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陳年舊事埋禍端
蘇老夫人這十多年，給自己的“夫君”寫過太多信，昨夜也燒了很多，她曉得石樵元的脾氣，必是認(rèn)定郭家對不起自己，只留下三封算是可以說清楚的。
七日后黃道吉日，鐘家老夫人葬入鐘家墳?zāi)埂．?dāng)日，富商秋石生被人一箭穿了胸膛，定在秋家大門上......
綺華在月下喝著桂花釀等著鐘緣璟，看到人影，起身道了杯酒，推到對面位置，“怎么說？”
鐘緣璟喝酒酒，重重放下杯子，“祖父說若當(dāng)初南遷，不提議讓南王斷后，南王一家三口家就不會死，死里逃生的世子，也就是秋石生就不會怨鐘家。若當(dāng)初不讓得意門生石樵元去兵部，就不會去前線歷練，就不會有后面的事......”
綺華繼續(xù)倒酒，鐘緣璟繼續(xù)喝......
綺華不知怎么的覺得，或許一切都有帝王的意思或者暗中協(xié)助，只是不會有人知道罷了。
沒過幾天，鐘老太爺就交了先帝賜的免死金牌和上書言明家中橫禍接連，無心戀眷朝政，天子才德具佳，老臣已是彈盡糧覺，往后想時常去寶華寺誦經(jīng)祈福。
陛下考慮再三同意了。
......
“夫君，君如此，為何報之？”
“君敗則為儲君。”
“可那人也不是好的。”
“你怎知？”
“夫君常邀皇太弟前來家中做客，我覺得他為人光明磊落。我們?nèi)ニ希蹂艘埠苡H切，可是太子對夫君并不友善。且此人曾今言語輕薄爍傾，恐難當(dāng)大任。我也知王爺無心高位。可王爺無心并不代表別人就會犯過他，古言云：三人成虎。心里只要認(rèn)定你是絆腳石，你就是變成一粒沙，他還是會把你從一堆石頭中翻出來。夫君王爺交好是好事，只是該提點(diǎn)的也要要提點(diǎn)......”
“夫人好懂政道。”
“是呀，為什么我會懂？”
躺床上的鐘緣璟好想給自己一巴掌......
谷主在一月后終于調(diào)理好兩個孩子，和二夫人一同回了鐘府。
喜事接踵而至，兩月后經(jīng)過長時間調(diào)理，綺華第一次來了葵水，
半年的小日子過得飛快，李四最近都不回鐘府了，因為老是被自己的妹妹綺華催婚介紹對象。
李六從東都府傳信：周太祖病危。
晚間吃飯時鐘緣璟思考再三說道，“明日和我去一趟后周東都府。”
綺華停下碗筷，詫異道，“夫君是為公干？”
“不是，私事。”
綺華點(diǎn)點(diǎn)頭，“好。”
綺華睡得挺好，可鐘緣璟卻翻來覆去，一晚都沒有睡著，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了。
鐘緣璟也不知該高興還是不該高興，綺華早上起來看假山上有只受傷的鳥，四下沒人就自己去爬假山，最后摔了下來，把腿給摔斷了，自然去不了東都府。
......
后周東都府
鐘緣璟來了幾天，等著李六安排自己偷偷進(jìn)宮面見后周帝，只是后周帝病危，進(jìn)出宮門都卡得極嚴(yán)，得好好安排。
這日鐘緣璟在街上閑逛想買點(diǎn)東西回去給綺華，正漫步鬧市間就聽到身后有人喚道：“緣璟兄，緣璟兄。”
鐘緣璟回頭正好見到當(dāng)年來接綺華的郭家兩位大哥和一位青衣男子站在一排。
郭剛跑上前，“還真是緣璟兄，以為看錯了。”
鐘緣璟也十分詫異地行禮，“見過兩位郭大哥，不知這位是......”
“這是我們大哥趙元朗。”
趙元郎收了搖著的扇子，不好氣道“不知南唐尚書到我朝是為何。”
鐘緣璟本想打一下官方話，轉(zhuǎn)念卻想著或許這位曾救下綺華的“元朗大哥”可以幫忙，“此行不為國事，只是作為綺華好友，前來看看。”
綺華二字一出，三人臉上都有了一絲悲傷。
街上人來人往，可這四人卻像是被定住了。趙元朗打破了四人的沉默：“明日辰時到東大街56號府門前。”說完搖著扇子走了。
郭剛兩位急忙行禮后跑去追上趙元朗。
第二日辰時，鐘緣璟如約來到趙府門口，和趙元朗一同進(jìn)大內(nèi)。
“元朗兄，這位是......”
“稟太子，這位是我請的畫師。”
“畫師？！父王病重，想必不愿畫的。”
“此人只聽描繪就可畫出人像的七八分，我想......”
太子點(diǎn)點(diǎn)頭，“我隨你們一道去。”
“太子請。”
走了好一會兒的太子躊躇著說道，若是先生才能如此之高，我也有個不請之請。”
鐘緣璟俯身行禮，“太子殿下請說。”
“你不必害怕，只是畫幾幅畫罷了....”
“自當(dāng)效力。”
太子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向著皇上的寢宮走去，只是臉上的笑意甚是苦澀。
“咚咚咚......”喪鐘長鳴，伴隨著內(nèi)侍的哭腔，“陛下駕崩了......”
太子和趙元朗沒再管鐘緣璟，快步奔向皇帝寢殿。
只差最后一百步不到的距離，自己就可以替她看看父親了......
“夫君，為什么我母親的靈位身邊會有郭威的牌位。”
“那是你父親？”
“我不是姓綺嗎？父親名字怎么會姓郭，他和周太祖郭威是同名同姓嗎？”
“是……”
......
保大八年，南唐帝李璟舉行壽宴，一直藏于鐘府的綺華接到了宮中凌夫人的邀請。
懷孕五月的綺華被丫鬟牽著小心的下著馬車，另一邊的兵部侍郎剛過門的夫人江氏笑著走過來，“哎呀，咱們鐘尚書終于不金屋藏嬌啦。”
站穩(wěn)的綺華也笑道，“江妹妹又瞎說。”
江氏扶著綺華打趣道，姐姐沒懷孕之前，我想和姐姐一同逛街他都要跟著，平時也不讓姐姐參加宮宴...話說姐姐這次怎么來了。”
“我也不想來，凌夫人要求的。”
“姐姐怕他做甚，他一個小小夫人，皇后都沒說什么呢？鐘尚書得皇家寵愛，十歲就賜下璟字，能和皇帝共字的也只有她，姐姐把心放肚子里。”
后晉得力大將朱元朗密進(jìn)南唐，裝作前來上貢的小國阿里芒，正和禮部尚書聊著天，就看到懷著孕仍停止腰板，和別人有說有笑慢慢向前走來的綺華。
遂問禮部尚書毛大海，毛大人，那位是？！
喔，穿藍(lán)衣服那位是兵部侍郎夫人，穿綠衣那位應(yīng)該是工部尚書夫人，有次他家小兒生日我見過幾面，話說回來，鐘尚書很重視自己的夫人，大使想和種尚書交好必定不能得罪這位夫人，好了，我去那邊找個同僚，大使自便。”毛尚書沒注意道朱元朗捏緊的雙拳，徑直走到一旁和其他同僚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