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權傲凡看了一眼血泊。

剛剛似乎看到了一條九尾狐的虛影……

“交不交?！?

將視線轉到涂山紅紅身上，王權傲凡平淡的問道。

“你，不、得、好、死！”

涂山紅紅一字一頓道，血紅色的眼瞳中充滿了恨意。

“……”

看著那雙紅瞳，王權傲凡眼神微動，手指上的劍氣也逐漸消散了。

轉身，離開。

……

“是他！？”

看到從中心大殿走出來的王權傲凡，涂山容容捂住了嘴，然后小心翼翼的朝著身后退去。

是他！

他又來了！

縱然已經過去了十余年，但那天晚上，她是如何都不會忘記的！

殷紅的鮮血，滿臉邪笑的人類，行尸走肉般的姐姐，還有那個將劍刺進自己胸口的男孩……

雖然他的變化很大，甚至頭發也全白了，但大概的輪廓她還是能認得出的，他就是十年前的那個血夜，將劍刺進自己胸口的男孩！

“啊——”

等她再轉過頭時，便看見幾乎貼著自己的王權傲凡。

一雙碧色的眸子，頓時籠上了一層灰色。

“你知道續緣之法嗎?！?

垂著眼眸，王權傲凡問道。

他一眼便認出了她，畢竟不是人類，幾乎和十年前一模一樣，那個食人心肝的小狐貍精！

“知……知道……”

幾乎是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讓她不敢有絲毫隱瞞。

“告訴我。”

“好……”

…………

“……”

聽完涂山容容的話，王權傲凡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涂山的續緣之法，理論上是能“復活”人的。

但必須以情力催動。

而只有涂山狐妖才能修煉出情力。

而且，這續緣之法，是專門為人和妖準備的，也只有人和妖才能進行續緣轉世。

人，和妖……

“有沒有，化妖之法？”

連王權傲凡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如何說出這句話的。

“沒，沒有。”

說完，涂山容容便渾身顫抖，不敢去看王權傲凡那死死盯著自己的目光。

但王權傲凡現在，卻是在想另外一件事——域外之行……

當初在域外的那一戰，本都可以活下去，姐姐也不會有事。

但，都是因為那個人——面具老二，三識神君楊一嘆！

憑借自家的天眼神通，沒有人是他一合之敵！

他能準確的找到每個人的弱點：將那個人的劍心打碎，將姐姐的靈魂撕裂……

若不是他的意識突然清醒了一下，將自己的天眼活活挖去……

哪怕靠著自己超他一個大境界的法力，與他死戰，最后又自爆丹田，短時間內獲得幾近地仙的的法力，都不一定能勝過他！

現在想起來，他當初使用的根本就不是法力！

他，變成了妖……

而在當時，他們只是接觸了一種形似黑狐的域外生物。

……

他要去域外，尋那化妖之法。

但不可能帶著淮竹一起去。

“有沒有藏人的地方。”

回過神，看到涂山容容眼中的灰色，王權傲凡目光微動。

“有一個……”

“帶我去?！?

……

涂山城外，雙生峰……

踏——踏——

沉重的腳步，邁在光滑的冰面上，竟然發出來清脆的聲音。

很難想象，在氣候偏暖的涂山，竟然還有那么一個巨大的冰洞。

的確是個好地方。

打量了一下四周，王權傲凡點了點頭，同時手指上生氣一道劍氣。

殺了她后，再回去殺了她們。

這個地方，只能自己知道！

“就到這——”

聲音戛然而止，王權傲凡看著面前冰面上的尸體，滿眼的不可置信。

一臉的傷疤，胸口上已被凍住的血洞……

他，怎么會在這里？！

不是被她們帶回去吃掉了嗎？

怎么尸體會玩好無損的出現在這里？！

難道，他們當初都是在騙我？！

這一刻，他的內心幾近崩潰！

堅持了十多年的信念，到頭來，只不過是一場騙局……

雙手，幾乎都抱不穩了。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是不是你們打算留著以后吃？！”

猛的沖到涂山容容面前，王權傲凡紅著眼，吼道。

“我們從來沒有吃過人！”

看到王權傲凡這個模樣，涂山容容不知哪來的勇氣，握著拳頭，顫抖著喊了出來：

“當初我們被一個道士抓住了，是這個小道士救了我們，但姐姐當時卻以為他要……

所以我們從來都沒有吃過人，姐姐說因為愧疚才把他帶回來的！”

話畢，涂山容容就低下了頭，閉著眼，但身體卻仍在顫抖。

上次是姐姐保護容容，這次，就讓容容來保護你吧……

王權傲凡：“……”

……

“幫我找一個好一點的地方吧。”

王權傲凡說道，聲音中帶上了幾分情緒。

“……”

涂山容容沒有說話，只是睜開眼睛，帶著王權傲凡朝著更深處走去……

“在這里等我。”

將淮竹放到一個凸起的冰臺上，王權傲凡柔聲說道，然后走了回去。

“你怎么不走？”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么，涂山容容竟覺得他的聲音中多了幾分溫柔。

“你不殺我？”

涂山容容抬起來頭，反問道。

“也對。”

聞言，王權傲凡挑了挑眉毛，然后轉了回去，蹲下身子，并起中指和食指，朝著涂山容容緩緩伸去。

“姐姐……”

涂山容容的臉上強露出笑容，閉著的眼眶中卻不斷流出淚水。

“這里，還疼嗎？”

輕輕按在她的左胸上，王權傲凡問道。

眼中閃過一道道復雜的情緒。

涂山容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