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此物珍貴,你家可是遇上了什么難事?”
百里怡君蹲下,和衣衫襤褸的孩子對視。
孩子很是無助,他的手向前一伸,又迅速縮回:“爹爹病了,要我拿它去當鋪。”
這位公主姐姐不喜歡別人碰她的,他想。
“可是,劍穗被人搶了是嗎?”
百里怡君沉聲詢問。
孩子連忙點頭。
若那孩子所言不虛,用金線扎劍穗,上頭配的珠子,合該貴重。
若不是頗有財物的習武之人,何苦扎一個劍穗呢?
百里怡君站起身,放下小心提著的裙擺:“你們母女可聽見了?那劍穗,果真是你的?”
那婦人著急了:“殿下,這東西實在是民婦的。那小孩編話兒哄騙您呢。”
百里怡君看過這對母女長相平平,扔在人堆里難以找到:“若是你的,為何不把它拴在劍上?”
反倒那小孩子,一看就知道父母長得俊俏。
“這……”
百里怡君又問:“你可會舞劍?”
那婦人徹底不說話了。
“那孩子說劍穗上有4顆珠子,你且說說間隙上的四顆珠子長什么模樣,是用什么東西磨成的?”
說到這兒,百里怡君話鋒一轉:“你們且拿出穗子來瞧一瞧,否則說錯了順序,我可就不信這穗子是你們的。”
這話說得霸道,圍觀人群起了小騷動,百里怡君眼一橫,他們便沒了話。
那婦女無法,只得將懷中劍穗拿出。
百里怡君接過,觸手溫涼,按著原本百里怡君的記憶,她略微一瞧,就心生感嘆。
頭一顆是東珠,第二顆是紅瑪瑙珠子,第三顆最大,也最不圓潤,是天然未雕琢的上等水晶,第四顆質軟,原是多余的金子做成的金球。
在手中掂著不重,可已經算是價值連城了。
東珠、水晶最難得,若是普通家庭出來的人,怕是連這兩顆珠子的名稱都不清楚。
“我已知這穗子由什么做成,你們誰說說,這穗子如何穿成的?”
“是先帝賞的東珠,祖傳的紅瑪瑙,戰場繳獲的水晶,還有金球。”
先帝?戰場?百里怡君的目光冷冷掃過在場之人,心里忽然一突。
身為長公主,百里怡君幼年飽讀詩書,明白在先帝時,戰場只有南疆一處。
這孩子的父親,分明是前鎮南王的部下,而且軍功卓著!
她顧不得其他,一把撈起孩子,匆忙回了馬車。
“快,告訴我你爹在哪兒?”
這孩子還小,忽然騰空的感覺令他兩眼冒了淚水,好在他很快指了方向。
同在馬車的風懷景見了這孩子,已經快要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身體。
百里怡君放松下來,很快就注意到他的異樣:“阿景,你來抱抱這孩子。”
“乖,過來,哥哥抱。”
程諾兩個眼珠一轉,淚珠就落了下來,把風懷景心疼到直接去百里怡君懷里搶人。
“好孩子,告訴哥哥,你是不是姓程?”
風懷景已經失了平時的風度,他用自己的衣袖給這孩子擦臉,動作輕柔,表情十分憐愛。
“是,我是程諾。”
風懷景的神色激動得很:“這馬車太慢,瑤兒,為夫先走一步。”
百里怡君看他如此,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沒有空置的馬匹,等你得了馬匹,馬車也快到了。”
風懷景深吸一口氣,是了,是他太過著急,若是用輕功,早就暴露在太后人的眼皮底下了。
程諾的父親蟄伏多年,不是為了一見他就暴露的。
“多謝娘子。”
程諾看看馬車里的二人,一頭霧水:“大哥哥,她不是公主嗎,你為何叫她娘子呢?”
百里怡君靠近風懷景,伸手去點程諾的鼻尖:“因為呀,你大哥哥是我的駙馬。”
“哦!難怪我爹也是這么喚我娘親的。”
程諾見手指點到他的鼻子,也不躲閃,只是彎著眉眼,笑出聲來。
“你這孩子,可是你爹娘要你扮成這樣的?”
程諾點頭:“是,爹爹說了,大哥哥今日回來要經過此處,還特意給我一塊小銀,要我請兩個人來給我演戲。”
“運籌帷幄,還懂得挑起人的情緒,這人不簡單。”
“是,我娘親常常這么說我爹爹。”
“那看來,你的爹娘還真是恩愛呢。”
百里怡君心里的好奇加重了幾分,她有些迫不及待地要去見這對夫妻了。
“那是!”程諾仰起頭,一副得意模樣。
看著她,百里怡君心里也跟著開心起來。
錦緣突然得了錦翼的傳信,便來敲窗:“公主!”
“何事?”
“太后得知您私自結束禁足出城,正發著怒,得了回報說您回來了,這會兒要您去見她呢。”
百里怡君不慌不忙:“我那母后心里想些什么,我這女兒還不知么?我們另換一輛馬車,這就進宮去吧。”
她不過在城門前耽擱了一會兒,太后就知她回京,她的命令就由宮中傳到公主府,又從公主府傳到她耳中。
太后的眼線何其眾多!
看來,得從這京城下手。
“公主不可,您抱了那位年幼的公子,若不換身干凈衣裳,恐怕太后娘娘不喜。”
百里怡君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
“我們不是帶了一些時興蔬果回來嗎?帶些去宮里頭,給皇兄和小葉子嘗鮮。”
“是。”
百里怡君回了宮,人傳要她去慈寧宮見太后,她低垂了眉眼,心里卻抵觸的很。
她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太后在慈寧宮中是怎么折騰原身的,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女兒,你來母后這里了。”
太后坐在主位上,慈眉善目的模樣。
“女兒見過母后。”
“還知是你母后就好,我看你最近臉色紅潤得過了頭,怕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來人啊,好好看著公主殿下。”
“太后,你這是要做什么?”
“公主對哀家不敬,哀家可是心疼的緊,你們還愣在那兒做什么?”
太后話音剛落,就有人褪去百里怡君的衣物,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按在凳上。
“呵,你嫁過去一個月,竟然還是處子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