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冬至還是來了。那天之后，竹晏再也沒來看過余戚。最后也只剩余戚自己一個人在熬，盼望一點一點熄滅。其實，竹晏不來是最好的，這也正是他想要的，不牽扯上這件事是最安全。余戚順從地被帶到行刑室，走上最后一程。

另外一邊，竹晏正通過對講聽著小組介紹交易的情況。竹晏本來打算向上面說出自己私藏物證的罪責，卻臨時接到這個緊急任務，協助緝毒警搗毀販毒窩點。

“我們被警察包圍了，”交易的一方接到通知，“終止交易。”而另一方卻沒有太大的驚訝，只是站起身對慌張的一方說：“只怕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這還反應不過來，就不會在刀尖上走這么多年了。

“你是臥底還是俘虜？”說著，手就摸上了包里的槍。“臥底。”隨著一聲槍響，警方率先擊斃交接人，“收網。”

“竹隊，大廈高處有狙擊手，無法靠近。”

“知道了，我就在這邊。小劉，一會兒我暴露位置，你負責擊殺對面的狙擊手。”

“隊長你不必……”像是突然意識到竹晏要干什么，對講那邊傳了一陣通訊忙音，過了一會才聽到顫抖的聲音說，“收到，執行命令。”

聽到滿意的答復，竹晏摸了摸口袋里刀尾的鏤空，笑了：“我窩藏物證，包庇罪犯，就不用烈士的頭銜了。”余戚，你想掩蓋我的罪行換我一世榮光，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怎么過得心安。

竹晏一舉擊殺了狙擊手掩護下的毒梟，同時也暴露了自己的行蹤。攥緊手中的手術刀，傻瓜，我說的吧，你還是得我照顧，我幫你去探探路。

行刑室，余戚按流程跪得筆直，等著正午的處決。他做錯了事，就要接受法律的處罰。迷離之間，余戚好像看見了大學時的竹晏，正轉過來朝著自己陽光一笑，他也笑了輕輕開口：“你……來啦。”

正午鐘響，恍惚間余戚耳畔又響起了那年的誓言：我愿傾我一世浮華，換你十年天真無邪。另外一邊，竹晏也不知不覺摸著刀，嘴角帶上了笑意，兩個時空，一聲槍響。

空中晶瑩的雪花，像飄落的梨花瓣，飄飄灑灑。像白色的小羽毛絨絨的柔軟，扇動著潔白的羽翼，泛著銀色的光。片片雪花飄落，當潔白融入潔白，塵封了一段記憶，掩蓋了俗世紛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