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定在了下月中旬,陸家上下忙開了,我和陸鑫也將日程安排得滿滿當當,領證、拍婚紗照、定酒席、定婚慶等等事宜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領證前的那一晚,陸鑫跟我說他興奮地徹夜未眠,因為他竟有些難以相信自己就要結婚了,一大早就來我住處接我一同前往民政局,當領到那個紅本本之后,他猛地對著本子親了一口,然后對我說:“這下你再也跑不掉了!”
我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腦袋,“傻瓜,我什么時候說會跑了?”
他趕忙拿出手機將紅本本拍下來并發了朋友圈,“我要昭告天下,我陸鑫今天結婚了。”看著他開心的模樣,我覺得又好笑又暖心。
“小喆,這輩子我一定讓你做最幸福的女人。”他認真對我說道,“走,我們挑婚紗去。”說著便牽著我往車那邊走。
到了定制婚紗的門店,映入眼簾的是各種款式的婚紗,掛脖式、吊帶式、一字肩式、抹胸式,每一種設計都很驚艷,看來女人對婚紗天生就有著眷戀,店員立馬迎上來向我一一介紹,我選了幾套依次試穿,陸鑫在一旁仔細比對著,像是在完成一件重要的工作,最后確定了一件一字肩式的魚尾款。
“先生真是好眼光,這是今年的新款。”店員說起了漂亮話。
“可是……”我有些遲疑,“這個腰身恐怕不合適呢。”
陸鑫立馬會意過來,“哦對,這個腰身可以修改嗎?”
“怎么,是小了嗎?”店員好奇。
“嗯,我老婆懷著身孕不方便穿呢。”他很是神氣地回答著。
婚禮當天賓客滿座,我穿著那件精心挑選的魚尾拖地婚紗挽著陸鑫緩緩步入正堂,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好幸福,嫁給了最愛的人,有了寶寶,不禁暢想著美好的婚后生活。由于我不想與他爸媽同住,便搬到了我們的新家,可以自自在在地度過幾個月的二人世界,迎接可愛寶寶的降生。
“小喆,等你生了寶寶之后,我們再去蜜月旅行。”陸鑫摟著我說道,“到時我們帶著寶寶去愛琴海。”
“好啊,那是我最向往的地方。”我充滿了期待。
“如果你喜歡,我們就在那住上一段時間。”
“那寶寶呢?”
“當然是帶過去啊,我可不能跟寶寶分開。”
“可是誰帶呢?”
“這你就別擔心了,”他沖我眨眨眼,“包在我身上。”
我狐疑地看著他,難不成他還會帶小孩嗎,不過沒多久我就明白了他打定的主意——拜托香港的朋友物色外籍保姆。
“這靠譜嗎?”我有些不放心把寶寶拿給外國人帶。
“當然了,我幾個朋友都是讓菲傭帶孩子,帶得可好了,”他肯定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想把寶寶放到我爸媽那帶,既然如此我們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這樣兩邊都好。”
話是沒錯,如果讓他爸媽帶小孩,我無法想象那將是怎樣的一番景象,婆媳間最好的關系就是維持客套關系,不欠對方也不勞煩對方,不多交流也不相處在一起,相敬如賓才是正道。
由于我請假在家養胎,所以陸鑫基本每天都在家陪著我,只是偶爾去公司開個會,結束后便立即往回奔,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家對他是最大的吸引力”。每月的定期產檢,他也是雷打不動地陪我前去,安撫我緊張的情緒,而產檢就如同過關斬將,生怕聽到醫生說出不好的字眼,因此孕期我特別注意,不能吃不能做的我一律不碰,認真遵照醫囑,作息非常規律,惹得陸鑫經常笑話我“大驚小怪”,我便嬌嗔他“站著說話不腰疼”,不得不說懷孕真是件辛苦的差事,好在我的孕期反應不算大,我每天都在祈愿寶寶能夠健康平安降生。
為了避免日后減肥困難,我有意識地控制了飲食,杜絕暴飲暴食將肉長在自己身上,而是注重營養均衡,堅決抵制夜宵的誘惑,因此我身上除了肚子日漸脹大外,其他地方基本維持孕前體型,而且我的面色紅潤,雖是素顏卻如同化了妝一般,陸鑫將我拉入懷中,溫柔地親吻我,“寶貝,你怎么懷孕都這么美,讓我怎么把持得住?”說著撫摸著我。
我趕忙伸手阻止他的動作,“不可以哦。”
“唉,”他有些失落,明知不可為而欲為之,“老婆,從你懷孕到現在快半年了,我們都沒有好好在一起,你說我這……怎么辦呢?”
看著他有些懊惱的樣子,我媚笑著勾住他的脖子,另只手逗弄著他的下巴,“陸公子何許人也,要女人還不簡單,只需用手一勾,一大票胭脂俗粉都會投奔而來。”
他也不惱,也笑著回應:“那倒是,你知道就好,這都是你欠我的,以后我可得讓你加倍奉還。”他頓了頓,“什么叫胭脂俗粉?”
“怎么不是呢?”我挑著眉。
“難道你篤定只有胭脂俗粉才會上我的勾?”
“非也,”我一本正經道,“有我在,她們可不就是胭脂俗粉了嗎?”
他回味了一下便笑了起來,輕輕掐了一下我的臉,“我就喜歡你這得瑟的小樣子。”
還不等我反應過來他便吻了上來,熱烈得讓我有些難以招架,終究被他攻陷在柔情蜜意里,他呼吸急促地將我抱上床,脫去衣衫準備繼續,我呢喃了一聲:“不,不要。”
他輕撫我的長發說道:“寶貝別怕,我會注意的。”
次日他一大早便走了,因為今天他要去外地談案子,我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只剩我一人,想到他這一去得是數天,我心里便有些失落,習慣了他每天陪伴,突然不在眼前還真不習慣,我盯著手機,看著時間應該剛好,便撥了電話。
“老婆,你醒了?”
“嗯,你什么時候走的,我都沒察覺。”
“我怎么舍得驚動你呢,睡得那么香,都打呼嚕了,想必昨晚累著了吧?”他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去你的!”我啐了一口,“你到地方了嗎?”
“嗯,剛到,現在準備趕到對方那。”
“好,你快去忙吧。”
“你要照顧好自己哦,這邊結束了我立馬就回來了,我跟凌姨說好了這幾天讓她過來照顧你,有她在我就會放心些。”
“……老公,你真好。”我情不自禁地夸他。
“哈哈,現在才知道我好啦?來親一個。”
剛夸完就沒正形了,我笑著敷衍過去,剛掛電話門鈴聲便傳來,我開門看到凌姨拎著大包小包的菜和生活用品朝我溫暖一笑,我竟錯覺是媽媽來了,如果她能夠看到我如今的模樣,會是怎樣的心情呢?
是欣慰?是后悔?是羞愧?是疑惑?
還是根本麻木到沒有任何情緒?
你對這個家付出過多少,爸爸對這個家又付出了什么,這筆帳你算過嗎?家里的錢都在你手里,就連爸爸買菜的錢都是你不情愿給的,他作為一個大男人出差去趟香港向你要錢,你竟然才給300元,這是在打發叫花子嗎?他可是每月按時將自己所有的收入以萬為單位交在你手中的,你這么做良心真的過意的去嗎?你豪氣給自己購置千元按摩椅、咖啡機、燕窩,卻不愿給爸爸買一條他心心念念的平價牛仔褲,他每天做飯給你吃,不舍得你干一點家務,你卻不知好歹各種挑刺,我真不知道你哪來那么多要求,怎么無論別人多么努力,都達不到你想要的呢?難道你就這么高高在上?你真的有這個分量頤指氣使嗎?憑什么?你要知道這輩子遇見爸爸是最大的造化,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受不了你,不過如果真的換了一男人,你或許就不是這個模樣了,或許會變得辛勞,這就是你選擇爸爸的原因,因為他的愛可以成全你的懶惰,成全你可以貴為皇后的幻想,人就是喜歡挑軟柿子捏。
你把我送到那么遠讀書,證明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你只希望沒人來打攪你自認為的完美生活,你自私自利、蠻橫無理、驕縱跋扈,你在我眼里從來都不是一個慈愛的母親,我從未體會到書本上描述的那種來自母愛的溫暖,你總會在我考試考砸后給我擺臉子,而不愿問問我因為什么考砸了,錯在哪?如何改正,向你請教課業時,你不耐煩地對我大喊大叫,屢次沒弄懂你就發狂一般地打我,有一次竟然用針在我右手手背上扎了7個針眼,我當時想自己或許是你仇人的女兒,不然怎會受得如此待遇,可若是仇人的女兒,你又何必把我養大呢?
現在你終于安靜了,也玩完了,你弄懂了你的人生嗎?你明白自己枉為人的錯誤所在嗎?
你不要回避我的問話,你不要露出掩飾內心害怕的猙獰面目,你回答我!
你干嘛?你要干嘛?
你上手掐我干嘛?難道你把自己殺死了,還要把我殺了?
做你的鬼夢去吧!我可不怕你!
來呀,大不了咱倆比試比試,看是你力氣大還是我力氣大。
你的臉怎么變了樣子,怎么看上去不像你,你是誰?我應該認識你!我瞇著眼仔細看——夏竹清,你怎么是夏竹清!你這個騙子,你也來跟我比試比試?好啊,我奉陪到底!
“太太,太太!”
這是誰在叫我,好像是凌姨!凌姨,你也來幫我來了?快快,幫我一起制服她們!
“太太!你怎么了!快醒來啊!”我感覺身體被搖晃著抱起,我痛苦地睜開眼,看了看凌姨焦急的表情。
“您做噩夢了?可嚇死我了。”說著將我環抱著,我有些疲憊地靠在她溫暖的肩上,兩眼發直,呆呆地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