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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元九書〔一〕

月日,居易白。微之足下:自足下謫江陵〔二〕,至于今,凡枉贈答詩僅百篇。每詩來,或辱序,或辱書,冠于卷首,皆所以陳古今歌詩之義,且自敘為文因緣,與年月之遠近也。仆既受足下詩,又諭足下此意,常欲承答來旨,粗論歌詩大端,并自述為文之意,總為一書,致足下前。累歲已來,牽故少暇,間有容隟〔三〕,或欲為之,又自思所陳,亦無出足下之見;臨紙復罷者數回,卒不能成就其志,以至于今!

今俟罪潯陽〔四〕,除盥櫛食寢外〔五〕,無余事,因覽足下去通州日所留新舊文六十六軸,開卷得意,忽如會面,心所畜者,便欲快言。往往自疑,不知相去萬里也!既而憤悱之氣,思有所泄,遂追就前志,勉為此書。足下幸試為仆留意一省。

夫文尚矣!三才各有文〔六〕,天之文,三光首之〔七〕;地之文,五材首之〔八〕;人之文,六經首之〔九〕。就六經言,《詩》又首之。何者?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莫始乎言,莫切乎聲,莫深乎義。詩者,根情,苗言,華聲,實義。上自堅圣,下至愚騃,微及豚魚,幽及鬼神,群分而氣同,形異而情一;未有聲入而不應,情交而不感者。圣人知其然,因其言,經之以六義;緣其聲,緯之以五音〔一〇〕。音有韻,義有類。韻協則言順,言順則聲易入;類舉則情見,情見則感易交。于是乎孕大含深,貫微洞密,上下通而一氣泰,憂樂合而百志熙。五帝三皇所以直道而行,垂拱而理者〔一一〕,揭此以為大柄,決此以為大寶也。故聞“元首明,股肱良”之歌,則知虞道昌矣〔一二〕。聞五子洛汭之歌,則知夏政荒矣〔一三〕。言者無罪,聞者作戒。言者聞者,莫不兩盡其心焉。

洎周衰秦興,采詩官廢〔一四〕,上不以詩補察時政,下不以歌泄導人情。乃至于諂成之風動,救失之道,于時六義始刓矣〔一五〕。《國風》變為《騷辭》,五言始于蘇、李。蘇、李騷人,皆不遇者,各系其志,發而為文,故河梁之句,止于傷別;澤畔之吟,歸于怨思〔一六〕。彷徨抑郁,不暇及他耳。然去《詩》未遠,梗概尚存。故興離別則引雙鳧、一雁為喻,諷君子小人則引香草、惡鳥為比〔一七〕。雖義類不具,猶得風人之什二三焉。于時六義始矣。

晉、宋已還,得者蓋寡。以康樂之奧博,多溺于山水〔一八〕;以淵明之高古,偏放于田園〔一九〕。江、鮑之流〔二〇〕,又狹于此。如梁鴻《五噫》之例者〔二一〕,百無一二焉。于時六義寢微矣。陵夷至于梁、陳間,率不過嘲風雪、弄花草而已!噫!風雪花草之物,《三百篇》中,豈舍之乎?顧所用何如耳。設如“北風其涼”,假風以刺威虐也〔二二〕;“雨雪霏霏”,因雪以愍征役也〔二三〕;“棠棣之華”,感華以諷兄弟也〔二四〕;“采采芣苢”,美草以樂有子也〔二五〕。皆興發于此,而義歸于彼。反是者,可乎哉?然則“余霞散成綺,澄江凈如練”、“離花先委露,別葉乍辭風”之什〔二六〕,麗則麗矣,吾不知其所諷焉。故仆所謂嘲風雪、弄花草而已。于時六義盡去矣。

唐興二百年,其間詩人,不可勝數。所可舉者,陳子昂有《感遇詩》二十首,鮑魴有《感興詩》十五首〔二七〕。又詩之豪者,世稱李、杜。李之作,才矣奇矣,人不逮矣!索其風雅比興,十無一焉。杜詩最多,可傳者千余首,至于貫穿今古,覼縷格律〔二八〕,盡工盡善,又過于李。然撮其《新開安》、《石壕》、《潼關吏》、《蘆子關》、《花門》之章〔二九〕,“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之句〔三〇〕,亦不過十三四。杜尚如此,況不逮杜者乎?

仆常痛詩道崩壞,忽忽憒發,或食輟哺,夜輟寢,不量才力,欲扶起之。嗟乎!事有大謬者,又不可一二而言,然亦不能不粗陳于左右。

仆始生六七月時,乳母抱弄于書屏下,有指“無”字、“之”字示仆者,仆雖口未能言,心已默識。后有問此二字者,雖百十其試,而指之不差。則仆宿習之緣,已在文字中矣。及五六歲便學為詩,九歲諳識聲韻。十五六,始知有進士〔三一〕,苦節讀書。二十已來,晝課賦,夜課書,間又課詩,不遑寢息矣。以至于口舌成瘡,手肘成胝〔三二〕,既壯而膚革不豐盈,未老而齒發早衰白,瞥瞥然如飛蠅垂珠在眸子中也〔三三〕,動以萬數。蓋以苦學力文所致,又自悲矣!

家貧多故,二十七,方從鄉試〔三四〕。既第之后,雖專于科試,亦不廢詩。及授校書郎時,已盈三四百首。或出示交友如足下輩,見皆謂之工,其實未窺作者之域耳。自登朝來,年齒漸長,閱事漸多,每與人言,多詢時務,每讀史,多求理道,始知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是時皇帝初即位,宰府有正人,屢陣璽書,訪人急病。仆當此日,擢在翰林〔三五〕,身是諫官,手請諫紙,啟奏之外,有可以救濟人病,裨補時闕,而難于指言者,輒詠歌之。欲稍稍遞進聞于上,上以廣宸聰,副憂勤;次以酬恩獎,塞言責;下以復吾平生之志。豈圖志未就而悔已生,言未聞而謗已成矣!又請為左右終言之。

凡聞仆《賀雨詩》而眾口籍籍〔三六〕,已謂非宜矣。聞仆《哭孔戡詩》,眾面脈脈〔三七〕,盡不悅矣。聞《秦中吟》,則權豪貴近者相目而變色矣。聞樂游園寄足下詩,則執政柄者扼腕矣。聞《宿紫閣村》詩,則握軍要者切齒矣。大率如此,不可遍舉。不相與者,號為沽名,號為詆訐,號為訕謗〔三八〕。茍相與者,則如牛僧孺之戒焉〔三九〕。乃至骨肉妻孥,皆以我為非也。其不我非者,舉世不過三兩人。有鄧魴者,見仆詩而喜,無何而魴死;有唐衢者,見仆詩而泣,未幾而衢死〔四〇〕;其余則足下,足下又十年來困躓若此。嗚呼!豈六義、四始之風〔四一〕,天將破壞不可支持耶?抑又不知天之意,不欲使下人之病苦聞于上耶?不然,何有志于詩者,不利若此之甚也!

然仆又自思,關東一男子耳!除讀書屬文外,其他懵然無知。乃至書畫棋博可以接群居之歡者,一無通曉,即其愚拙可知矣。初應進士時,中朝無緦麻之親〔四二〕,達官無半面之舊;策蹇步于利足之途,張空拳于戰文之場。十年之間,三登科第,名入眾耳,跡升清貫,出交賢俊,入侍冕旒〔四三〕。始得名于文章,終得罪于文章,亦其宜也。

日者又聞親友間說,禮、吏部舉選人,多以仆私試賦判,傳為準的〔四四〕;其余詩句,亦往往在人口中。仆恧然自愧,不之信也〔四五〕。及再來長安,又聞有軍使高霞寓者,欲娉倡妓〔四六〕,妓大夸曰:“我誦得白學士《長恨歌》,豈同他妓哉?”由是增價。又足下書云,到通州日,見江館柱間,有題仆詩者,復何人哉?又昨過漢南日〔四七〕,適遇主人集眾樂,娛他賓,諸妓見仆來,指而相顧曰:“此是《秦中吟》、《長恨歌》主耳。”自長安抵江西,三四千里,凡鄉校、佛寺、逆旅、行舟之中,往往有題仆詩者,士庶、僧徒、孀婦、處女之口,每每有詠仆詩者。此誠雕蟲之戲,不足為多。然今時俗所重,正在此耳。雖前賢如淵、云者〔四八〕,前輩如李、杜者,亦未能忘情于其間哉。

古人云:“名者公器,不可以多取。”仆是何者,竊時之名已多。既竊時名,又欲竊時之富貴,使已為造物者,肯兼與之乎?今之迍窮〔四九〕,理固然也。況詩人多蹇,如陳子昂、杜甫,各授一拾遺,而迍剝至死;李白、孟浩然輩,不及一命〔五〇〕,窮悴終身;近日孟郊六十,終試協律;張籍五十,未離一太祝〔五一〕。彼何人哉!彼何人哉!況仆之才,又不逮彼。今雖謫佐遠郡,而官品至第五,月俸四五萬,寒有衣,饑有食,給身之外,施及家人,亦可謂不負白氏之子矣。微之微之,勿念我哉!

仆數月來,檢討囊袠中〔五二〕,得新舊詩,各以類分,分為卷目。自拾遺來,凡所適所感,關于美刺興比者,又自武德訖元和〔五三〕,因事立題,題為《新樂府》者,共一百五十首,謂之“諷諭詩”。又或退公獨處,或移病閑居,知足保和,吟玩情性者一百首,謂之“閑適詩”。又有事物牽于外,情理動于內,隨感遇而形于嘆詠者一百首,謂之“感傷詩”。又有五言、七言、長句、絕句,自一百韻至兩韻者四百余首,謂之“雜律詩”。凡為十五卷,約八百首。異時相見,當盡致于執事。

微之!古人云:“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仆雖不肖,常師此語。大丈夫所守者道,所待者時。時之來也,為云龍,為風鵬〔五四〕,勃然突然,陳力以出;時之不來也,為霧豹〔五五〕,為冥鴻〔五六〕,寂兮寥兮〔五七〕,奉身而退。進退出處,何往而不自得哉?故仆志在兼濟,行在獨善。奉而始終之則為道,言而發明之則為詩。謂之“諷諭詩”,兼濟之志也;謂之“閑適詩”,獨善之義也。故覽仆詩,知仆之道焉。其余雜律詩,或誘于一時一物,發于一笑一吟,率然成章,非平生所尚者;但以親朋合散之際,取其釋恨佐歡,今銓次之間,未能刪去,他時有為我編集斯文者,略之可也。

微之!夫貴耳賤目,榮古陋今,人之大情也。仆不能遠征古舊,如近歲韋蘇州歌行〔五八〕,才麗之外,頗近興諷。其五言詩,又高雅閑淡,自成一家之體。今之秉筆者,誰能及之?然當蘇州在時,人亦未甚愛重,必待身后,然后人貴之。

今仆之詩,人所愛者,悉不過“雜律詩”與《長恨歌》已下耳。時之所重,仆之所輕。至于“諷諭”者,意激而言質;“閑適”者思淡而詞迂。以質合迂,宜人之不愛也。今所愛者,并世而生,獨足下耳。然千百年后,安知復無如足下者出而知愛我詩哉?故自八九年來,與足下小通則以詩相戒,小窮則以詩相勉,索居則以詩相慰,同處則以詩相娛。知吾最要,率以詩也。如今年春游城南時,與足下馬上相戲,因各誦新艷小律,不雜他篇。自皇子陂歸昭國里,迭吟遞唱,不絕聲者二十里余。樊、李在傍,無所措口。知我者以為詩仙,不知我者以為詩魔。何則?勞心靈,役聲氣,連朝接夕,不自知其苦,非魔而何?偶同人,當美景,或花時宴罷,或月夜酒酣,一詠一吟,不知老之將至,雖驂鸞鶴、游蓬瀛者之適〔五九〕,無以加于此焉,又非仙而何?微之微之!此吾所以與足下外形骸,脫蹤跡,傲軒鼎〔六〇〕,輕人寰者,又以此也。

當此之時,足下興有余力,且與仆悉索還往中詩,取其尤長者,如張十八古樂府,李二十新歌行,盧、楊二秘書律詩,竇七、元八絕句,博搜精掇,編而次之,號《元白往還詩集》。眾君子得擬議于此者,莫不踴躍欣喜,以為盛事。嗟乎!言未終而足下左轉〔六一〕,不數月而仆又繼行。心期索然,何日成就?又可為之嘆息矣!

又仆嘗語足下:凡人為文,私于自是,不忍于割截,或失于繁多,其間妍蚩,益又自惑;必待交友有公鑒,無姑息者,討論而削奪之,然后繁簡當否,得其中矣。況仆與足下為文,尤患其多。己尚病之,況他人乎?今且各纂詩筆,粗為卷第,待與足下相見日,各出所有,終前志焉。又不知相遇是何年?相見在何地?溘然而至,則如之何!微之微之!知我心哉!

潯陽臘月,江風苦寒,歲暮鮮歡,夜長無睡,引筆鋪紙,悄然燈前,有念則書,言無次第,勿以繁雜為倦,且以代一夕之話也。微之微之!知我心哉!樂天再拜。

〔一〕元九:元稹排行第九。唐人多以排行相稱。

〔二〕江陵:縣名,即荊州。

〔三〕容隟:猶言空閑。隟同隙。

〔四〕潯陽:唐江州地,今江西九江縣。時居易貶官江州司馬,故云俟罪。

〔五〕盥:固玩切,音貫,又上聲。以盤水沃洗曰盥。櫛:菑瑟切,理發也。

〔六〕三才:天地人也,見《易·系辭傳》。

〔七〕三光:日月星也,見《白虎通》。

〔八〕五材:金木水火土也,見《左傳》。

〔九〕六經:《詩》、《書》、《易》、《禮》、《樂》、《春秋》也。

〔一〇〕六義:風、雅、頌、賦、比、興也,見《詩大序》。五音:宮、商、角、徵、羽也,亦謂之五聲。

〔一一〕理:治也。

〔一二〕《尚書·益稷》:皋陶乃賡載歌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

〔一三〕《尚書》孔傳:“太康失邦,昆弟五人,須于洛汭,作《五子之歌》。”

〔一四〕《漢書·食貨志》:“孟春之月,群居者將散,行人振木鐸徇于路以采詩,獻之大師,比其音律,以聞于天子。”

〔一五〕:同缺。刓:吳桓切,削也。

〔一六〕蘇、李:漢蘇武、李陵也。鐘嶸《詩品》:“逮漢李陵,始著五言之目。”李陵《與蘇武詩》:“攜手上河梁,游子暮何之。”《楚辭·漁父》:“屈原既放,游于江潭,行吟澤畔。”

〔一七〕蘇武詩:“黃鵠一遠別,千里顧徘徊。”“何況雙飛龍,羽翼臨當乖。”所云“雙鳧”、“一雁”,當即本此。香草以比君子,惡鳥以喻小人,并見《離騷》。

〔一八〕宋謝靈運封康樂公,詩多模山范水之作。

〔一九〕淵明:晉陶潛也,世稱田園詩人之祖。

〔二〇〕江、鮑:江淹、鮑照,皆齊梁間詩人。

〔二一〕梁鴻:字伯鸞。嘗東出關過京師,作《五噫》之歌曰:“陟彼北芒兮,噫!顧覽帝京兮,噫!宮室崔嵬兮,噫!人之劬勞兮,噫!遼遼未央兮,噫!”肅宗聞而非之,求鴻不得。詳《后漢書》。

〔二二〕《毛詩·邶風》:《北風》,刺虐也。其詩云:“北風其涼,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攜手同行。”

〔二三〕《毛詩·小雅·鹿鳴之什·采薇》,遣戍役也。其詩云:“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雨,去聲,降落也。

〔二四〕《小雅·鹿鳴之什·常棣》,燕兄弟也。其詩云:“常棣之華,鄂不。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常,同棠。

〔二五〕《周南·芣苢》,后妃之美也,和平則婦人樂有子矣。其詩云:“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二六〕余霞二句:謝朓詩。離花二句:鮑照詩。

〔二七〕《全唐詩》有鮑防而無鮑魴,亦不見《感興詩》,或已散佚矣。

〔二八〕覼縷:委曲也。覼,盧訛切。

〔二九〕各詩皆見《杜工部集》,《新開安》之“開”字,當系衍文。

〔三〇〕二句見杜甫《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

〔三一〕唐制,應舉者謂之舉進士,試畢放榜合格者曰成進士,凡試于禮部者,皆謂之進士也。

〔三二〕胝:陟伊切,音氐。近骨之皮面久受壓迫而生之硬塊也。

〔三三〕瞥:音擘,過且也,暫見也。眸子:眼珠也。

〔三四〕科舉之制,各省集士試于省城,謂之鄉試。

〔三五〕翰林:為內廷供奉之官。

〔三六〕籍籍:喧聒也。

〔三七〕脈脈:含情欲吐貌。

〔三八〕訐:吉謁切,音揭。發人陰私曰訐。訕:音山,毀謗也。又去聲,義同。

〔三九〕牛僧孺:與李宗閔相結,懷私昵黨,排斥所憎,權震天下,時稱牛李。

〔四〇〕《舊唐書》:“唐衢應進士,久而不第。能為詩歌,意多感發。見人文章有所傷嘆者,讀訖必哭,涕泗不能已。每與人言論,既別,發聲一號,音辭哀切,聞者莫不泣下,故世稱唐衢善哭。”韓愈與居易,皆嘗以詩贈之。

〔四一〕《史記》:“《關雎》之亂,以為《風》始,《鹿鳴》為《小雅》始,《文王》為《大雅》始,《清廟》為《頌》始。”

〔四二〕緦麻:麻布之細者,喪服之輕者用之。緦,音思。

〔四三〕冕旒:禮冠之最尊者。天子之冕,十有二旒。

〔四四〕賦判:謂所作賦及判斷公文也。準的:猶言模范。

〔四五〕恧:音匿,慚。

〔四六〕娉:同聘。

〔四七〕漢南:漢水以南地。

〔四八〕淵云:王褒字子淵,揚雄字子云,皆漢代文學家。

〔四九〕迍:音屯,難行不進貌。

〔五〇〕孟浩然:襄陽人,盛唐詩家。一命:始受上命為官也。周制,任官自一命于至九命。

〔五一〕孟郊:字東野,武康人。張籍:字文昌,烏江人。二人并工詩,為韓愈所推重。協律、太祝:皆官名。

〔五二〕袠,音秩,與帙同,書函也。

〔五三〕武德:唐高宗年號。元和:唐憲宗年號。

〔五四〕《周易》:“云從龍。”《莊子》:“鵬之徙于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注:“扶搖,風名。”

〔五五〕《列女傳》:陶答子化陶三年,名譽不興。其妻曰:“妄聞南山有玄豹,霧雨七日而不食,欲以澤其毛而成文章也,故藏而遠害。”

〔五六〕《揚子》:“鴻飛冥冥,弋人何篡焉。”

〔五七〕句見《老子》。

〔五八〕韋蘇州:名應物,長安京兆人,嘗官蘇州刺史。

〔五九〕驂鸞鶴:謂騎鸞鶴而上升。游蓬瀛:謂游于蓬萊、瀛洲諸神山之上,皆仙人所為也。

〔六〇〕軒:貴人所乘之車。鼎:貴家所用以盛食物者也。

〔六一〕左轉:亦稱左遷,貶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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