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雖然對柳茯苓自報身份很是吃驚,但他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表現的并不像皇后那么明顯。
“跟朕來。”皇上沉吟片刻后站起身,臉上陰晴不定。
皇后想從床上起來,但皇上讓她好好休息,這件事就不讓她來處理了。
“這……好吧。”皇后咬著嘴唇重新躺回了床上,心里有些不甘愿。
出了內殿,皇上坐在皇后的鳳座上,柳茯苓獨自站在下面,一時間殿內的氣氛非常尷尬。
皇上剛才下旨召李承澤進宮同時也要他帶著斳王妃,柳茯苓打了個激靈,他這不是在誆李承澤嗎?
等待的這段時間,也很是煎熬。
李承澤就在王府內和秦諾對弈,知道皇上召見的旨意便匆忙進宮。
“皇上急召殿下進宮是為什么事呢?”秦諾開始收拾棋子,又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還要王妃也去。”
皇上很少下急召,如果下了急召,說明是有十分緊要的事情,可現在萬事平和,有什么事情用的上急召呢。
可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柳茯苓并不在府里,秦諾知道她是出去在靈安堂當大夫了,可是李承澤又不知道。
“王妃她……”秦諾欲言又止,正告訴李承澤靈安堂的事情,“她在……”
“本王也不知道,先去了再說吧。”李承澤卻打斷了她,讓趙文去安排馬車,“柳茯苓的事本王到時候自會解釋。”
根據傳旨的人說,皇上在鳳儀宮等他。等李承澤到了鳳儀宮后,看見一個扎著馬尾,背影有些熟悉的男子正心虛的站在那里。
李承澤已經猜出那人是誰,不過沒有言語,而且徑直走過去,站得比那人還要靠前,“兒臣參見父皇。”
聽見李承澤的聲音,柳茯苓的脖子不由自主的往下縮了縮。
“斳王妃怎么沒和你一起來?”皇上低沉的聲音在殿內回蕩。他下的旨是斳王和斳王妃一同進宮,可現在只有李承澤一人從外面進來。
李承澤頷首,應對自如道:“回稟父皇,斳王妃在外處理重要的事情,請恕她不能前來。”
“重要事情?”皇上話語中夾雜的疑惑。
“兒臣看城中醫藥方面凋零,百姓看病買藥都很困難,所以自己做主開了個藥堂,讓斳王妃前去治理。”李承澤一字一句道。
柳茯苓聽后頭緩緩抬起,盯著李承澤的背影,心下一動,難道他早已經知道自己開藥堂的事情!
皇上眼中閃過一些不知名的情緒,“藥堂是你開的?”
“是的父皇,而且兒臣知道斳王妃的醫術很好,所以特地要求她裝扮成民間大夫,給百姓治病。”
李承澤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的身上了。
“民間傳著個神醫柳大夫,你那你也是知道的了?”
“那正是斳王妃柳茯苓。”
皇上笑了一聲,“今日皇后把這位柳神醫請了過來,就在你身后,你看看。”
李承澤回頭瞅了柳茯苓一眼,暗自嘆了口氣,沒說什么。
“斳王妃身著男裝在民間當大夫,全是兒臣的意思,請父皇降罪。”李承澤拱手請罪。
“柳大夫,你說呢?”皇上特地加重了前三個字的語氣。
“這……”柳茯苓覺得把全部責任都推到李承澤身上不太好,“其實私自開藥堂的事情也有我的責任,因為另有原因。”
“剛才斳王說城中醫藥業凋零是什么意思?”皇上沒有追究誰的責任,而且問了柳茯苓這個問題。
柳茯苓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娓娓道來,“城中有個百藥堂,買藥看病價錢極貴。窮人根本看不了病,所以才出此主意,為的就是城中的百姓都能看上病,畢竟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身體健康了干活就有力氣,干活有力氣……”
她說著說著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了,李承澤嫌她啰嗦打斷她的話,“事情就是這樣。”
皇上點點頭,對此事已有定奪,“原本這是該罰的,但是事出有因,有情可原,既是造福百姓的好事,那朕就不追究了。”
柳茯苓臉上一喜,急忙說道:“多謝皇上。”
“但是——”皇上話鋒一轉,又嚴肅了起來,“不許讓百姓知道你斳王妃的身份,知道了嗎?”
“知道了。”
得到皇上的同意后,柳茯苓以后就可以去好好的開辦這個靈安堂了。
李承澤和柳茯苓待了一會便出宮了,皇上陪皇后說了會話也就走了。
皇后注視皇上離開后問琉璃,“本宮看皇上并沒有生氣,事情處理的結果也沒有告訴本宮。”
琉璃想了想便說:“這奴婢也不知道,不如奴婢去問問當時在殿內伺候的宮人。”
“好,去吧。”皇后眉頭不展,事情發展的好似不像她想的那樣。
不一會琉璃回來了,她告訴皇后,“娘娘,殿里的宮人說皇上并沒有懲罰斳王妃,反而要她和斳王一同好好的經營藥堂。”
“怎么會這樣……”皇后心胸有些悶氣,她原以為皇上會動怒了,可沒想皇上居然會這樣做。
“娘娘……”琉璃擔心的看著皇后。
出了鳳儀宮后,李承澤走在前面,柳茯苓則默默的跟在后面,一時無言。
但是柳茯苓還是最先出聲詢問,“李承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開藥堂的事了?”
“嗯。”李承澤淡淡的點頭,“你以為你干的那些事能瞞過我嗎?”
其實早在柳茯苓開業的第二天李承澤就已經知道了,但他在等柳茯苓主動告訴他。
而且每次柳茯苓出府,都會有幾個武功不錯的侍衛扮成平常百姓跟在她的身后,為的就是保護她的安全。
鬧事的那天,那幾個侍衛擔心自家王妃處理不了,正要出手,卻沒想到王妃居然把事情處理的非常妥當,既沒有保全了名譽,還讓壞人遭受了懲罰。
官府的官兵之所以到的那么快那么及時,也是因為是有他們向官府報信。
而且,那幾個侍衛晚上回來向李承澤報告柳茯苓一天的情況時也說出了這件事。
李承澤雖然沒有多說什么,但不自知的笑容中也包含著對柳茯苓的寵溺和自豪。
柳茯苓吐了吐舌頭,“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已經知道了?”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本王你做的這些事?”李承澤反問她。
“因為……”柳茯苓眨眨眼,說了實話,“我怕我告訴你你就不讓我去了,而且我想把靈安堂經營的比較穩固的時候再告訴你。”