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帝嬈當真不想說，齊霖也不能逼迫她，她不過是一介弱女子，又重傷淪落至此，只能好言相勸，更遑論嚴刑逼供了。

最后齊霖輕笑一聲，不自覺地柔聲道：“你剛剛醒來，當是餓了吧，朕讓人給你準備了吃的，起身吃點？”

帝嬈彎唇，想著這人間的帝王也沒有水鏡中看上去那般冷酷無情。

遂淡淡一笑，偏生起了玩弄的心思，道：“陛下就不害怕我是敵國派來的探子？”

齊霖一怔，旋即眸色中浮現出幾分笑意，“不怕。”

“普天之下，敢如此光明正大住在皇宮中，對朕毫無敬意的探子，朕還是第一次見。”

“更何況，朕有那個信心，你不是。”齊霖微微傾身上前，將帝嬈耳邊的碎發撥到后面，笑容罕見的溫柔。

帝嬈心弦微動，周遭充斥著淡淡的龍涎香，讓她略感不適。

她到底是妖，哪怕是妖力盡失形同凡人，這般接近人間的真命人皇，還是會有排斥感。

見帝嬈微微蹙眉，齊霖眸色一黯，心中更加肯定了帝嬈不是細作，雖容顏看著有些妖媚，但不喜他的接近，就說明并非那等精心訓練出來用以接近他的女子。

再者，如他所言，這個女子奄奄一息倒在那顆梧桐樹下，若非他出現，只怕早就死了，哪還有命來對他不利？

雖然身份成謎，可她到底是對自己造不成威脅。

更何況……齊霖抬眸看著帝嬈如玉容顏，微微失神。

這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子。

妖而不艷，媚而不俗，眸中帶著些許懵懂和純真，輕笑間卻又勾魂攝魄，讓人險些把持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動。

人都是視覺動物，齊霖自認他做不到那個例外。

微微后退幾分壓下了自己心中的綺念，齊霖留下一句：“朕在外面等你。”便起身離去了。

那個叫紅芍的宮女帶了些人進來替她梳洗換上衣服，依舊是那一身明艷的紅。

帝嬈出來的時候，氣色已經恢復些了，齊霖給她挑的水紅色廣袖留仙裙很是適合她，長發精心打理過后挽成靈蛇髻，眉心一點朱砂恢復了原本的嫣紅，眉眼間滿是風情。

傳聞中，人間的皇帝用膳時身邊人只能作陪，不可同桌，諸多忌諱，哪怕是他的皇后，也只能在他吃完之后入座。

然帝嬈似乎是個特例，當齊霖拿起公筷給她布菜之時，紅芍等人就明白了帝嬈此時的地位，沒有人敢多言，提什么祖宗禮法。

帝嬈道了聲謝，權當自己不知道這些所謂的禮儀，吃著自己眼前的食物。

這人間的煙火氣當真是讓人迷醉，連著吃食都比妖界要精致三分。

帝嬈一向是個慣會享受的人，更不會像齊霖一般考慮那么多，只顧著把自己肚子填滿也就是了。

先前在妖界，她畢竟是妖帝，食物雖比不得人間的皇帝這般精致，樣式繁多，可也是被伺候著的，此時坐在這里不僅沒有半分不適，且姿態優雅大氣，完全不似那些不知事的少女。

像是養尊處優慣了的。

齊霖見狀，免不了又要多問一句，“姑娘在這大齊可有去處，接下來又打算怎么辦？”

帝嬈偏頭想了想，她來這人間完全是因為厭倦了妖界血色的月亮，好像還真的沒地方去，抬眸看向齊霖，眸中光華流轉，“若我說沒有，陛下會收留我嗎？”

如今看來，她這肉體凡胎，倒是抱緊齊霖大腿才能在人間活的順風順水了。

齊霖見她眸色明亮，輕笑一聲：“朕這宮中從來不養閑人，不知姑娘你，能做些什么？”

“唔。”帝嬈托腮倚在桌子上，“陛下想讓我干什么？”

女子支著頭，一雙明媚的眼睛望著他，齊霖莫名地從里面窺探出幾分濕漉漉的渴求，當真像是無家可歸的少女，眼巴巴的望著她。

不可否認的，齊霖在那一瞬間就心軟了。

“做我的后妃。”可他終究是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心里想的話在那一瞬間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