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住持講完這兩段漫長的舊時傳說，幾個人也覺得待得差不多了，就紛紛向他告辭，準備回去休息。

住持叫住落在最后的程少昱，道：“你去把藏經閣里那兩個抄書的叫去休息吧。”

程少昱點點頭，隨后轉身出門。

等他最后一個出去并隨手拉上門，住持起身走向窗口，仰頭望著窗外夜空中的殘月。過往回憶涌上心頭，思緒萬千。

——

第二天一早，洛白還在房間酣睡。

黎紗已經起床，在院子里刷牙洗臉。

她一抬頭，看到羅西文聳拉著肩膀，沮喪著臉進了院子。

“腫么了？”她滿口泡沫地問。

“唉，剛打了電話去總局，說因那件幫派案子被抓進監獄的相關人員，死的死，逃的逃，最近刑滿放出來的都是十年前了，五年前有個越獄的，根本沒有這段時間出獄的。”

“是嗎...”黎紗吐出嘴里的漱口水。

“昨晚我如此精彩縝密的推理，竟然就這么夭折掉了...”羅西文表情看著不像他的推理夭折，反倒像親生兒子夭折一般。

“也沒有完全失敗吧，”黎紗洗了把臉，用毛巾擦干，“犯人也有可能是十年前放出來的人之一，只不過因為一些原因他現在才動手。”

“但這樣就沒有意義了，沒有辦法縮小范圍，當年的所有相關人員都有嫌疑，沒法全部找出來一一排查，”羅西文很是惆悵，“況且我們也并不能確定兇手在這些人當中。”

“還是老老實實去藏經閣查資料吧。”洛白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倚在門邊，半睜著眼，用手抓著雜亂的頭毛，懶懶道。

“唉~”羅西文還是重重嘆了口氣。

嘆完氣他就坐到一邊等洛白收拾，好一起去藏經閣。

洛白當他不存在，慢悠悠地洗臉刷牙上廁所。

好在羅西文只顧著垂頭喪氣，也沒嫌他慢。

等洛白終于收拾完畢，羅西文也快要抑郁了。

“走吧。”黎紗喊他。

他這才從迷蒙中驚醒過來，趕緊站起。

——

藏經閣門口還是老樣子，沒鎖。一推開門，邁進藏書區域，三人同時呆愣在當場。

“這...”羅西文處于驚呆的狀態中，開口說了一個字就說不下去。

“難道...”黎紗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哇。”洛白只哇了一聲，旋即不再說話。

最先回過神來的還是羅西文：“我，我去找程少昱...”

說罷轉身就走。

黎紗這才回過神，看著眼前的場景，道：“這是什么情況啊？”

“我也不知道，”洛白往前走了一步，“嗯，很有意思嘛。”

不一會兒程少昱就跟著羅西文上氣不接下氣地趕到，看著眼前的景象，吃了一驚。

“這...”他先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接著道，“這是什么？”

“據我判斷，”洛白彎腰拾起地上一本破爛的書，“是有人昨晚專門來干的。”

“！”

“你先告訴我，昨晚我們決定要來查的書籍放在哪里？”

“哦哦這，啊我想想，”程少昱語無倫次，“在這邊。”

他穿過幾排書架來到一個角落，洛白等人緊隨其后。

然后他們就發現，這片區域尤為嚴重。

一半以上的書籍散落在地上，全部破破爛爛。

“我，我得趕緊去通知住持。”程少昱說完就走，步伐混亂，跌跌撞撞，差點撞倒沿路的書架。

“你怎么想？”羅西文問洛白道。

“咱們昨晚剛說完今天要來查資料，當天夜里就有人來毀書，這效率也太高了。”洛白翻著手上的一本破書道。

“是啊，簡直沒有浪費一秒鐘。”

“那昨晚在場的人...”羅西文皺眉，“就只有咱們幾個...”

“也不一定，”洛白回憶道，“當時窗戶都是打開的，要有人躲在墻下也不是不能聽到。”

“你的意思是，喬九越喬茵兩兄妹，還有廚娘都有嫌疑對嗎？”

“還有個人。”

羅西文一驚：“誰？”

“那個雜役，”洛白沉思，“咱們一進寺就聽說有這么個人，但卻從來沒有看到過。不覺得奇怪么。”

“你這么一說還真是，我都差點快忘了這個人的存在了。”

這時住持也趕來了。

他正在院子里練太極，一聽程少昱說藏經閣的經書被毀，趕緊跑了過來。

當時喬氏兩兄妹也已經起了床，聽聞這事只是對視了一眼，并沒有跟過來。

等住持跨進室內，后面的程少昱才氣喘吁吁地跟了上來。

“這是誰干的？”住持也瞪大了眼，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不知道。”洛白答。

住持連忙在閣內轉了一圈，發現大部分的書都被弄得稀爛。

他回到人群跟前，沉默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似的：“難道，難道...”

“嗯，我們也是這么猜的，但沒有太多線索，更沒有證據。”洛白道。

住持想了一會兒，正色道：“那麻煩各位立馬進行調查，我會讓寺里的人全力配合。”

“首先，”洛白提出第一個請求，“請告訴我們貴寺的雜役在哪兒？”

“啊？”住持愣了一下，“難道你們懷疑他...”

“不是，請別誤會，”洛白微微擺手，“只是因為我們入寺以來從來沒見過他而已。”

“哦這樣，”住持放下心來，“這個容易。他的住處就在西北角，跟廚房離得不遠...少昱你一會兒帶他們去找阿忠。”

“知道了。”程少昱心不在焉地應道。

“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住持問。

“一會兒可能會找各位一一談話，”洛白道，“你們也猜得到是問問昨晚的行蹤，雖然我覺得應該談不出來什么，畢竟犯人大約不會承認，或者早就想好借口了。”

接著又道：“過場還是要走的，免得羅警官被人說辦案不力。”

“啊？我？”羅西文突然被點名。

他心道，關我什么事，我怎么就辦案不力了！

“嗯，其他就沒什么了，噢雖然我也說了可能沒結果，但還是請各位盡量不要告訴現在還不知情的人。萬一這犯人笨到沒有做準備，我們還可以殺他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