哥哥轉業到了老家市區一個不錯的單位,工作輕松,上升空間也不錯。
小馬哥當時為了方便,在兵哥哥服役軍區最近的一座城市找的工作,眼看兵哥哥已經定位準確,便大手一揮,提交了辭職信。
公司領導的勸說、挽留自然無果,旁人看起來幼稚可笑的舉措,小馬哥卻如此的毅然決然。
是啊,愛戀中的小馬哥,愛,就是她的全部。
等了這么多年,她一秒鐘都不想再等了,她想早點回到他即將去的城市,他們的城市,提前為他準備好一切,如此的迫不及待。
軍隊的效率很高,兵哥哥三天后到。
此時快要累癱的小馬哥,看著自己親手布置的小屋,看著墻上掛著的放大版的倆人的合照,看著陽臺上的盆景,茶幾上的煙灰缸,衛生間里新買的兩套洗漱用品,臥室里大大的床,充滿了陽光的被子,每一處都帶著幸福的味道,溫馨而又甜蜜。
三天的時間很快,快到眨眼便逝,三天的時間又很慢,慢到這三天小馬哥幾乎每一分鐘都在期待、憧憬又略帶點忐忑中度過。
時間如約而至,不會早一分鐘,也不會晚一分鐘,小馬哥一大早就起床洗漱、穿戴,又收拾了下即將迎來新主人的小屋,便打車前往車站。
打發了幾個拉活的出租車師傅后,小馬哥如愿擠到了月臺,喜悅,激動,興奮,亦或是心潮澎湃?
不不,都不能形容小馬哥此時的心情,在看到火車緩緩駛入站臺的那一瞬間,終是熱淚盈眶。
兵哥哥回來的三天,兩人哪也沒去,窩在小馬哥精心布置的小窩里,瘋狂纏綿。
沒有了部隊條框約束的兵哥哥似乎特別迷戀小馬哥的身體,長時間的異地,使得兩人這么多年積累的壓抑、思念也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小馬哥看著眼前認真且略帶嚴肅的兵哥哥,又一次毫無底線的淪陷了。
淪陷前還毫不猶豫的補了一句,“我最喜歡摸你的腹肌,以后不要讓別的小姑娘摸,看也不行。”
幸福,是指一個人得到滿足而產生的喜悅,并希望一直保持現狀的心理情緒。
小馬哥無疑是幸福的。
兵哥哥剛回來的那幾個月,小馬哥一直處于懵懂的狀態。
每天早上六點兵哥哥都會準時起床,給小馬哥準備好早餐,然后再叫醒小馬哥。
兵哥哥的叫醒方式很特別,從眼睛到脖子給你吻個遍。
小馬哥有起床氣,有時候讓兵哥哥親的癢癢的受不了,就沖兵哥哥發脾氣。
兵哥哥也不腦,環著腰直接抱到洗手間,接好溫水幫小馬哥洗漱。
總被養胖的小馬哥每天上班除了工作就是想著什么時候下班,每次快到下班的時間總是偷偷往窗外瞄,看兵哥哥到沒到,被同事發現總會被取笑這才幾個小時又想你家小帥哥啦。
小馬哥總是狡辯沒有沒有,然后等看見兵哥哥來了,踩著下班的點又直奔樓下,也不在意后面善意的調笑聲。
小馬哥工作地方離倆人的小家不遠,走路十分鐘的樣子,每天下午兩人牽著手,路過超市,順便買菜回家。
自從兵哥哥回來后,小馬哥變得不愛動了,以前還出去跑跑步、健健身,現在恨不得上廁所都膩在一塊。
看著廚房里忙碌的兵哥哥,小馬哥半靠在沙發上,腿搭在茶幾,嘚瑟的像舊社會萬惡的地主婆。
有時候小馬哥也想進廚房幫忙,在打碎了兩個盤子和一個碗之后,也只好在兵哥哥的提議下半推半就的離開了廚房重地。
等飯做好,小馬哥一邊抱怨自己又長了幾斤幾斤,一邊又和兵哥哥搶碗里的飯菜。
“兵哥哥就是天才”,小馬哥面帶自豪的告訴我們,“他打小也沒做過幾道菜,怎么就能對著菜譜燒的那么好吃”。
“你這是情人嘴里吃豆腐,臭豆腐都是香的。”老韋大著舌頭,拿了一串炸好的魚豆腐放到小馬哥面前,來,嘗嘗這個。
小馬哥和兵哥哥晚飯后一般會出去散散步,有時候也會窩在沙發里看看電視。
小馬哥是個顏控,每次看到帥哥都會喊兵哥哥,“老公你快看,他長得好帥。”
兵哥哥總是把小馬哥抓到懷里,惡狠狠的問:“有沒有我帥。”
小馬哥便吃吃的笑著不說話,而后又每次被兵哥哥撓的求饒。
兵哥哥回來后小馬哥似乎格外喜歡晚上洗頭,小馬哥的頭發比較長,洗好再吹干是一件比較麻煩且浪費時間的事情,所以晚上洗澡有時候會把頭發包起來。
在發現次洗完澡兵哥哥都會為自己擦干身體,并且每次都會細心幫自己吹干頭發后,小馬哥立馬也喜歡上了這種感覺,似乎每晚洗完澡讓兵哥哥擺弄自己的頭發成了特愜意的一件事兒。
小馬哥有痛經的毛病,但是回到家卻喜歡光著腳在屋里跑。
兵哥哥念叨了幾次不管什么用,也就不說了,每次看見只好一把抱腿上,幫小馬哥把拖鞋穿上。
兵哥哥在睡覺前總會幫小馬哥接一盆熱水燙腳,有時候睡夢中發現小馬哥的腳涼了,也會迷迷糊糊抓過來放到肚子上捂。
也虧得小馬哥選的床夠大,不然就這一下腦袋估計就要到床底下睡了。
不是在最好的時光遇見了你,而是有你在,我才有了最好的時光。
小馬哥的生活漸漸步入了正軌,兵哥哥也逐漸有了自己的圈子。
生活似乎也像小馬哥曾經憧憬的那樣,有條不紊的繼續著。
兵哥哥依然會接送小馬哥上下班,只是會偶爾有同事聚會或有朋友邀著去打籃球。
小馬哥開始去過兩次,但有點受不了他們年輕人那股子吵鬧勁兒。
后來再有這種情況,小馬哥便會自己回家,路過超市,像往常一樣,買菜,回家做飯。
不得不說小馬哥在做菜方面確實沒有兵哥哥有天分,在研究了很久后做出來的菜也只是止步于能吃罷了。
小馬哥晚上喜歡躺在兵哥哥懷里追劇,兵哥哥晚上有應酬的話小馬哥會在沙發上躺著等兵哥哥。
好幾次等著等著就睡著了,兵哥哥回來便會像以往一樣把小馬哥抱上床。
日子周而復始,溫馨甜蜜。
有時候躺在床上,小馬哥會抱著兵哥哥的胳膊問什么時候結婚?
兵哥哥則一直說想要多過幾年二人世界,結婚后便要考慮要孩子云云,被追問的不耐煩了,便會說年底先回家見家長。
小馬哥沒有想到的是,還沒等到年底呢,就見到了兵哥哥的家人。
確切的說,是兵哥哥的媽媽。
原來,兵哥哥自從退伍后回過一次家,離家這么近,這都大半年了,也沒再回去過一次。
這世上哪有不疼兒的娘,兵媽媽自然想兵哥哥想的緊。
前陣子聊天的時候兵媽媽問住址,兵哥哥也沒多想就說了。
一大早,睡得迷迷糊糊的小馬哥聽見敲門聲,以為是出去買早餐的兵哥哥沒帶鑰匙,嘴里問了一句,沒帶鑰匙啊,便順手開了門。
等發現沒回應的時候才睜開眼睛,問了一句,“您找誰啊?”
知道是兵媽媽的小馬哥,給兵媽媽倒了杯水后便拘謹的站在那,兵媽媽問一句小馬哥答一句,直到兵哥哥買早點回來才算舒緩了下尷尬的氣氛,連忙告個歉去換衣洗漱。
這一天小馬哥過的尤為煎熬,有心想給兵哥哥打個電話問問兵媽媽對自己的看法,又怕兵媽媽就在一邊,糾結不已。
直到下班前才接到兵哥哥的電話,說兵媽媽要請兩人吃飯。
忐忑、緊張的小馬哥暗暗給自己打氣,要表現得好一點,可真正見了面叫了聲阿姨后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還好有兵哥哥在一邊圓著場,場面才不那么尷尬。
晚上回家的小馬哥抱著兵哥哥問自己白天是不是表現得太差勁。
剛要回答的兵哥哥電話響起,原來是兵媽媽已經到家了,后面聊了很久,小馬哥沒怎么聽,卻被兵哥哥低吼了一聲“這事不用你管”給嚇了一跳。
看著面色略有些陰沉的兵哥哥,小馬哥似乎明白了點什么。
兵哥哥嘆了口氣,摟過小馬哥,“寶貝,一切有我,你什么都不用擔心,這輩子你都是我的,我一定會娶你。”
這次見面之后,兵媽媽的電話倒是多了起來,有時候會聽見兵哥哥打電話時的爭吵聲。
小馬哥從來不是一個大度的人,尤其對兵哥哥的愛情,但是新出現的這個對手,或者說阻礙,是小馬哥無論多么自信都贏不了的女人。
小馬哥不想去給兵哥哥更大的壓力,也只好裝作不知情的樣子隱瞞自己。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一個平常的午后,何姐兜兜轉轉來到小馬哥身旁。
何姐是公司人事主管,三十多歲,比較熱心腸,卻有些心直口快。
她對小馬哥說,“我昨天在米索餐廳又見著你們家小帥哥了,跟一小姑娘在一起吃飯,上次那個你說是他妹妹,這回這個你知不知道啊,我這可不是挑撥啊,這事我覺得得讓你知道,最后咱們可別吃了虧。”
米索是一家西餐廳,算是這座不大的城市里規格比較高的餐廳了,小馬哥和兵哥哥也就只去過一次。
晚上,直到臨睡前,小馬哥終于忍不住了。
“昨天我公司有個同事在米索餐廳看見你了。”
兵哥哥先是一愣,然后嘆了口氣,“這事怕你多想,本來想瞞著你的。”
“我媽給我介紹了好幾個對象,我都沒去,這個是我爸戰友的女兒,實在推脫不掉了,只好去見了一面,只是去吃了個飯。”
“上次那個呢?”小馬哥繼而又問。
兵哥哥沉默片刻,“上次那個是我媽閨蜜的女兒,你一定要相信,我的心里只有你一個,這輩子,除了你我誰也不娶。”
小馬哥轉身抱住兵哥哥,“要不咱倆結婚吧,先把證領了,我想給你生孩子。”
兵哥哥抱著小馬哥,也有點動情,“你放心,我一定能搞定我媽那邊的,然后咱們就結婚。”
小馬哥心底的火苗,仿佛被一桶汽油澆滅,瞬間又爆起更大的火焰。
“搞定,搞定?你總說這句話,這都多久了,現在連相親對象都見了,你媽到底有多討厭我!我或者你媽,今天你必須選一個!”
看著眼前歇斯底里的小馬哥,兵哥哥似乎有些陌生,卻也夾雜了些憤怒,“那是我媽!”說完摔門而去。
這是兩人自相識以來,第一次這么大吵。
似乎自兵媽媽來過之后,小馬哥的委屈、疑惑、擔心、憤怒在這一刻全部爆發了出來。
她知道對上那個女人,自己的勝率為零,但卻又如此的不甘心,就這么讓人擺布自己苦心經營了這么多年的愛情。
兵哥哥一次又一次的推諉,讓她怒其不爭卻又無可奈何。
她愛他,她想嫁給他,她想給他生孩子,但是卻又發現,他還是個孩子。
是啊,在部隊如此純粹的環境中生活了那么久,怎么會不被外面的花花綠綠所吸引,又怎么會,在剛了解外面世界的時候,甘心和小馬哥談論柴米油鹽。
不論這世界給了你多少不如意,生活依舊在繼續。
兩人很默契的沒有談論這次大吵。
兵哥哥下班后的應酬似乎也少了很多,偶爾會在電話里和兵媽媽爭吵,但態度卻強硬了不少。
兩人依舊散步下班,吃飯,窩在一起看電視劇,似乎和以往并沒有什么不同。
轉眼到了年底,小馬哥并未要求和兵哥哥一起見家長,兵哥哥也刻意的沒有提起此事。
好像隨著年齡的增長,年味越來越淡了,完全沒有小時候拿著盒劃炮都能追著別人大街小巷亂竄的歡愉。
小馬哥被親戚朋友左一句對象右一句男朋友問的不勝其煩,剛過完年就匆匆回到了他們的小窩。
兵哥哥家雖然在本市,但是有母親的看管再加上他倆的戀情還處于“半地下”狀態,也就沒有要求兵哥哥也提前回來。
“我他媽就一傻逼”,小馬哥此時已接近醉態了,“我年前就該吵著去他們家的,那會裝什么大度,結果讓別的小狐貍精給鉆空子了”。
“你這是讓人綠了?”老韋大著舌頭,口齒有點不利索的問,看著小馬哥哈哈大笑,伸出兩根手指頭,“兩次”。
老韋一拍桌子,“把照片給我,我想招去弄他倆。”
老韋本來就喝紅的臉蛋漲的更紅,但看著此時沉默不語的小馬哥,隨即一泄,唉,喝酒。
初春的二月依舊冷,卻多了一抹新意。
或許是新年剛過,人人臉上帶著一股喜氣,小馬哥也不例外。
今天是兵哥哥回來的日子,在一起生活了這么久,分別十幾天都讓小馬哥格外的漫長。
上午十點多兵哥哥就到了,看著許久不見彼此,歡喜自不用多說。
兵哥哥前一晚和朋友們玩了個通宵,和小馬哥溫存了一會兒,便睡著了。
小馬哥百無聊賴,又不能對著兵哥哥傾訴相思之苦,只好靠在床上,玩著手機,看著兵哥哥花癡。
“滴”,兵哥哥的手機傳來聲響。
看著剛要睡熟聽著響聲眉頭微皺的兵哥哥,小馬哥探身拿過兵哥哥的手機,掃了一眼,想要關掉,卻讓彈出來的信息驚的目瞪口呆:
“哥哥,你身份證落酒店里了,我收起來了,等下次見面給你,愛你哦。”
像是一聲炸雷在耳邊響起,眼前一陣發黑。
小馬哥的第一反應是將手機摔在兵哥哥臉上,看著他熟睡的臉龐,心亂入麻。
兵哥哥醒來已是下午四點了,臥室門響起的時候小馬哥才驚醒。
電視里播放著購物的廣告,看什么已經不重要,小馬哥只是害怕這時候在安靜地環境里呆著。
整整六個小時,好像比過去六年的等待還要煎熬。
兵哥哥走過來,抱住小馬哥,“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