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聽到這個問題后顯然一愣。徐澤懶懶地靠在沙發上一手拿著那張牌,另一只手靠在抱枕上拄著頭,目光全在那張牌上,似乎不太在意她的回答。
旁邊男生對于這個問題感到極度驚嚇,也就只有徐澤敢問這個問題了。
黑子忙打圓場,“我默姐怎么可能會輕易喜歡上別人。你也抽的也太智障了吧。”
“三年。”沈默忽然開口打斷。
黑子一臉不可置信看向沈默,而后發現自己的動作有些失態,又連忙收回目光,低著頭瞥徐澤的神態。
徐澤開口道:“啊,那就是14歲啊。什么人能讓沈默惦記這么久,我也是好奇的很。”
黑子看見徐澤笑了,還帶著點高興的意味,以為自己看花眼了,連忙又看了一眼,反倒發現徐澤笑得更開了。
臥槽,這小子是傷心的傻了吧。
難道,他真不喜歡沈默?
黑子一臉復雜的看著兩人,而后給自己糊了一巴掌。神仙打架,看啥呢。
“有蚊子趴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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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聚會終于結束了,沈默和徐澤一道回家。
路上很黑,兩人甚至看不到彼此。只是這星空很美,璀璨成星河,揉碎了一般,灑在他們行走的小路。
不時有涼風拂過,吹亂他們的頭發,沈默喜歡晚上的徐徐清風,衣角被風吹起,又有些許勾人的意味。
記憶忽然回到了三年前的某個夜晚。
兩人仍是一前一后錯開,徐澤依舊在后和沈默錯開五步距離。
沈默忽然停下腳步,扭頭看著徐澤。
徐澤被她的動作嚇住,站在原地看她,似是有些不解,但他也不開口,等著沈默說話。
沈默沉默良久開口,“徐澤,我時常覺得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故人。”
徐澤微微愣住,然后迅速回答:“是嗎?”
沈默低頭將被風吹散的頭發別到耳后,輕輕開口:“但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那你怎么會覺得我很像他?”
“你們說話很像,神態,也很像。”
徐澤低頭笑了,沈默趁著月色看他,竟生出他有些難過的錯覺。
而后,徐澤輕輕道:“我的榮幸。”
沈默回過頭再次行走,看著他們二人的影子,仍是五步之差,行走步調,一致。
到了家門徐澤看著她進家后,趁著關門的響聲道:“晚安。”
聲音與“咚”的聲響相融合,徐澤不知沈默是否聽見了,他希望沈默能聽見,這樣說不定她真的可以因此做個好夢,他又有些埋怨自己說的聲響有些大,唯恐讓沈默聽去了只言半語。
終于他將最后的一句“好夢”化作氣息,散落在空中,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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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再打開窗紗,她很久沒到陽臺上了。
起碼,自從三年前他的離開。
她又輕輕籠住窗紗離去了。
來到洗手間狠狠沖洗臉,盯著鏡子前的自己,眼神流露出諷刺。
沒想到啊,我沈默竟真有感到后悔的一天。
她知道,自己不能忘回看的。
她所做的一切決定太理智,甚至不摻和一絲個人的情感,她將每一步都走到自己最有利的選擇,利用自己所有的一切,向著她的目標走進--未來。
就像是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后悔一般,所以幾年前的她就警告過自己,一定,不能再去那個陽臺。
可惜,這人啊,怎的,還會越長越倒抽呢?
她決不能后悔,哪怕后悔了,也絕不能回頭。這人,怎么能回首往事呢?已經毫無意義了啊。
沈默關了燈,將頭發散開,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望著窗外城市的夜景。似真亦幻,孤獨而又美麗。
那是不曾見過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