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件事以后,靈兒把自己封閉在紫蝶院已經一個月了。婧擎送來許許多多好玩的、好吃的東西,靈兒連看都不看一眼,任它們在院內堆成了一座小山。
婧擎來看靈兒,靈兒不理不睬,像是沒見到他一樣,婧擎跟她說話,給她講笑話她也無動于衷。
有一日,婧擎再也無法容忍,她抱著靈兒,跟她說“對不起靈兒,那日我嫉妒的發了狂,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太愛你了。”
靈兒無聲的流淚,她不愿回憶起那一幕。
“你說句話好不好?”婧擎急了“你罵我、打我好不好?!別把自己的身子憋壞。”
“奴婢不敢”靈兒已經擦干了眼淚,毫無感情的說出這四個字,似千年寒冰。
婧擎放開她,說“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婧擎不敢再面對靈兒了,落荒而逃。
靈兒將窗沿的一對小陶俑,收到的內間堆著雜物的小桌子上。
下午的時候,蟬兒在樹上繼續聒噪的叫著,拖著尾聲,抓住這夏天的最后一點光陰。太后娘娘不知怎的,來到了紫蝶院。在與婧擎的一次又一次斗爭中,她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她不承認自己是太后,或許這是她最后的倔強。如今她已經兩鬢斑白,身著素袍,終日吃齋念佛,心理唯一的記掛就是婧麒了。
“太后娘娘”靈兒行禮,扶著她的手走進了屋內。
“什么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說“這不過是強加于我的名頭罷了。”靈兒微微一笑,說“您請喝茶,這是用我收集的晨露煎的,夾雜著幾瓣花瓣,您嘗嘗~”
“好”太后看著一個精致的白茶碗里,飄著幾朵新鮮的粉色花瓣,不由得賞心悅目,端了起來抿了一口,“不錯,很好喝,沒想到你竟有如此手藝。”
靈兒笑了笑“是我看書中學來的。”
太后點了點頭,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女孩,還是同兒時一樣美麗脫俗,眼里閃著晶亮的光芒“當年我第一次見你時,你才這么一丁點”太后回憶用手比量靈兒小時候的高度“時間可真不禁過,轉眼你已經這么高了,還學會了烹茶。”
“是啊”靈兒也感慨,說“還記得那年夏天您給我喝的冰鎮果汁,以后再喝都覺得沒有那次好喝~”
太后臉上露出笑容,眼角的皺紋也被帶動了“小時候怎么看你和婧麒都覺得般配,兩個小孩兒總是斗嘴打架,讓人看著掩嘴笑。”
靈兒也笑了,可眼里分明閃過哀傷,如今呢,物是人非。或許太后也想到了現在的情景,溫暖的手拉起了靈兒的手。
“我現在唯一記掛的就是婧麒了”太后說“靈兒,你能不能和那個人說說,讓婧麒搬來鳳棲殿住,作為母親我真是太想念他了,他一個人在那里時間久了會廢掉的~”說著竟流出了淚水。
一面是母親思子心切,一面是自己的朋友經受折磨,靈兒只好答應“我盡力。”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太后拉著靈兒,然后說“如今棲寧皇后已經懷有身孕,聽說為人也很識大體,你們以姐妹相稱,若你不愿去找那個人,或許和她講講也能奏效。”
“好”靈兒艱難的從喉嚨里擠出這幾個字。不愧是皇后娘娘,寬容大度、溫婉賢淑的人設深入人心啊。
龍居殿。
“陛下,郡主來了”萊瑞從外面給婧擎端茶,看見了向龍居殿內走來的靈兒,高興地快步走到婧擎身邊,將這個消息告訴婧擎。
婧擎放下手中的筆,確認到“你說是靈兒來了?”
“沒錯,奴才親眼看見,郡主向龍居殿走來。”萊瑞躬身行禮說。
“靈兒參見陛下”在婧擎炙熱的目光下,靈兒果真走了進來,在婧擎面前行禮。
“你們都退下吧”婧擎吩咐殿內的宮女太監們,待他們都走后。婧擎起身擁抱靈兒。
婧擎懷著欣喜問“今日怎么有興致來這‘無聊殿’?”‘無聊殿’是靈兒那時給龍居殿起的名字。靈兒任由婧擎抱著,沒有反抗。
“我給你帶了一點點心,還有新煎的茶,請陛下嘗一嘗吧”靈兒提起手中的一個小籃子,示意。
“好啊”婧擎特別高興,是他這幾個月來最高興的一刻,因為他的靈兒來看望他了,還帶了吃食,她不生氣了。
“這是日鑄雪芽”靈兒倒了一杯茶水給婧擎。婧擎接過喝了一口,大贊到“好茶好茶,想不到我的靈兒還有這等手藝。”
“這是玫瑰酥”靈兒又端起一個小盤子,上面擺了幾塊酥心小點心“使用玫瑰花醬做的餡料。”
婧擎拿起一塊,都塞進來嘴了,細細咀嚼“有玫瑰的香氣,還是第一次吃這么美味的點心~”婧擎握住靈兒的手“以后長做給我好不好?”婧擎又拿起一塊放進嘴里,細細品嘗。
看著婧擎吃的開心,靈兒說“自古以來母親最牽掛的就是遠方的孩子,而如今母親和孩子在一處卻不能相見,豈不是徒增痛苦。”
婧擎擦了擦手,拿起一杯茶喝,他在聽靈兒到底要說什么。
“皇上是明君仁君,見到這樣的事不如施以援手,成全他們母子”靈兒看著婧擎“皇后年事已高——”
“夠了!”婧擎立刻制止“是誰讓你來這的?”
靈兒跪下,“求皇上念在一個母親的思子之心,讓婧麒搬去鳳棲殿吧。”
“起來”婧擎淡淡的兩個字“是她去找你了?”
“求皇上成全”靈兒只是執意道。
“你回去吧”婧擎說“帶著你的東西一起回去。”
“皇上不同意靈兒便不起”靈兒低著頭,她是鐵了心了。
“來人”婧擎怒吼“傳我令,太后年事已高,思想混沌,從今以后在鳳棲殿安心調養。”他這是囚禁了太后。
靈兒抬起頭,看著婧擎,站起身子,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