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湊過來，看喬九越在寫什么。

喬九越似乎覺得他靠得太近，微微皺眉。

“寫得不錯。”洛白贊嘆道。

“...”喬九越還是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受不了似的問：“怎么回事？”

“哦，”洛白將身體從桌子前移開，“你師弟摔倒了。”

“這小子，”喬九越繼續皺眉，“一天到晚咋咋唬唬的。”

這頭程少昱同黎紗羅西文一道還好不容易收拾好殘局，還順便把滿是灰塵的這塊地方擦干凈。

“真是不好意思。”程少昱摸著后腦勺。

“沒事。是人總有怕的東西嘛，哈哈。”羅西文意圖安慰他，卻不小心笑出了聲。

程少昱更加無地自容。

“不過貴寺耗子很多啊。”黎紗想起上午的時候，洛白也是在院里的大路上看到一只肥胖的灰老鼠。

“唉。”程少昱嘆口氣，“可能是寺里伙食太好了，搞得耗子都比以前多了不少。”

“好了好了，這兒好像也沒什么可看的了，咱們走了？”羅西文道。

于是來參觀，準確說是來搗亂的三個人可算準備離開，喬九越師兄妹可算松了口氣。

走到室外，程少昱問羅西文：“各位還有什么想參觀的地方嗎？”

羅西文搖搖頭，問洛白：“還有嗎？”

“沒有了。”

“那...”程少昱道，“我先回房間了，到了晚飯的時候來叫你們如何？”

“可以，”洛白接著又問，“晚上有什么吃的？”

“呃...”程少昱沒料到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

“哦這樣嗎。”洛白一臉我對你很失望的表情。

“呃，如果你這么想知道的話我去問問廚娘。”程少昱頗有些招架不住。

“那可太好了，”洛白臉上寫著孺子可教，“哦要不然我跟你一塊兒去。”

“...好吧。”

—

正在忙活晚飯的廚娘看著程少昱帶著一大票人來到寺院的后廚目瞪口呆。

“采姐。”程少昱向她打招呼。

“少昱啊，這是干嘛呢。”采姐一臉迷茫。

“哦這幾位是客人，也是警察，你中午應該見過了。”

“見過是見過...”采姐道，“是來調查案子的嗎。不過那晚我很早就睡了，什么都不知道啊。”

“啊不是，我們是來...”程少昱咬咬牙，下定決心，還是說了出口，“問問晚上吃什么。”

“...”

采姐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終于確定沒聽錯，她看向他背后的三個人。

羅西文目不斜視，面不改色。

黎紗顧左右不說話，假裝觀察廚房的布局。

洛白眨巴著眼睛，甚是無辜。

“芋頭燒雞...”

“不錯，聽起來就很好吃。”洛白很是滿意。

“...”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我還是意思意思問下好了，”洛白道，“你真的什么都沒看見嗎？”

采姐道：“真的...”

“你的房間在哪里？”

“就在這里。”

“那...有人進出的話肯定會經過你這里了？”

“？”

“你這個地方，處于住持和弟子他們的住所，和那后殿中間的位置，如果有人從那個院子里出來到放匕首的后殿，那你很有可能會看到或者聽到什么才對。”

“所以說我那天睡得早，沒注意是不是有人經過...等等，你的意思是，小偷是從住持他們住的院子那邊來的？”

“我沒有。”洛白一貫的強詞奪理。

“...”

“好吧，既然你什么都沒看到，那就算了。”

“我...”

“怎么了？”洛白敏銳地覺察到對方似乎有話想說。

“我睡得早，中途起來上廁所...”

“哦？你看到什么了嗎？”

“不是...當然我是沒有聽到人的腳步聲之類的，就覺得附近的草里好像有什么動物。”

“？”

“當時我還有點害怕，怕是山里什么野獸闖了進來，趕緊跑回來鎖上門悶頭睡覺了。”

“...”

“現在想想，可能就是老鼠而已，”采姐自嘲道，“除了那個動靜對一只老鼠來說還是有點大了。要不然就是猴子，或者是風吹的聲音吧。”

“嗯，很有可能，畢竟這里的老鼠這么肥，偶爾有些長到狗那么大也不奇怪。”洛白道。

“...”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期待您的作品。”洛白臨走還看了正在沸騰的鍋一眼，期待不已。

出了廚房，程少昱對洛白道：“你就是懷疑是寺里的人干的吧。”

“我可從來沒這么說過。”洛白一臉無辜。

“可是你的問題都...都是朝著是內賊的方向問的吧。”

“你要這么想的話，那就是吧。”洛白無所謂地聳聳肩。

“果然嗎，那，那你為什么會這么覺得呢？”

“我也不是光這么覺得，畢竟我跟你的那些好哥哥好妹妹又不熟，在我眼里就是犯罪嫌疑人而已。”

“我用我的...”程少昱有些急了。

“就算你用你的人品保證，”洛白打斷他，“也沒有用。”

“...”

“畢竟我跟你也不熟，你的人品好不好我也不知道呀。”

程少昱語塞。

“好了就先這樣吧，我回去躺會兒，”洛白打著呵欠，“吃飯叫我。”

說罷也不管程少昱還想說話，徑直離開。

“那...就先這樣吧，”羅西文對他道，“你也別想太多，咱們警察來辦案也是這樣的，把所有有機會犯案的人都排查一遍，主要是掃清嫌疑而已。”

“這樣...”

“如果能順利排除各位的嫌疑，就好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找外賊上面來。”

“...”

“那我也不多說了，回見。”羅西文也往回走。

于是只剩下黎紗還在原地。

“你也覺得我的師兄師妹，甚至師父，都很可疑嗎？”程少昱由于黎紗剛才在藏經閣里盡全力幫忙收拾這件事，對她多少還算有點好感，這時不由得問了問她的意見。

她似乎是程少昱的唯一希望。

黎紗不忍打破他的幻想，卻不想撒謊。

“不光是你的師父師兄師妹，就連你，怕是也在嫌疑人名單上。”

“我嗎...”程少昱意外地沒有驚訝也沒有跳腳。

“所以，真的不需要想多了，”黎紗向他眨眨眼，“還是抓緊時間抓緊機會去把自己的心思付諸行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